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每當徐白回想起與陳光的一戰，他都忍不住感到頭疼。實力的強大只是其次，真正令他動容的則是那份瘋狂。
不惜在體內種下大量病毒與細菌，靠著恢復能力支撐自身不死的他令初次見有些輕敵的徐白可以說是吃了個大虧。
若非小Q有著極為強悍的毒素排除能力恐怕他早已中招，饒是如此陳光這一手也算是直接封死了他吸血的渠道。
畢竟在戰斗中花費心思在提純血液祛除毒素上本身就得不償失，而他們在成功追上陳光之時，整座城市已經淪陷在了他所帶來的恐怖瘟疫之中。
也就是那時，徐白才明白為何陳明之前的語氣會如此沉重。即便是已經無法將人命重視起來的他也無法做出這釋放生化武器般地恐怖舉動。
“這就是身處于無限循環的我們唯一的結局。”陳明無不悲哀地說道：“曾經他一向是最重視生命以至于連敵人都不愿殺害，而現在……”
“現在也一樣。”徐白忽然開口道：“就像你說的他早已經死去，在這兒游蕩不過是一具軀殼。”
“……沒想到到頭來居然被你小子教育了，我也真是越活越后退了。”陳明搖搖頭，同時打開了武器匣從中將原子斬裂劍遞給了徐白：“這東西可以暫時抑制他的再生，戰斗交給你了。”
“啊？說了半天你自己不去啊？”
“我們的武功都是師出同門破不了招，而我的異能對已經瘋狂的他不起作用。”陳明一攤手：“出來給你加油打氣外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徐白剛想說什么，那邊的陳光則是發現了他們直接欣然殺至。
“該死，好快的拳頭。”抬手就要抵擋的徐白忽略了陳明的提醒，眼前之人可以說是他所學秘籍的創始者，在他面前使用武術那無異于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只是一拳混合著大量污穢毒素的血液就砸在了徐白臉上，若不是自動觸發的血符抵消了這一擊，恐怕徐白就要在對方狂風驟雨般地打幾下永遠抬不起頭來。
“不過說到底也就只是一個血厚一點的瘋子罷了。”直到現在徐白依舊沒有放下輕視的態度，以至于當他意識到就算斬碎對方大腦依然殺不死他時，戰斗的局勢已經開始傾斜。
面對鋪天蓋地的結晶長槍陳光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仍由其轟碎自己的軀體，而后在下一刻他都會恢復如初，而血液停流的魔法也根本無法令他停下，即便大腦損壞也能靠著身體本能做出攻擊。
至于陳明交給他的斬裂刀，那更是奈何不得對方，自己所學的刀法都來自于對方所創的秘籍，而胡亂揮砍更是只會被對方抓住空隙反擊。
在這種憋屈的戰斗下徐白一個不慎就被陳光一腳踢碎了手中的斬裂刀，那破碎的刀刃幾乎宣判了徐白的失敗。
但那也只是幾乎。
在刀刃破碎的瞬間徐白便想到了自己唯一具備的一項對方絕沒有掌握的技巧，也是當初陳明無法教授給他的招式，那就是暗器，或者說飛刀。
先是用無數結晶長槍盡可能地轟碎對方的身軀而后徐白假意揮拳的同時另一只手已經捏住了刀刃朝著陳光擲去。
隨著回旋的刀刃斬斷陳光的喉嚨，這場看似懸殊的戰斗終于落下了帷幕，卻是本該占據絕對優勢的徐白以慘勝告終。
“你教出了個好徒弟啊，阿明。”在徹底失去意識前，陳光看著陳明似乎短暫地恢復了那么一瞬間的清醒。
“你也一樣。”陳明說著替陳光合上了已經失去光彩的雙眼，而后將他的頭顱裝進儲物箱中朝著緩緩降落的直升機走去。
“62分。”陳明忽然開口道。
“什么？”
“你的分數。”
“這么低？”
“你犯下的失誤多到讓我這個老師都感到害臊，能把克制對方的武器差點玩丟，光這一項就足夠把你分數扣完了。”
“那你呢？老板，當初你的考核拿了多少？”徐白有些不服氣。
“63。”
“哈，什么啊，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嘛。”
“那時我還沒覺醒異能。”
“……”
……
“真是美好的過去啊，你說呢？”站在陳明的墳墓前，穿著平日里不合身的西裝，徐白有些感慨著說到：“居然真的被干掉了，老板你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死因不明，看樣子你猜對了。”一旁的龍玄嚼著口香糖似乎完全沒在意：“而且圓環對外的口徑這是統一的殉職。”
“既然老板你沒能阻止那位偉大的首領，那就由我這個不肖弟子來執行吧。”徐白說著忽然想到什么向龍玄問道：“你有信心能勝過那個徐承嗎？”
“嘿嘿嘿，小子，你以為你在問誰呢？”龍玄拍了拍徐白的肩膀：“記住，別在問你姐夫這種蠢問題。”
……
顫抖，即便已經在這具虛假的軀殼中封閉了無數個循環，但他依然忘記自己從最初到現在依舊無法忘懷的那份感情，那種痛苦。
“作為領袖必須帶領他們走向光明的未來。”最初推選自己當上首領之位的他們，陳光也好現在的陳明也罷，說到底都只是自顧自地將信任與責任壓在他的肩上。
而自己卻偏偏愚蠢地認為能夠承受這份無法拒絕的責任，事到如今要再說做不到那根本不是任性不任性的問題。
即便是面對那些在抱著對自己的信任中陷入瘋狂的伙伴，那些與自己一手開創了這個組織的自己曾發誓要守護的人們，自己也根本開不了口。
似人計劃存在著缺陷？那種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相信它沒有問題去執行下去，在一切暴露之前，在自己這個已經無法稱職下去的領袖崩潰前絕不容許阻礙。
“原諒我吧陳明。”看著眼前培養皿中的替代品，那被無數成員敬仰著的大人物喃喃自語道。
“我知道的，其實你也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了對吧？沒關系，很快，我們所有人都無需再忍受這份毫無意義的痛苦，無論如何，這個絕望的世界都會在希望中迎來終結。”
“以我首領的名義起誓，這一切絕不容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