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5章 窗外臉

我猛地轉(zhuǎn)過頭,盯著站在門外的黑貓。

門檻遮住了它大半身子,漆黑的身體和黑暗融為一體,兩顆綠油油的眼珠子在夜里格外醒目。

我盯著它,它盯著我,時間好像定格住。

過了不知道多久,等我回過神來,黑貓已經(jīng)站在我的面前了。

它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我驚出一身冷汗,不禁想到了下午在徐守成家里那只四分五裂的黑貓,心生寒意。

黑貓繞過我,走到李寡婦的尸體前面。

“咯吱……咯吱……”

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啃食聲響起,黑貓的爪子上被李寡婦的血染上了一層紅色。

詭異的是,它明明在啃食李寡婦的尸體,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的方向。

我遍體生寒,一動也不敢動,連阻止都不敢。

明明只是一只黑貓,我卻好像看到了豺狼虎豹一樣。

時間在流逝,黑貓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忽然,趙一手急促且嘶啞的喊聲從院子里傳來,“馮大毛,跑!”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血液逆流,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用力咬著自己的舌尖,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外跑。

經(jīng)過門檻的時候,我想要抬腳,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趙一手的聲音越來越近,“大毛,快跑,快一點!”

我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急迫。

似乎我再不離開,就會發(fā)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可是越著急,我的腳就越是抬不起來,不足十公分的門檻此刻像是天埑一樣。

我抬起頭,求助的看向趙一手,“我出不去!”

趙一手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我面前,伸手拽住我的衣領(lǐng),用力一扯。

我感覺身上一松,像是從泥沼中掙脫出來一樣爽快。

他不知道從哪里抓取來一把灰,從我的肩膀拍到小腿。

奇怪的是,他拍完后我身體格外的輕松,不聽使喚的手腳也逐漸恢復(fù)了知覺。

趙一手見我沒事了,松了口氣,沒好氣的說,“我才離開一會兒工夫,你小子就開始作死了?”

我是真冤枉,指著黑漆漆的房門說,“李寡婦死了。”

而后,我一口氣將他離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講述了一遍。

趙一手聽了,眉頭緊鎖在一起,警告我說,“先不說李寡婦的事,以后你離黑貓遠一點。”

我不解的問為什么?

趙一手沒有和我解釋,只說了四個字,“黑貓辟邪!”

我不笨,瞬間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我已經(jīng)死了,這條命是借的。

農(nóng)村的門檻,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防僵尸。

接觸到黑貓后,我體內(nèi)的陽氣外泄,所以剛剛才跨不過來。

想明白后,我感覺到一陣后怕。

如果趙一手回來的再晚點,我可能已經(jīng)出不來了。

我看到他手里拎著一個麻袋,袋子地步還在往下滴著血。

趙一手將麻袋丟在地上,朝著李寡婦家的外屋門走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過了兩三分鐘,趙一手從屋子里走出來,手里還拎著一只黑貓。

黑貓已經(jīng)死了,肚子漲的老大,像是氣球一樣。

我不禁想到剛剛黑貓吃李寡婦尸體的情景,它是被撐死的!

即便是死了,它的兩顆眼珠子也亮著幽綠色的光。

看到黑貓,我心中又一次浮現(xiàn)出恐懼感,根本克服不了。

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手腳都麻了,動都不能動。

趙一手將黑貓尸體丟到院子角落,什么也沒問我。

蹲在地上,將麻袋打開,里面的肉款全都倒出來,血淋淋一片。

而后,他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木頭箱子,取出粗針,尼龍線,竹節(jié),以及其他一些我叫不上來名字的東西。

他頭也不抬的說,“大毛,你去徐守成家里,把他的頭拿來。”

我指著自己不確定的問,“我自己?”

他說,“只能你自己,別人進不了徐守成的屋子。”

他沒有說為什么,但肯定事出有因。

我相信他不會害我,點點頭,答應(yīng)下來。

臨走時,他往我手里塞了一個油膩膩的布包。他手上有血,布包被染成了紅色。

叮囑我說,“進屋后,什么都不要管,只要取下徐守成的頭回來即可。”

我點點頭,舔了舔嘴唇,心中不免的有些緊張。

離開李寡婦家,我攥緊了手中的布包,快步朝著村東頭走去。

農(nóng)村的路很窄,北邊是居住的房屋,南邊是一條小河溝,路兩旁栽種著許多柳樹。

到了晚上,這些柳樹在黑暗中影影綽綽。

刮過一陣風(fēng),柳條隨風(fēng)舞動,像是一只只張牙舞爪的惡魔。

我低著頭,腦門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一盞茶的功夫,我來到了徐守成家的大門口。

咽了口吐沫,我壯起膽子,推開了院門。

“嘎吱……”

院門剛推開一道縫隙,一股冷風(fēng)吹在臉上,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進到院里,我發(fā)現(xiàn)院子中間黑貓的尸體不見了,只留下一灘紅色的血跡。

我心中泛起的疑惑,我們離開后,有人來過嗎?

