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不了我。”即便面對秦然的死亡宣告，血王依舊無動于衷，如今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該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他同樣不打算結束。

“……”秦然沒有開口，而是直接給眼前這位在無數個日夜令自己輾轉反側的男人直接來了一刀，同樣沾滿了她自己血液的一刀。

漆黑的死亡氣息仿佛地貪婪毒蛇般沖向血王那有著屬于神軀內飽含著的高等生命力，然而最終當匕首刺中時，血王的體表早已自動凝結了一層堅不可摧的神血鎧甲。

“如果你不會被我殺死，又為什么要擋呢？”秦然冷漠地反問道，然而血王卻能感受到藏在這份冰冷之下的烈火。

有憤怒有喜悅當然還有……他已經舍棄的那些感情，所以很遺憾，如今的他什么也無法回饋給眼前這個對他而言本應該有著特殊意義的女子。

“因為還有不能死的理由。”血王毫不掩飾地坦白了秦然的能力足以致他于死地，只不過從剛才秦然那堪稱全力已付的偷襲一擊毫無成效來看，真正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擊中他。

“我認識的那個男人可沒那么怕死。”秦然說著手中的匕首一分為二，在高頻振動下攜帶著死氣再度斬向血王。

“在你面前的確實不是你認識的他。”血王說著直接一揮手，沒有使用任何能力，僅憑單純的神力便震碎了秦然手中的匕首，連帶著狂增的神威直接迫開了秦然身上濃郁到幾乎可以肉眼看見的死亡氣息：“曾經的徐白，已經死了。”

“那你又是什么東西了？”即便匕首被震碎，秦然依舊沒有放棄攻擊，而是直接以掌代劍直接打向血王周身，即便沒有武器她依然有著無數次生死決斗中習得的武藝。

“是血王？”

但這毫無意義，連續狂風驟雨般地打擊除了讓血王周身布滿自動出現的部分血液結晶防御鎧甲外沒能傷到對方分毫。

“還是血神？”

“已經說過，你是殺不死我的。”或許是耐心已盡又或者是單純地從容不迫，直到秦然一輪攻勢耗盡，血王才用神力逼開秦然。

“看來你只不過是膽小鬼。”秦然說著不屑地笑了，只是訴說的對象卻隱約與過去的自己開始重合：“躲在那高貴的外殼下卻什么決定也無法做出的膽小鬼。”

“……”血王沒有回答，同樣也沒有反駁。

“放任自己的手下肆意妄為，哪怕是有人要顛覆你、哪怕是你的女人因此而死，你這懦夫依然只會在天上看著，這世上還有什么比你更無能更軟弱更無能的了？”

“……”血王依舊一言未發。

“告訴我，那所謂的神域真就這么好好到能讓你放下人間的一切嗎？”幾乎是掐著血王脖子問出的問題，而后者卻沒有任何反抗。

“神域，什么都沒有。”罕見地，血王臉上流露出些許悲傷或者說失望。

“呵，所以你的救世主美夢是不是也該醒醒了？”秦然說著不自覺的地手上的力氣也變輕了不少。

“已經無法回頭，也沒有回頭的必要。”血王的話語恢復了平靜，秦然那感覺到那令她所厭惡的隔閡感再次縈繞在二人之間。

“直到現在，你還不肯放棄嗎？”扼住喉頸的手無力地松開，一直努力維持冷漠的秦然此時話語中已經夾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而血王他能當然感受到，可他卻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會去做：“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你就……這么想讓世界完結嗎？”秦然抬起頭眼中晶瑩的光輝訴說著內心的痛苦。

“不是完結，而是解脫。”

“都一樣，你知道的吧，如果你所謂的計劃真的成功了，如果循環真的就此斷絕……”秦然無力再說下去，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份選擇意味著什么。

“那么世界將會不復存在。”血王冷漠地說出來這個殘酷的事實：“這份代價，值得。”

“真的值得嗎？”秦然說著攥緊了雙拳：“即便是在無限循環的世界里，就真的無法生活下去嗎？”

“循環內的所有智慧生命只會最終走向一個終點，那就是每分每刻無時不刻的由重復感帶來的痛苦。”血王說著想起那天自己見識到的屬于世界的殘酷一面：“最初或許會有不同，但最終只會剩下這一種可能，甚至因為劇情的存在，無論你自我了結多少次，都不得不再次回到這份重復帶來的痛苦之中，甚至于這個行為本身便會使你感到痛苦。”

“無聊時足以將人逼瘋的，而在無限循環中，瘋狂甚至都有淪為無聊的一天。這就是我們的世界，一個能讓瘋子都感到痛苦的世界。”

……

卻說另一邊，當血王本人降臨于此時，徐燁第一時間便打算發動攻擊，然而在他體內的六大血種卻幾乎同一時間啞火。

就仿佛耗子遇上貓般直接沉默下來，唯有小Q與Neo Q提醒他最好還是不要沖動，眼前的敵人不是他所能戰勝的。

“為什么？我們遇到過多少強敵了怎么偏偏最關鍵的時候你們卻退縮了？！”雖然自己也在不由衷地顫抖著，但徐燁卻寧可用內力拖著自己一步步挪向敵人也絕不要就此停下。

“差距太大了。”Neo A無奈地說道，就連Neo A的殺戮人格此時都主動陷入了沉睡。

“不要去。”Neo Q言簡意賅地警告道。

“徐燁，我……”小Q想說什么然后還是沒能開口。

“恐怕只能讓何純失望了……”Neo O則是和無名血種一樣在蜷縮在邊緣自怨自艾著。

“Neo B，你不是說自己才是最強的嗎？”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徐白向著唯一沒有表態的血種歷聲質問道。

“小子，我唯一沒有離開你投奔他的原因，是因為我認清了自己絕對不可能入的了血王的眼。”Neo B的回答更是仿佛直接將徐燁拋入了萬丈深淵。

“你們……”如墜冰窟般，徐燁前進的腳步停下了，沒有任何人能讓阻止他停下，除了這些某種程度上已經是“自己”的血種。

如果就連與自己最親近的都無法信任自己，那么還有任何人對他報以希望嗎？沒有，不可能有，或許從一開始他打算替同伴向血王復仇就是自說自話的無知之舉。

“嘖，真是好別扭的一對情侶。”反倒是一旁看戲的克魯斯看到了此刻徐燁的不對勁，只是以他的立場什么也做不到。

更不用說此刻他正全力計算著該怎么讓計劃成功，是的，如今在他的計算中，自己的計劃依舊沒有完全失敗。

還有余地，就算血王強到了這種地步，那頂神冕依然必將屬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