第34章 為何間忘,獨留世
- 對然歡
- 藥相葉籽
- 2143字
- 2021-08-15 22:41:02
牽著我的手去了多處,我看他欣喜的問我,后聽到我說不認識,臉上的表情明顯消沉了。是我的話讓他消沉了嗎?但,我的確不識。
隨后又領我見了多人,同樣他本還抱有希望,但聽我說不認識后,卻比之前更加消沉了。甚至都要哭出來。可我的確不認識。
翟雯:我只認識你。你是藍曜,我的伴侶最愛。
他聽了這話,也同樣看出明顯緩和了表情,有了些許安慰。于是,我又說。
翟雯:但對你不是很熟悉,你不想迷霧里一樣,有些不同的感覺。我也說出不上來,就覺得有距離。暫時還無法親近,抱歉。
抱歉出現在了戀人間,疏遠的不止距離,還有感情。
但藍曜還是安慰道:不要緊,慢慢來,你能醒來就已經很好了。你認識太多人也對你的病不好,只認識我也好。
病,何病,翟雯醒來或睡中就生了病,還是怎樣。翟雯的疑問,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有何病,就只感覺像是剛醒來一般,而一醒來也便只認識一睜眼就見到的人。
花園,藍曜向翟雯介紹了好多她睡時發生的事,但見翟雯無感也就不再去說。轉為看花園里的大樹,翟雯見藍曜看大樹,她也盯著看。
逃迷霧,來人間,終尋找。尋的人,尋不來情。隔閡生,間隙產,話不投機,全然忘卻。以往可從天上月談聊到地上水,現如今只興望樹。一人嘆其何時會好,一人只覺與霧中不同。醒,亦或是夢,到底會不會是好事。
兩人盯了好一會樹,直到藍曜開口。
藍曜:跟我說說你那里罷。迷霧,是嗎?
迷霧,那里不好,翟雯不想說。但既然藍曜問了就與他說些罷。
翟雯:那里不叫迷霧,那里也如人世間一樣,不過就是突然下起了霧,霧很大,物與人都消失在霧中,連自己伸出的手都看不見。但迷霧起,心中竟生了念頭,生了尋找的念頭。腦中一直有聲音,有聲音在發出,就像是在和我說話。說的很動容,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聲音的主人。直到我在迷霧中失足掉入坑底,坑內環境很大,走而走之,遇到一吐花少年。少年就出現在自己將要放棄之時。我盯著看了他很久,也試探他很久,他是沒有反應感官盡失的。也察覺出他所吐出花瓣如腦中聲音所吐露字數相同。我就知道了,眼前的吐花少年便是聲音的主人,起初很竊喜,終于遇到人了,終于找到聲音之主了。但試探到感官盡失后,卻深感無奈而為,我就在他面前去抱他,去牽他,他都感知不到。但他說的話我腦中都體現到,他說很想我,他說他很孤獨,腦中聲音不斷,我眼前的他也哭泣不斷。而他哭泣不掉淚,落的是刺,都刺到我心上。我心多痛,他就多傷心。可就在面前卻感知不到,有些絕望。我本來也想告訴他我也想他來著。
話說到此,翟雯苦而干澀的沖藍曜笑,而藍曜在聽到翟雯說夢中有聲音后,淚就落不停。那聲音是他每日對她的呼喚,快回來罷,回來罷,沒有我的地方有那么好嗎?
而翟雯笑,也是擠出來安慰藍曜的。休要哭了,我好好的,沒有事。
繼續說:令人欣喜的是,眼前的少年就突然站起來,從口中扯出完整的花來遞給我。是獻與我的。我看清他花后的臉,正是你。那刻我就記起了,藍曜是你,你就是藍曜。而我接過花,你就消散了,我就醒來找你。本以為會重入絕望迷霧,但卻來了真實世界,見了真的你。雖不同,但我更喜歡有感知的你。你可以感知到我,我就很開心了。又是笑,他卻哭的更兇了。哭到捂著嘴,肩膀而聳之上下。
翟雯卻笑著還說:其實,絕望的不是迷霧,是感官盡失的你。想要給你溫暖都給不了完全的……
終停住不說了,這是翟雯的痛,翟雯說話也一直哽咽訴說。本來清晰的世間,下了霧,便誰都不認識了。
而翟雯所感所受皆是藍曜感受過的。只是藍曜沒想到自己在外的呼喚,翟雯竟能感知的如此清楚。原來,她也想告訴自己想念,卻不知如何訴說。都一樣的,不管夢中的還是夢外的。
相望,皆泣。
過之多久,白云蒼狗。日日不再識人識物,卻去認識新物新人創造新記憶,不再懷念過去。一切朝前看,兩人一起輕快些,簡單些。
創造的新記憶很多,翟雯對藍曜也越來越熟悉,就像生活中相伴過了很久的夫與妻一般。但,也不過才過三年,從翟雯醒后過了三年,稱呼也由名字成了夫君,仿佛回到以前無話不談的時候,但又不同于那時候。仿佛更加親密,在重新認識后更加親密。
常伴月下,共沐月光。但卻并不談天,而是兩人望望月后再望望對方,相視一笑,后再笑著看月。歷過許多,話都簡略掉了。都懂曉了,不需話來了。
直到,直到幾十年后,生死之別強迫分開。而卻如先前一般,翟雯入了墓,藍曜在墓外。又是一日祭日,藍曜攜翟雯生前寫與他的信,叫他在她死后七年開啟。七年后,自己還有命活至開啟嗎?但時間與思念一同磨人,但健康卻常在,雖憂愁,但不憂起命。守約,在她墓前啟信,開念。
藍曜讀信:藍曜,其實,若不是身體緣故,我是不想死于你前頭的。那只會留你孤獨一人在人間,苦苦思念。如先前迷霧一般,又是一樣的經歷,但這次卻再無醒來的可能了,只能再次期待下世相見。夫君,容我再稱呼你一聲“夫君”,下一世我們別去做什么人了,就去做花與葉罷。萬不會為曼珠沙華之類煞氣之花之葉,而花與葉也終不相見。做就做藍玫的花和葉,我好想再看一眼迷霧時的吐花少年,想讓他重恢復感知。因我而恢復感官。只因,我也想救你一次,即使在夢中,而非現實。這次好了,我先替你去探探新世界,而后你來再與你說這里的新奇。至于這段你獨留人間的時間,也勿忘,我也同樣思念憂悵,與你一般。你并非一人獨受,而是兩人肩負。不重,兩人背負了。
不重,是不重,可為何都獨留我一人在人間,為何都要你先嘗異界之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