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盡可能地高估了徐承的能力,但此刻徐白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對方。
然而仔細(xì)想想?yún)s并非意料之外的事實,反倒是一直沒意識到的自己有些過于愚鈍了。
為什么只有圓環(huán)才有覺醒藥劑,為什么那藥劑看起來一片猩紅還帶著植物的清香,現(xiàn)在看來那玩意兒根本就是徐承的血。
“呵,總算意識到了嗎?可惜已經(jīng)太遲了。”徐承話音未落,狂嘯的海水順接凍結(jié)成尖刺冰棱朝他襲來,赫然是那烏普西隆與穆拉的似人聯(lián)手發(fā)動了攻擊。
“要是小歐在的話就好了……”搖搖頭甩去這不切實際的幻想,徐白再度操控似人鎧甲幻化成一道鉤爪釘住腳下的山脈觸手后一躍而下,避開了萬丈狂冰的同時在空中不斷飄蕩著朝徐承本體沖去。
“啊啊啊……”眼看著那敵我不分的似人全力一擊直接將自己的同伴害死了大半,徐白放了不少心,然而就在這時,那片地獄般地冰山忽然破碎,一個人影從中如流星般沖出朝著空中的徐白殺來。
不是別人正是頂替了獵戶座的似人,只是他那狂暴的力量與速度就連徐白也沒能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被重重?fù)糁行乜冢r血自口中涌出。
若非似人的強悍生命力瞬間修復(fù)了傷口,恐怕徐白真要殞命于此。然而即便如此,徐白也完全不好受,那空中墜落的獵戶座一刻遲疑也沒有不死不休地朝著自己再度發(fā)起了沖擊。
“這股力量和內(nèi)力……完全不是獵戶座該有的程度……”強撐著傷勢轉(zhuǎn)過身體的徐白立刻幻化出一扇骨盾與戰(zhàn)刀打算與獵戶座輸死相搏。
“呵,放棄吧,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每一個似人都是以諾曼基因為模板制造的,順帶一提,諾曼自己也是最初被似人頂替的那位。”
難怪自從那天后他就和人間蒸發(fā)了差不多,原來早就遇害了啊。話雖如此徐白卻對他提不起多大的同情,只因這廝當(dāng)初差點害死自己以及秦然的事他至今依舊耿耿于懷。
“吭”狂暴地一記飛踢直接轟碎了徐白手中的盾牌,而與此同時,徐白手中瞬間增殖變長的爪刀也斬中了獵戶座的脖子。
伴隨著頭顱落下,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停了下來,只可惜以諾曼為模板的獵戶座在異能加持下其能力就絕非那么輕易能擋下。
盾牌碎裂與頭身分離的瞬間徐白同樣被一腳踹飛,磅礴的內(nèi)力與純粹的蠻力二者內(nèi)外夾雜著破壞了徐白的大部分身體,但下一刻他又靠著似人的增殖能力替換了自己體內(nèi)破損的器官。
“放棄吧,在這么打下去,你遲早會同化為似人的一份子。”對于打打殺殺早就感到厭惡到無以復(fù)加的徐承勸阻道。
“不反抗是必定變成似人,反抗了可能會變成似人。”徐白冷笑著嘲諷道:“最基礎(chǔ)的邏輯都放棄了,果然現(xiàn)在的你就是個愚不可及的瘋子。”
與此同時,他也嘗試著用似人制造一對巨型翅膀,自身順著氣流再度騰飛而上直沖隱匿于云霄之上的徐承本體。
“口舌之快對我是沒用的。”徐承說著一個人影再度沖到了徐白身旁,卻是載著高守的洪古以沖刺異能直接突破了音障,而高守的巨力更是在高速加持下變得尤為可怕。
“嘁,用她來威脅我嗎?”徐白冷笑一聲:“我早就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傻小子了。”
寒冷地黑色爪刀一閃而過,不惜連帶著自己的翅膀一起斬下,徐白輕易地便將這兩名似人全部斬殺。
“嗯?”似乎與自己計算地有些出入,不過想到對方體內(nèi)還有秦然的意識,這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看樣子即便是有著異能加持的似人也難以輕松擊敗對方,自己必須動點真格的了。
內(nèi)力還剩七成不到,體力與精神同樣不容樂觀,而對方呢?受的傷恐怕連被蚊子咬都算不上,再來幾次那種程度似人襲擊恐怕自己便要敗了。
長吁一口氣催動似人細(xì)胞修復(fù)那半片羽翼,徐白再度沖著那高不可攀地天穹發(fā)動了沖擊。
然而這一切這終究只是奢望,那一刻輕微的心跳聲響起又瞬間又瞬間平息而后如此反復(fù),一顆接著一顆,原先早已白茫茫一片令人感到不適與虛幻的天穹之上,更為明亮的光輝接連先后貫穿了這片世界。
徐白很熟悉那種感覺,只因他也曾是其中的一份子。
這些比太陽更耀眼比虛幻更縹緲的是神,仙,神仙,仙神,神袛,神明,神靈,是……生命的一種形式。
這就是所謂的支配生命的能力嗎?也太賴皮了吧。徐白苦笑著卻沒有絲毫的遲疑,即便那之上的戰(zhàn)場他可能連眨眼間就被抹殺,但他依舊一往無前。
與蒼白純凈的天空相比,此時的徐白就如同一抹污點,一抹漆黑而弱小劣質(zhì)的殘次品,理所當(dāng)然的那漂浮于白晝之上的光輝瞬間向他涌去,要將這抹瑕疵徹底抹去。
可這抹污點卻是如此固執(zhí)如此執(zhí)迷不悟,靠著來自似人的生命力在那磅礴猶如星團(tuán)的神力之下如一葉扁舟般搖曳,可無論動搖多少次,這株勁松卻沒有半分消失得意思。
似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嗎?徐承捫心自問,他計劃中為了確保滅世而制造的生物武器或許并非只是量產(chǎn)就能形容的嘍啰,可如今的表現(xiàn)卻令他也難以理解。
只是隨著他仔細(xì)看向那片戰(zhàn)場,他便瞬間理解了這一切,在他強行鑄就的生命之神權(quán)柄下誕生的似神們居然靠著神格的力量獲得了部分自我意識。
于是他們居然開始害怕其秦然那股可能帶來死亡的異能,幾百年這份能力與他們所掌握的偉岸神力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可他們依舊因此畏手畏腳地只愿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發(fā)動攻擊。
毫無意志力可言的攻擊,無論再怎么浩大,終究不過是泡沫板地紙老虎。反觀徐白這邊雖然能力低微,但每一寸每一分都被激發(fā)到了極致。
“看樣子舊時代的衰敗也是必然的。”望著空中的那抹黑影,徐承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或許人類的可能性還不至于此,甚至能抵達(dá)故步自封地神明所未曾到達(dá)的境地。”
然而這抹微笑轉(zhuǎn)瞬即逝,取而代之地則是來自徐承的全力一擊:“那樣的光明未來或許很好,但卻沒有屬于我的一足之地。”
“所以,還是請你就此熄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