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放下手中的茶杯,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新盟等字眼。
蕭逸才在傳音中告訴他暫時不用擔心逍遙宗,這次新盟參與襲擊的筑基境修士也損失了近半,也算是是元氣大傷,在筑基后期修士沒有完全出關之前應該不會再有行動。
而且仙盟勢大,逍遙宗即使想報仇也不急于一時,不可能放空宗門全員出動去新盟主動求戰(zhàn),不過新盟勢力分布較廣,逐個擊破倒是可以考慮。
張生心說還是王史比較仗義,身處舊盟陣營正是與新盟對峙的緊張階段,居然還能把黑袍的事放在心上幫助他們尋找。
這倒是張生想錯了,蕭逸才帶他去拜訪的這位仙盟御師王史雖然是出自逍遙宗,但是這位向來為人比較古板,在仙盟中做起事來也是全憑規(guī)矩。
所以他并不屬于新盟或是舊盟,他只是身在仙盟御師的位置做著仙盟該做的事,比如調(diào)查輪回殿的威脅這種。
對于盟內(nèi)兩派的斗爭他看的也是很清楚,不管明面上說的多么道貌岸然,其實都是為了加強自身的利益而已。
其實兩邊一直都有極力拉攏王史但卻沒有一方得到他的回復,王史及其麾下仙盟人員也是始終如一保持著中立。
在偌大的乾元境找一個修士無異于大海撈針,如果沒有王史和其麾下仙盟勢力的幫助憑借張生他們幾個人不知道要找上幾年。
張生已經(jīng)在大晉國的西北邊境轉了半月之久,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黑袍的蹤跡,但是卻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消息。
那便是大晉國即將遭到鄰國的入侵,沒錯,逍遙宗遇襲之后,這人凡人國度也對其所在區(qū)域內(nèi)的大晉國虎視眈眈。
這邊的戰(zhàn)事同樣毫無征兆,待到大晉國反應過來之際,他們與鄰國接壤之處的西伯城已經(jīng)被人奇襲攻下。
這種戰(zhàn)爭身為修仙者的張生二人自然是不會輕易插手的,不過曾經(jīng)不解地問過蕭逸才這場戰(zhàn)斗的起因會是什么。
后者思考之后給了他一個答案,那便是上云令。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上云令會隨機出現(xiàn)在云頂天宮附近很大一片境域之內(nèi)。
云頂天宮即將出現(xiàn)在乾元境的中南區(qū)域,也就是大晉國的西北方向。
而入侵大晉的國家正是叫做大南國,大南國的勢力可比大晉國要強上數(shù)倍,大南國東南接壤大晉,西邊接壤西楚國,北面則是接壤北濟國這個占據(jù)了乾元境一半土地的龐然大物。
云頂天宮不出意外便會出現(xiàn)在大南國的國土之內(nèi),因為大南國目前位置發(fā)現(xiàn)的上云令數(shù)量最多。若不是此時的大南國還有著仙盟的庇護,各方的修仙者們早都已經(jīng)入駐這里了。
就算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修仙勢力與大南國做了交易達成了合作。
大南國也沒有閑著,直接趁此機會開始擴張領土,西侵西楚,東侵大晉,除了北濟國他不敢動之外,兵分兩路開始擴張領土。
他們的領土越大,搜尋得到上云令的機會就越高,畢竟凡界想比起修仙界來說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人數(shù)眾多。
大南國想用更多的上云令換取修仙界的支持或者資源。
“你說他們最終的目的不會是想要與北濟國一決高下吧。”張生突然覺得這大南國野心似乎不小,他們的最終目的或許是統(tǒng)一乾元境的凡人勢力?
