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中陷入了短暫沉寂。

原先性格溫順長相甜美的王蘿莉恍然間變成了吞云吐霧的小太妹。

黑色洛麗塔長裙原本遮蓋的小腿位置上竟然清晰可見一道紋身，看不清圖案。

平日里捏死一只蟑螂都會心悸許久的大宋，竟把粗壯的木柄拖把輕易地擰成了麻花。

方凡“蹭”的一聲站了起來，背后冷汗很快密集出現。他求救般的看向姜然。

姜然無視了方凡的目光，自顧自的說：“王蘿莉，對于方凡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王蘿莉抽著煙，瞇著眼睛說道：“我覺得很好啊，這樣我下班以后就不用偽裝成可愛少女了，可以坦誠相見，省得我天天躲在廁所里抽煙?！?

她撩了撩厚重的裙擺，方凡這回看清了，紋著粉色的小豬佩奇刺青！

姜然看向大宋。

大宋似乎還有些不適應，他放下手中斷裂的拖把柄走到了方凡面前問：“什么時候的事情？”

大宋一口氣說了七個字，這倒是少有，記憶中大宋很少說超過十個字的話。

“我...我也不清楚。”方凡撓撓頭，被大宋猙獰的目光盯著，總有一種被野獸注視的感覺。

“昨天晚上。”姜然解釋道：“算是個意外吧，零號操縱傀儡滅殺詭異的時候，正巧被方凡碰上了，然后就被詭異傷到了。”

大宋面色糾結，伸出雙手抓住方凡的肩膀，眼眶微紅說道：“沒事就好?！?

雖然大宋情緒有些古怪嚇人，不過至少還是關心自己的。

方凡內心一暖：“大宋哥，我沒事?！?

大宋：“嗯，否則到時候我可能要親手送你下地獄了，罪過。”

這句話讓方凡下意識后退了數步，這個酒館果然有問題，并且問題很大！

姜然噗嗤一笑，剛打算滅掉手里的煙，卻發現打火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用煙屁股點燃起一根新的煙以后徐徐說：“行了，既然方凡也有可能成為覺醒者，那咱們就重新認識一下吧，畢竟他也算正式成為咱們的一員了?！?

大宋點點頭，雖然情緒依舊有些失控，不過能感覺到他非?？酥谱约?。

王蘿莉滅掉了手里的煙，不屑的說道：“方凡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不過以后你不許叫我蘿莉姐，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蘿莉了！”

“嗯...知道了?！?

“方凡，你應該還沒有和家里人說這件事吧？”姜然問道。

“我...沒家里人。”方凡略顯尷尬，笑著說：“從小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聽說他們出了車禍，所以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方凡很坦然的承認，這并不是一件自卑的事情。

相反方凡從小自立更生，相比同齡人而言，他多了幾分老成。

他也從來不會覺得沒了父母會顯得很寂寞，不過在一些需要團聚的日子里，他總是喜歡去網吧度過。

姜然與大宋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之中似乎有所觸動，隨后兩人竟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方凡像看神經病一般看著大宋與姜然。

這年頭，沒家人是一件非常值得取笑的事情嗎？難道不應該告訴自己，以后他們就是自己的家人才對嗎？

這些家伙腦子果然都有問題，方凡內心暗想。

“方凡，真羨慕你。”姜然說。

“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是個孤兒啊?！苯坏?。

“嗯，我也羨慕，無牽無掛。”大宋由衷的說道。

方凡有些隱隱有些惱怒，皺眉說道：“姜然姐，大宋哥，你們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不...不好意思。”

姜然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煙灰都彈在了地上。她強忍著笑意說：“一旦被詭異傷到，要么死了成為黃土一了百了。要么成為詭異變成禍害，如果像咱們這種成為覺醒者的話，雖然能覺醒不同程度的古怪能力，不過也很有可能會身體失控，最終變成詭異，無非是時間問題?！?

姜然說這一段話的時候，大宋與王蘿莉兩人面容皆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大宋憨笑著撓頭，王蘿莉則是冷哼了一聲，隨意拿起桌上的撲克牌單手花切。

姜然認真且羨慕的繼續說：

“覺醒者一般都不和家里人見面，就當自己是這美麗世界的孤兒了，所以你這種“天生孤兒”可是我們所有人都羨慕的。”

方凡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內心很不是滋味。

雖然姜然等人說得輕松，可是言語之間的無奈與辛酸或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姜然低下頭呢喃自語：“覺醒者并非是這個世界的神，或許我們只是一群無家可歸的“可憐蟲。”

“那我以后豈不是也會...變成那副鬼樣子？”方凡呢喃自語。

“放心吧，不至于?！苯粏问止醋》椒驳牟弊?，一把將其放在自己的胸口說道：“你看姐姐我，成為清道夫快十年了，也沒有什么變化...”

她補充道：“唯一的變化就是越來越大了，愁人?！?

方凡順著姜然的目光，很快就領略到了不一樣的風景，小心臟撲通撲通跳著。

“小凡凡別太激動哦，要不然很有可能失控直接變成詭異?！苯惶嵝训?。

“知道了姜然姐?！狈椒埠芘Φ目刂浦约旱那榫w，隨后迅速脫離了姜然的揩油。

他還是個處男呢，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成為詭異。

簡單交流下來，方凡的心鎮定了不少，至少沒有開始的那種慌亂與迷惘了。

內心之中唯一恐懼的只剩下不知何時會成為詭異這件事，就像是心魔。

酒館恢復正常。

大宋開始清理殘局，沖動過后木地板上一大堆碎木頭渣子。

方凡主動幫忙，拿來抹布還有水桶跟著大宋一起清理擦拭著地板。

“謝謝?！贝笏握f道。

他又恢復了惜字如金的狀態，不過看向方凡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絲復雜神情。

“大宋哥，太激動真的會變成那個詭異嗎？”方凡細聲問道。

大宋搖搖頭：“她騙你的。”

方凡繼續問：“那有沒有什么征兆？”

大宋搖頭，沒有回答。

“好吧，那咱們先拖地，等一下我幫你們帶早餐。”方凡說。

“謝謝。”

兩人很快將殘局處理完，方凡拿起幾個垃圾袋就打算出門倒垃圾。

“等等?！?

大宋跟了上來，接過方凡手里的垃圾袋：“我幫你一起?！?

“謝謝大宋哥，那我請你吃早餐?！?

“嘿嘿，好?！贝笏芜肿煲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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