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隱刃任務失敗，并且主動切斷了與我們的聯系。”趙公子的專屬的管事臉上帶著一絲惶恐，他知道這次任務牽扯之大。

“無妨，那群廢物不會供出我們，否則他們自己就得先被秦家挨個清算。”趙瑞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的意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和谷家談的怎么樣了？”

“稟少爺，他們開口就要價一千萬，老朽覺得實在太過狂妄，這么輕易答應他們只會折了我們趙家的面子。”

“哦？那不妨說說你的想法？”

“姓徐的那小子已經攀上了秦家的高枝，只要這小子夠無恥那秦然充當擋箭牌，那我們還真不能為了這小子冒上與秦家徹底為敵的風險。

而武者，無論國內外都與我們趙家有著關系匪淺，可以說只要動手的是武者，他秦家就能一口咬定是我們所指示。”

“你的意思是？”

“老朽曾有幸在東南亞國度中結識了不少能人異士，雖然都是些為金錢所累之徒，但想必一定能替公子分憂。”

“有趣，那就交給你去辦吧，記住，要做的干凈。秦然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趙家手上。”

“老朽遵命。”

……

顫抖，迷離，長夜漫漫，無以入眠，威可（Wink）如行尸走肉般將自己近乎失去知覺的肉體從床上托起，一路拖到盥洗室內。

將臉完全浸泡在充滿水的面盆之中，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唯有此時他才能徹底拜托一直縈繞在鼻腔中的血腥味。

14分鐘后，他將自己那張蒼白的臉從水中抽出。可惜，依舊沒能淹死自己這個早該下地獄的惡鬼。

這說明今天又是滅世的那位在主持世道，而自己明顯蒙受了祂的恩賜或是詛咒，必須繼續游蕩在這世上，將這不完美的世界徹底摧殘到支離破碎。

“珀十。”為不知名的受害者禱告一番，祝愿他能夠拜脫輪回的苦楚，威可開始對著鏡子仔細地畫起了妝。

他的身體里留著兩個國家，兩個文化的血液，而他的身體卻連一份完整都無法留住。

每次面對鏡子中那個濃妝艷抹猶如厲鬼般地自己，威可這才覺得自己從那該死的殘缺皮囊中揭開了真實的自我，一只從餓鬼道墮入人間的惡鬼。

丑陋，猙獰，所以才凡事無不可為，凡人皆無不可殺。

就在此時鈴聲響起，來者是自己的中介，更準確地說是殺手中介。

看樣子今天又有新的活可以接了。鏡子中的駭人惡鬼陰惻惻地笑著，而鏡前早已空無一人。

……

“他就是你所說的異士？真不愧是邪魔外道橫行的地方，連這種老子多看一眼都會想吐的貴物，也真虧你能找得到啊。”

帶著墨鏡裝出一副蠻橫的趙家交接人，此時在異域他鄉也不由得感到快要溢出的不適與恐懼。在這鬼地方，鬼才知道趙家的牌子還好不好用。

“二十萬，你們給出的價格，只有他這種瘋鬼才會去接。”不懷好意的中介說著也在打量趙家一行，但在被其中一名目露精光的漢子用眼神警告后也不得不放棄了黑吃黑的打算。

“這死人妖實力可靠嗎？”交接者看著對方枯瘦如稿的模樣，忍不住質問道，同時心想自己吞了80萬的經費要不要吐出來點換個人選，免得被上面怪罪辦事不力。

“我勸你最好不要讓他試試，如果不想變成她那樣的話。”中介陰惻惻地指了指一旁柜臺前的女子，直到此刻交接者這才意識到對方居然只是一副充氣的人皮，只是那栩栩如生的模樣初見還令他一陣垂涎。

“好吧。”交接者只覺得背后發涼，縮了縮脖子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然而此時一直默默聽著他們談話的威可，卻開口了：“我今天能解決掉目標嗎？”

“現在已經五點了，回去少說也要四個小時，再加上一系列手續，你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執行任務。”交接者有些意外，他到沒想到這家伙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做任務還挺有積極的。

“那這20萬人家可以不要，但你得答應人家一個條件。”威可旋轉著指尖那半把剪刀耷拉著腦袋說道，他的聲音尖細到仿佛金石摩擦般令人生厭。

“什么條件？”交接者沒想到還能再賺20萬，喜出過望地問道。

“你得先答應人家……”此時的威可抬起頭有些幽怨地抱怨道，這令交接者掉了一陣雞比疙瘩，但一想到人不為財，天誅地滅的“古訓”，便也沒多想就答應了。

“這可是你說的。”威可的眼中泛過一絲血色，而后那名目露精光的武者頓時感到一陣危機襲來，下意識地朝后扯了一步。

而對于交接者來說，他只覺得背后又是一涼，隨后一些“水花”似乎灑到了自己身上，于是有些奇怪地回過身：“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

也難怪平日欺男霸女不休的他此時會驚恐到如此地步，因為在他身后陪同者已經無一幸免，全都被一截為二，除了那名武者的警覺救了他一命，但此時他的肚子也被什么利器劃開，血淋淋的腸子掉了一地。

“剪刀……怪物……”即便是心性堅韌的武者仿佛也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詭異事物般，喃喃自語著倒下，手捧血腸的模樣仿佛一尊獻給未知神袛的祭品。

“嘔……”先是尖叫而后嘔吐，交接者開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貪那80萬，為什么要來這個鬼地方，為什么要替趙家做事。

“珀十，抱歉啊，這位小哥，人家也是不得已的，畢竟今天是給那位上供的日子嘛。”威可好心地向前拍撫交接者的背，結果對方卻吐的更猛烈了。

……

一如既往和平的滬高內，曠了半天課的徐白姍姍來遲，誰知道老板居然沒給他請全天的假。害的他又被董紅攔住教訓了一頓。

“大哥，你沒事吧。”剛放下書包，秦然就湊了過來，擔心地問道：“那天的事……”

“放心吧，我不要緊的。”徐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自從得知了世界的真相，他實在很難在對任何一個人上心。

“真的嗎？總覺得大哥你有些怪怪的。”秦然的關心反倒讓徐白一陣尷尬，這臭小子怎么和個娘們似的敏感。

“別擔心了，反倒是你，感覺好受些了嗎？”徐白依舊還記得當初秦然在夕陽下的那個笑容，即便只是虛假的世界，但他不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便無法冠為真實。

“嗯，就和大哥說的那樣，我相信大哥。”秦然說著卻忽然臉色微變，又退了回去，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這小子……”徐白搖了搖頭，他現在實在沒空去管秦然的問題，畢竟他還有一堆事情要去做，比如說即將要來的主角，再比如之后的培訓新階段。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告別了秦然，徐白獨自踏上了回家的道路。然而當他到家時，卻發現大門沒有關。

是老板嗎？

“喂，擅自進我家也就算了，至少門關一下……”徐白話音未落，眼前便是一道充斥全部視線的巨大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