先滅大晉,再吞西楚,最后決戰(zhàn)北濟國,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了,不知道到時候仙盟會不會插手到這其中。
不過仙盟現(xiàn)在是自顧不暇,哪里還能騰的出手管這邊,畢竟王史只有一個。
坐在對面的束發(fā)小童沒有理會他的猜想,他的師父不見蹤影,師兄黃龍先生也逝去了,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追求劍道,道心也因此更加堅定,對于凡界的這些戰(zhàn)事他根本毫不關心。
跟著張生也只是想看看師兄所鑄之劍的風采,順便游歷一番開拓視野、鞏固心境。
他們二人現(xiàn)在所在的小鎮(zhèn)名叫早澤鎮(zhèn),據(jù)說早年間叫沼澤鎮(zhèn),因為附近有大量的沼澤遍布,后來為了好聽才改名早澤。
張生來這里的緣故是也是因為沼澤。
只不過不是小鎮(zhèn)周圍的那些沼澤,而是因為這里的一個地下勢力,同名沼澤。
在西北邊境各處轉悠了半個月都沒見到黑袍的半根毛,這讓張生有些懷疑,懷疑的不是王史的消息是否準確,而是懷疑這黑袍似乎有能力避開他們,或者說這位隱藏自身的能力很強。
這期間行走凡界的張生也打聽到了沼澤這個組織,作為西北邊境最大的地下情報殺手組織,相信讓他們幫忙找個黑袍會輕松許多。
張生二人坐在茶館門外的露天座位上休憩,他的眼睛也沒有有閑著,一直不經(jīng)意地打量著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終于,一個衣衫破舊的車夫將車停在了街對面的墻邊引起了張生的注意,此人臉上抹的黝黑又有遮陽斗笠遮擋看不清大半臉,作為一個車夫其實很正常,不過他的手心和虎口卻沒有任何繭子。
他拉的車是拉貨那種,并不是拉人的那種黃包車。
這些沒有馬匹靠人力送貨的車夫靠的便是一膀子力氣,常年拉著手上怎么可能沒有繭子。
其他車夫放下拉車都會下意識的活動手腕或者搓搓手心,他卻省略了這些步驟。
以張生的眼里很容易便能看出這位的偽裝。
果然這位車夫原地休息了一會兒之后在其身后的墻角迅速留下了一個波浪形的奇特印記。
然后拉著車離開了。
這個印記正是沼澤組織對外聯(lián)絡時所用之法,那車夫一定是與人聯(lián)系之后即將交頭,而聯(lián)系沼澤組織的人在見到這個印記之后便會跟著車夫前去。
那么跟著這兩個人應該就能找到沼澤的聚點。
目光掃視,一位身著相貌都不俗的女子走到了旁邊停留的拉人黃包車旁,說了句什么便上車離開了,方向正是先前那車夫離開的那邊。
張生見狀輕輕敲了敲桌面,又看了看那上車離開的女子。
束發(fā)小童睜開雙眼結束了盤坐修煉,看到張生的目光所向,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張生丟下一塊碎銀便戚身跟了上去,速度也不快,甚至有些悠哉。
因為這二人的氣息早已被張生鎖定,遠遠跟著也不怕跟丟。
這早澤鎮(zhèn)用烏合之地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就這一路走來,張生至少看到了五個小偷,前兩個在動手之際被他暗中點倒了,后面幾個干脆他也沒管了。
怪不得修仙者都不插手凡間之事,著實是眼不見為凈。
這片小鎮(zhèn)上聚集了太多江湖人士,小偷這種簡直再普通不過了。
不過這里的江湖大多都是下九流之輩。
何謂下九流?
張生從小跟著老道混跡在封平城中,那里雖小,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從小他便知道一個成語叫做三教九流。
三教暫且不提,那都是遠古時期九州大地上興盛之法。
單九流兩個字來講,其中蘊含的東西可就太多了。
九流分上中下三個部分,不知道是什么人將這些編成了類似順口溜的段子,張生記得滾瓜爛熟。
上九流: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朝廷四流官,五流燒鍋六流當,七商八客九莊田。
中九流:一流舉子二流醫(yī),三流風水四流批,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下九流:一流高臺二流吹,三流馬戲四流推,五流池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娼妓。
知道這個順口流的時候張生還挺慶幸,他們卜卦算是中九流中的四流批,批代表的是批八字,也就是算命的意思。
而盜竊自然便是下九流之道了。
不過這也只是江湖上的諺語而已,除了那上九流,中下早已界限不清了。不過有些地方就算是富商或是當差的來了,也未免可以吃得開。
早澤城便是如此。
不過張生倒是不擔心這些,一路跟隨這兩道氣息拐彎抹角終于是進入了一個小胡同里。
張生是能不動用神識就不動用,雖然這些地方幾乎不會有像他們一樣的修仙者存在,但是為了以防外一還是只用望氣術觀察。
修仙者對于神識相當敏感,如果修為相差不大,彼此間都會發(fā)現(xiàn)對方的神識,所以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張生向來都是用望氣術代替其為之。
不得不說,望氣術這門奇特的法決真的神奇,老道教他的時候倒是沒說這有多厲害,直到他真切體會過之后才發(fā)現(xiàn)望氣術的幫助太大了,不愧是仙界的法決。
這個女子也是膽子真大,一個人就敢望著幽深的小胡同里鉆,也不知道這位找“沼澤”有什么目的。
張生同時發(fā)現(xiàn)這胡同兩邊暗藏了不少氣息,應該都是沼澤的暗哨。
雖然那女子經(jīng)過之時這些氣息沒有波動,但是張生相信他們二人如果跟著從胡同進入就不會這么好運了。
他決定先不急,再觀察一下。
當他調(diào)整目光看向更深處之時,一道淡藍色的氣息映入他的眼簾。
這“沼澤”之中居然有筑基境的修士坐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