趙一手讓我什么都不要管,我提起一口氣,朝著門口快步走過去。

外屋的門是敞開的,我還記得下午時候發(fā)生的驚魂一幕。

說不怕是假的,開弓沒有回頭箭,不進去,今晚不能讓徐守成入土,我就只能等死。

壯起膽子,腳步邁過門檻。

屋子里的寒意,比院子里還要更甚幾分,像是冰窖一樣,凍得手腳都僵硬了。

我不敢停留太長時間,徑直穿過外屋,推開了里屋的門。

抬起頭,正對上徐守成的外突的眼珠子。

我頓時頭皮一緊,后脖頸的肉都麻了。

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我在屋子里找了張椅子,踩在上面,去解綁在徐守成腦袋上的繩子。

湊近后我才發(fā)現(xiàn),繩子竟然是穿過了徐守成的腦袋,扎根在里面。

麻繩有兩根手指粗,無論我怎么用力都扯不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徐守成的眼珠子動了下,倒吊著的腦袋在空中旋轉(zhuǎn),再次盯上了我。

我感覺腿肚子在抖,有點站不穩(wěn)了。

腦袋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因為緊張的原因,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趕忙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外屋,撿起地上的柴刀返回里屋。

重新站在凳子上,用柴刀去割麻繩。

柴刀常年使用刀口已經(jīng)鈍了,上面生著一層褐色的鐵銹,舉過頭頂在割了一會兒就感覺手臂難以支撐。

活動了一下酸脹的手臂,我的余光中看到窗戶上趴著一個黑影。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慌亂之間,我抱住了眼前僅能抱住的東西,徐守成的腦袋。

滑膩的觸感從手上傳來,這一刻我感覺自己能站著都是奇跡。

時間仿佛定格,我盯著黑影,也能感覺到黑影在盯著我。

過了不知道多久,黑影從窗前離開了,好像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緩了兩分鐘,我才感覺力氣回到自己的身上。

手上的動作加快,用了足足兩分多鐘,繩子終于割斷。

“砰!”

就在這時,窗戶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目光轉(zhuǎn)過去,看到黑影竟然又趴在了窗戶上,五官都被擠壓的變形。

因為天黑的關(guān)系,是男是女我都分不清楚。

我嚇得手上一哆嗦,柴刀掉了。

“鐺……”

柴刀落地的聲音驚醒了我。

再看向窗戶,黑影又一次消失了。

必須得趕快離開!

我抱著徐守成的頭,想要從椅子上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腿發(fā)軟的緣故,我總感覺椅子在晃,幅度越來越大。

我扶著椅子的靠背,半蹲著想要下去。

猛地,像是被人推了一下,臉在前,頭朝下摔了下去。

更加巧合的是,柴刀掉下去的時候竟然是刀口向上,此刻正對著我的臉。

瞳孔猛縮,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我。

危急時刻,我竟然出奇的鎮(zhèn)定,將徐守成的腦袋放在我的前面。

“咔噠……”

清脆的骨裂聲傳來,柴刀將徐守成的半邊臉都切下來了。

我抱著徐守成的腦袋,頭也不敢回,站起來拔腿就跑。

我不知道剛剛窗外的東西是不是還在院子里,一刻都不敢停留。、

跑出屋子的時候,我特別朝著剛剛看到黑影的窗戶那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張臉,竟然出現(xiàn)在窗戶里面了,一直目送著我離開。

我不敢停下來,一口氣跑到李寡婦家門口。

趙一手聞聲抬頭看了我一眼,迅速站起,緊張的問,“你怎么渾身是血,出什么事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衣服上都是血跡。

應(yīng)該是剛剛摔下來時,徐守成家的地板上蹭的。

我搖頭說沒事,將徐守成的腦袋遞過去,“人頭我?guī)砹恕!?

他將我拉過去,在我身上檢查一番后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你先別急著休息,馬上去村西頭的老棺材匠家里拉口棺材過來。”

“時間不多了,距離子時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抓緊時間。”

我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慌亂了起來。

沒感覺過去多久,竟然就要到子時了,時間還來得及嗎?

主站蜘蛛池模板: 文山县| 久治县| 松滋市| 宁河县| 南召县| 白山市| 濮阳县| 彰武县| 正宁县| 南阳市| 德江县| 新巴尔虎右旗| 嘉定区| 正宁县| 开原市| 太和县| 监利县| 兴义市| 拜城县| 保定市| 永泰县| 海盐县| 茶陵县| 四会市| 茶陵县| 星子县| 崇明县| 龙胜| 灯塔市| 霸州市| 民勤县| 德江县| 罗城| 泊头市| 竹溪县| 耒阳市| 文成县| 疏勒县| 互助| 紫阳县| 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