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世》里有這樣一集,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沒有妻子,和弟弟相依為命。弟弟娶了媳婦之后,作為大哥的他,成為了家里的支柱。
弟媳懷孕了,并且是雙胞胎,還沒來得及感受當舅舅的喜悅,就收到了弟媳病重的消息,生產那一關怕是難以度過,面臨著生命危險,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三命。
看著慌亂得手足無措的弟弟,他愁容滿面,一邊抽煙一邊想辦法。
網絡平臺發起眾籌但無人問津,他只能放下面子去村子里挨家挨戶的去借錢。
他用紙筆記錄著每個人的名字和借款金額,大家都說相信他。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村民們都盡量幫助他,有出幾百的,有出幾千的,對于貧困地區,一個家庭愿意借出幾百已是很大的犧牲,但面對巨額醫藥費,仍是杯水車薪。
這時一戶人家站出來掏出了原本用于三天后辦婚禮的錢借給他應急,條件是三天后歸還。
一邊是弟媳的生命,一邊是不可能三天后及時歸還的現實,他猶豫且難過,但還是收下了那筆錢。
他一直抽煙,說不出話,因為難以開口。
他不壞,但做了件壞事。
一邊是親人的命,一邊是良知,怎么選都錯。
這還是不是最令人難過的,最令人難過的是幾年后記者回訪,弟媳平安,兩個孩子也平安的長大,大哥帶著兩個侄子溫和的笑著,他或許從未后悔過當初的選擇,但面對著經過幾年仍只還清三分一的債務,內心從未安寧過。
還有一個故事,來自紀錄片《非洲的眼淚》。她是一位單親媽媽,帶著四個孩子。一個長姐,兩個未滿十歲的小兒子,還有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
未滿十歲的兩個小兒子經常因為沒飯吃,跑去偷鄰居家菜地里的菜,長姐每次發現都會嚴肅的教育他們再窮也不能去偷。
媽媽每天白天出去找工作,長姐負責在家照顧兩個小男孩,后來兩個小男孩懂事了一點,長姐也會出去找工作。
眾所周知非洲很窮,那里工作機會很少,且工資很低。舉個例子,如果兩個人一起在集市跑腿送一天貨,或者頂著烈日種一天滴,一天的工資只有相當于人民幣二十塊。
有一天單親媽媽背著最小的嬰兒在烈日下走了幾個小時,都沒找到工作,然后又走了幾個小時走回家,兩手空空,她只能去鄰居家借點菜。
鄰居家很善良,她也不得寸進尺,摘的是用來喂豬的那種很粗糙,一般不會拿來給人食用的那種菜葉子。
燒火,煮菜,孩子們吃的很香,單親媽媽沒有吃,坐在角落里燈光昏暗的地方愧疚的抹眼淚。為照顧不好日子,她在一個又一個夜晚流淚,又在一個又一個日出邁著沉重的步伐尋找工作,只為一天的口糧。
我常常刷抖音刷著刷著就抑郁。
我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馬云那么有錢,第一件事,我要把所有親朋好友抓起來陪我一起看喜羊羊,一個都別想去上班,一個都別想為了賺錢而背井離鄉。
第二件事,我想幫幫那些吃不起飯的人。
但現實是,年少時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與天斗,成年后發現,與資本斗,與網絡斗,與權力斗,都非常非常的難。
別說庇佑天下,庇佑自己已是十分艱難。
小時候特別喜歡《鶴唳華亭》里的那句臺詞:沒有力量也想保護的人,我也有。
遲早有天天真的小孩們會發現,沒有力量卻有想保護的人,是一種罪過。
可人們會因為愛而擁有在黑暗里尋找出口的力量。
多努力一點,故事里的悲劇,就離現實遠一點。
不愿與天爭,但愿再自己小小的那一畝三分地里,永無無奈的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