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也是沒寫好）

“呼——”

躺在床上的卡爾一想到自己之前在梁玉明面前揮斥方遒的模樣，就感覺尷尬到可以用腳趾在地上摳出一個天安門。

他真的只是腦子一熱而已啊！雖然確實很想幫助這個悲催的國家，但是他現在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巴哈斯空魔導師王牌而已，面對國家機器的力量，他那點魔力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卡爾的思緒，他迅速平靜心情，然后整理好衣服拿著書做好。

“請進。”

門打開了，出乎卡爾預料，來不是梁玉明，也不是其他的水手，而是契納外使團的領隊。

“什么事？”

“梁玉明把你說的話告訴我了。”

這一點從外使團領隊來找他他就知道了，因為在其他的事情上，他和這位外使團領隊沒有任何的私交。

“哦？你怎么看？”

“大契已經腐朽，但我華夏分裂更加難以對抗列強，此事還要徐徐圖之。”

好家伙，就人人都是內鬼唄。不過這也看得出來，整個契納皇朝已經是離心離德，但卡爾還是有一些原因想知道。

“你們不打算保下大契？”

“蠻夷而已，畏威而不懷德，此乃回歸正統。”

“我明白了，你這應該是代表你背后大人物的態度吧？”

“此乃四萬萬大契百姓所愿。”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幫你們爭取巴哈斯的友誼，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

外使團領隊叫做章元培，是大契朝廷的改革派，與保皇黨針鋒相對。在大契朝廷當中有三派勢力是最大的，分別是改革派、保皇黨和守舊派。

改革派是第二次鴉片戰爭后逐漸形成、壯大的統治階級內部的一個政治派別。主張師夷長技以制夷，以“華學為體、西學為用”為原則。

而保皇黨也是在這一過程當中形成的，算是從改革派分裂出去的，雖然與改革派在目標上是一致的，但是方向卻不同，他們主張更為溫和的改革，在契納建立不完全的君主立憲制。

最后則是守舊派，他們還守著天朝上國的美夢，拼命阻撓保皇黨和改革派的腳步，但是由于保皇黨的觀點最為激烈，所以主要妨礙保皇黨，這也使得改革派逐漸坐大，隱隱有朝堂第一派系的苗頭。

當然在改革派當中還是有著許多不同的派系，而章元培所屬的這個派系就主張另一種形式的徹底革命，那就是推翻大契皇朝，建立一個共和制國家。

由于梁玉明只是一個小小的翻譯，所以對于朝堂之上的黨派斗爭是不甚了解的，但是在章元培從他那里得知卡爾也是支持共和之后，立刻就前來拜訪了。

對于契納能夠建立共和，擺脫當前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局面，這也是卡爾樂意看到的。之后巴哈斯作為“契納共和國”的第一個支持者，契納肯定是要討好的，尤其是巴哈斯剛剛取代加德蘭德成為西大陸第一陸權強國。

所以巴哈斯帝國在其中也是有共同利益的，這樣卡爾也就有理由插手其中。

至于具體怎么做，卡爾還需要思考一下怎么才能調動巴哈斯帝國的積極性。時間還有很多，至少在到契納之前他都有時間——沒辦法，畢竟這艘船上居然沒有裝電報機。

時間匆匆而過，這艘超級輪船跑的比卡爾想象的要快得多，只花了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就穿過了眾多海峽和海域，抵達了契納的通商口岸，一個處在契納國都下方的港口城市——津門。

這艘巨無霸一樣的船只粗暴的駛入港口，周圍的小船都唯恐避之不及，在它之后有一艘巨艦駛入港口與它平齊，掀起的海浪甚至蓋過了碼頭，在海水退去后留下潮濕的痕跡。

“起甲板！”在工人魔力的驅動下，甲板向四周劃開，與其他巨艦的甲板合攏并鎖定，構成一片平整的甲板陸地。

“先生們！我們到了，可以下船了。”

卡爾走到樓梯口，俯視著整個津門城，和他想象中的雖然有些偏差，但是倒也沒有差的太多以至于對不上。

到了這里，東方人的面孔就成為了主流，而他們這些洋人成了少數，在密密麻麻的東方人中間格外的顯眼。

寬闊的碼頭似乎是專門為了停靠這些巨艦的，但是他沒有在這片港口看到掛著契納旗幟的巨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這片碼頭很可能是不平等條約的產物。

再遠一點就是成片的低矮的瓦片房屋，到是在碼頭周圍有一些散亂建立的西大陸風格建筑，掛著桑諾賽思或是加德蘭德的國旗。

讓卡爾感到有趣的一點是在這些瓦片房屋構成的街道邊，有許多用竹竿或是其他什么材質棍子和布料做的招牌，這種場景他曾經在一些老照片里看到過，一種錯位時空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更遠的地方就是津門的城墻和城門，從卡爾這個位置來看，就像是一條絲帶將津門包裹起來，將另一面與天空相接的空曠大地隔離開來。

“這么看起來還是挺漂亮的。”雖然嘴上這么說，不過將視角下放到那些流動的人身上時，他皺了皺眉頭，雖然他極力想要克制自己這么做。

現在是四月份，天氣已經不是太冷，但是許多人還是穿著破破爛爛的褥子，在碼頭干著搬運貨物的活計，或是坐在街邊墻腳下乞討。

穿的干凈的有，華麗者也有，不過對比這龐大的人群，他們總歸還是少數。

“他們都是逃荒來的難民。”

“逃荒？”

“大旱，赤地千里，顆粒無收，這些難民為了活下去，就背井離鄉逃荒到有飯吃的地方。”

“這里的難民還算是少的，三晉巡撫說逃荒的人至少有千萬。”

卡爾、章元培以及梁玉明緩緩走下裝飾華麗的樓梯，就像是從天堂走到地獄一般，近了才看到這些難民個個都是面黃肌瘦。

“這朝廷不賑災嗎？”

“這……”章元培與梁玉明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章元培思考好語言之后說道：“朝廷賑災了，只是……”

“我大概知道了，這也許就是寫下‘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之人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吧。”

被這么一說，章元培感覺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他也知道現在的大契就是這么個情況，不然他們也不會支持徹底改革了。

“走吧，我們快點把這批交易辦了，之后我再試試聯系國內給你們爭取支持。”

“好的好的，這里走，格里斯克大人。”

從驛站馬館弄來了馬車，卡爾和外使團前往總理衙門（總理外國事務衙門），現在是早晨八點左右（卡爾懷表），據章元培的估算，大約下午未時可以到。

全程大約兩百多里。

坐在馬車里的卡爾感受著屁股底下的顛簸，只能將書放在腿上閉目養神，這種沒有加裝減震結構的馬車他還是第一次坐。

來到契納之后，他第一對落后這個詞有了最直觀的感受，所見所聞都在將他原本的期待感破壞的一干二凈。

這個國家是一群吃人者建立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