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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關于姜儒二

姜沫沫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心里無比絕望:這輩子是不是都逃脫不了老天的惡作劇了,怎么生活就變成這樣了呢?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結果眨眼間就沒了。我該怎么做,我能做點什么,我要怎樣才能改變這樣的生活啊!

想起最后陳玉琴的話:

“媽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姜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畢竟是你弟弟,現在又是個病人,不能受刺激,你要多讓著他點,我們努力爭取讓他快點好起來”

姜沫沫嘆了口氣坐起來,只能是這樣了,反正在學校是住宿,平時回來的次數也少,到了高三估計就更是屈指可數了,配合陳玉琴看好他,盡量避免和他發生沖突,應該沒問題吧?沒問題的,姜沫沫你振作起來,這是你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真的有這樣的病人嗎?行為舉止到處都是透露著故意:吃飯沒有節制,吃多了直接吐到地上,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回房間。

有時候會對著陳玉琴罵罵咧咧,婊子長,妓女短。陰天或者心情不好就跟在做飯的陳玉琴背后捏著拳頭,低聲威脅恐嚇要掐死她。

買回來的水果直接拿拳頭砸爛,喜歡吃的吃掉,不喜歡吃的扔掉。

姜沫沫房間里有一臺電腦,當初網線固定在她的臥室里,所以使用的話只能在她的房間里。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姜儒就跑過去坐在桌前玩電腦,不帶耳機,好在姜沫沫在家里晚上基本不怎么睡覺,受到的影響不算大。

平時沒事就給姜東和爺爺打電話,可惜人家早就把他拉黑了,打不通電話就遷怒陳玉琴,對著陳玉琴就開始罵罵咧咧。

面對姜儒的行為,姜沫沫忍了一次又一次扇他耳光的沖動,陳玉琴也攔了姜沫沫一次又一次,沖她搖搖頭。好,再忍忍,再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直到某一天下午,外面陽光明媚,灑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片祥和寧靜,但是姜儒卻打破了這片寧靜。母女倆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姜儒吃了飯坐在對面沙發上喝了口水,毫無征兆地開始指著陳玉琴破口大罵“操你媽的,你個婊子,給老子錢,老子要去網吧”

姜沫沫當下眉頭一皺正準備回擊,陳玉琴下意識一哆嗦,捏了捏姜沫沫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一會兒就好了,不用理他。結果姜儒越罵越來勁,頗有動手的意思。陳玉琴只好安撫他“現在沒錢,等明天我取了錢給你吧”“沒錢不是有首飾了,把你的首飾賣了,趕快給老子拿過來。”

姜沫沫氣的發抖,實在是忍不住了指著姜儒就開始罵“你在這罵誰呢?良心讓狗吃了?好吃好喝伺候著你,養了你這么個白眼狼,滾出這個家去。”

姜儒也明白,知道除了這個家哪兒也不要他,之前每次打車去找姜東,找不到就讓司機送回來,讓陳玉琴給車費。實在迷路也知道報警讓警方聯系陳玉琴。

眼下卻不管這么多,隨手抄起姜沫沫從學校拿回來的暖壺沖著姜沫沫的臉便砸了過來,陳玉琴急忙拉著姜沫沫躲了過去。暖壺砸在墻上立馬就碎了,在墻上留下大片的痕跡,地上的水冒著熱氣。

沒等母女兩個反應過來,姜儒就快速沖過來扯著姜沫沫的頭發往房間里拖。姜沫沫剛洗完頭發沒多久正披著等晾干,散著的頭發被用力拉拽,姜沫沫感覺頭皮一緊,疼痛感從四面八方襲來,逐漸加深。當下顧不了太多,只覺得憤怒,本能的揮著拳頭往上砸。

到底男女的力氣懸殊太大,姜儒的力氣隨著拳頭也實實在在打到了姜沫沫身上。旁邊的陳玉琴哭作一團,一邊護著姜沫沫,一邊用力拍打姜儒,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二人分開。

姜儒唾了一口摔門離開了家。姜沫沫躺在地上用力喘氣,眼淚一直不停地流,旁邊有不少被薅下來的頭發隨意地落在一旁。

陳玉琴也哭的稀里嘩啦“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喲,要這么懲罰我…”

陳玉琴扶著姜沫沫坐到床邊,姜沫沫腦袋空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的疼痛,這樣的疼痛陳玉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如鯁在喉。

過了許久姜沫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媽,咱們不要和他一起生活了,他就是個牲口,聽不懂人話,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好吃好喝伺候他,供著跟個祖宗似的,這樣他還不滿足,動輒打罵你,你連個奴隸都比不上,有什么意義呢?”

