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BJ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點多了。李旌廿背著自己的書包,走到機場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目的地。也沒有落腳的地方。她打開了手機。卻直接進來了一個她不認識的電話。疑惑的接起,
“喂?”
“……”
對面卻一下安靜了,過了一會兒,正當李旌廿決定掛電話了,對面才傳來一個聲音。
“阿廿?!?
“……千璽?”
“你在哪兒?”
“我……我在首都機場?!?
原本李旌廿是想躲著所有人的,卻不想聽到千璽冷冽聲線的那一刻,她的一切偽裝就都卸下了,聲音立馬染上了哭腔。
“你等著?!?
“……可以不掛電話嗎?”
“嗯。不哭啊,先找個地方坐一下。我去接你。”
隨后他們都沒再說話,電話線兩端牽著的是一個人的呼吸聲和一個人吸鼻子的聲音。李旌廿就這么抱著她的書包坐在機場的出口處。BJ的冬也很冷。坐在那里,李旌廿瞬間打了幾個噴嚏。又冷又困。
千璽到的時候,就看到李旌廿一團縮在機場出口那里,頭一下一下的,快要睡著的樣子。他呼了一口氣,提了半宿的心這才放下。
要問他是怎么知道的,那會兒剛在陪弟弟玩兒的千璽聽到了他媽媽打電話。過了會兒,就聽到他媽媽嘆氣著問他平時有沒有和李旌廿聯系,看他挺喜歡李旌廿的。
他問了句怎么了,他媽媽告訴他,李旌廿現在離家出走了,她爸媽吵架把離婚的事兒說漏嘴了。那一刻他的心都揪起來了。拿手機翻李旌廿的朋友圈,什么都沒有,給她發消息沒有反應,打電話也是關機。
原本,他今天打算睡在家里的,但發生了這些以后,他決定回自己平時一個人住的地方?;蛟S,李旌廿會找自己呢?
等了大半宿,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本已經想掛了再打一個,卻不想對面驟然間接了起來。再一個小時后,他就出現在了首都國際機場。
李旌廿上車之后,一連打了好多個噴嚏。
“阿廿,旁邊有塊毯子,給你帶的,先披會兒,別感冒了?!?
“嗯?!?
路上又安靜了好久,李旌廿卻不由得平靜了下來,好像天然就對千璽有一種信任感。
“千璽。我爸媽離婚了。聽他們說,是我和我爸第一次來BJ過年的時候,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因為我。”
“我說呢,我媽本說只過去調研一年,卻在BJ待了11年。而我爸,在我媽回來之后就經常不在家。你知道我那一刻的感受,就是,恍然大悟,然后是悲哀,沒有家了。來的飛機上,我又慶幸我成年了,不用和他倆任何一個人待在一起。”
……
“……謝謝你,千璽?!?
李旌廿說完這番話,在后座閉著眼睛笑了,眼淚卻又落盡了衣服里。
千璽其實能從后視鏡看到李旌廿此刻的模樣,心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酸澀,沉悶,鈍痛。咬著自己的嘴唇,他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