“精神病就是這樣的,打罵自己的家人,越親近的越厲害,他就是生病了,慢慢會好的。有時候他也不想這樣的,他是個病人,我們不要跟他計較好不好?”

“媽!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他這種人跟姜東一樣,沒人性的,越折磨人越開心,他不會理解你的,你信我,我們不要管他了好不好?”

姜沫沫絮絮叨叨甚至開始歇斯底里起來:

“他就是個惡魔,他不值得你這樣的!你看看你有一天睡的好的時候嗎?半夜他一有點動靜你就起來看看。每次他一出去你的心就“咚咚咚”跳個沒完,擔心他又惹出麻煩來。

一到陰天他罵人的時候你就手腳冰涼臉色蒼白,知道我為什么這么清楚嗎?因為我跟你的感受是一樣的啊!

我在家里呆的時間還比較短,你呢?你有沒有想過怎么辦?你看看你,讓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以后呢?以后那么多年要怎么活啊!”

良久的沉默過后,陳玉琴終于開口“他是我的孩子,沒到最后一步我不會放棄他,他得了病已經很可憐了,又攤上咱們這樣的家庭,我不能不管他,不能任由他自生自滅,那樣他會更不幸,起碼現在還有我在,能讓他少經歷人生的一點苦楚”

姜沫沫一下子平靜下來,躺在床上把被子拉過蒙住頭,聲音悶悶的從被子里傳來“我要休息了”

陳玉琴嘆了口氣“那你好好休息”關上房間的門,便出去收拾外面的狼藉。

姜沫沫拉下被子,臉上帶著干涸的淚痕,雙眼空洞的看著窗外,蔚藍的天,潔白的云,窗臺偶爾飛過一兩只小鳥,停留片刻后便嘰嘰喳喳的飛走了。

姜沫沫腦子里一片混亂,憤怒,無力,仇恨,委屈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可悲,何其可悲,這樣的生活哪有盼頭,和這種人生活在一起不死也掉半條命,這樣折磨地活著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別,不如死了算了。

姜沫沫猛地跳下地,把臥室門鎖好,隨后躺在床上了無生意地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陳玉琴期間敲了好幾回門都沒有回應,只當是姜沫沫睡得太沉沒聽見,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還不見人出來,覺得奇怪,就用力的拍門,大聲喊姜沫沫名字。

久久沒有任何回應,而且房門也被鎖住。來不及多想,陳玉琴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一次次撞擊房門,連續好幾次以后終于成功撞開。床上的姜沫沫始終閉著眼睛,陳玉琴檢查了姜沫沫的身體手腕發現沒什么異樣放下心來。

把飯端過來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姜沫沫睜開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陳玉琴以為姜沫沫沒有力氣,就舀了一勺湯喂到姜沫沫嘴邊,姜沫沫卻是緊緊閉著嘴巴沒有任何回應,湯汁從嘴角順著臉頰流到了耳垂后,反復幾次后陳玉琴也終于明白姜沫沫在跟自己置氣。

眼眶濕潤了起來,“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來逼我,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結果兒女們都不理解我的心,那我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什么,這么多年遭的罪又算什么?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的老天爺啊……”

姜沫沫聽著心里挺不是滋味“好了,媽,我吃還不行嗎?”陳玉琴這才放下心來,停止了哭聲。

之后的那段日子里,姜沫沫盡可能的避免和姜儒的接觸,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聾子,瞎子,不聽不管不問。

哪怕那天陳玉琴晚上有事沒回來,凌晨姜儒又開始罵罵咧咧,捶墻砸東西,姜沫沫也沒多說一句話,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好鑰匙直接關門借著月光出了小區。

一路上傳來陣陣狗吠,害怕肯定是有的,但是姜沫沫還是給自己壯膽,一路上只有黑漆漆的路和皎潔的月光和她作伴。也不知走了多久才遇到一家旅店,哪怕隔音不好,哪怕是房間里開著燈,哪怕是僅僅只有三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姜沫沫也是滿足的。

其實姜沫沫還是極其的厭惡姜儒,也不怕萬一他動手把自己傷到,甚至有時候惡意地希望被他打死,那么,她也就解脫了。

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的老母親傷心罷了,這個可悲的女人一輩子都為了兩個孩子活著,失去哪一個想必都是承受不了的。

姜儒不懂,而姜沫沫是明白的,她沒辦法繼續勸說,抗爭,她誰都可以不管,唯獨她的母親,她放不下,這是她的軟肋。就在她明白的那一瞬間枷鎖就套住了她,她是自愿的。

好吧,那就也拖著我一并下地獄吧,不死不休。從今以后,我再不能肆意地為自己而活,以后沒有姜沫沫,只有陳玉琴的女兒,姜儒的姐姐。

十六歲那年,姜沫沫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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