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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困境歷險

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非常向往沙漠。除了那片沙漠地帶中的綠洲,我曾經仔細研究過人造的黏土、骨頭、石頭,以及它們在古代時的形態。我的腦袋里都是探險的念頭,總是希望從那些巖洞里挖出秘密來。我喜歡那種追逐獵物的刺激,以及品嘗用獵物煮湯的美味。

我喜歡四處游蕩,感受冬天的寒冷和夏日的涼爽。這些就是我的安娜賽茲方式,一個新的生活方式。我聽到了一種新的聲音在空中向我召喚。

那些磨成薄片的打火石,那些把種子碾碎做成玉米餅的技術都使我很想親身體會一下野外生存的味道。我很想掌握一些古代人的生存技巧。我經常不騎自行車,也不打棒球,而步行很遠的路程。

許多年以后,我坐在一塊巖石上,寫下了這本書的第一個版本。我收集了許多有志于遠行,有志于使用石器時代工具的人想要我寫下的內容。他們的要求喚醒了我心中的夢想,造就了現在的我。他們也給我帶來了他們的發現和問題。比如:由于沐日光浴一段時間以后眼瞼受到影響,眼睛就看不清了;對可以食用的植物的認識;捕捉小兔子工具的弧度;獵物的狡詐;爐膛中的黑灰;各種各樣的石頭、骨頭、纖維;火候等。

這本書已經有了幾個不錯的版本。現在這個版本加進去了我前些年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和感受,還有我是如何習得安娜賽茲方式,如何獲得那些生存技巧的。

這種野外生存的生活方式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說起它,還要從我十二歲的時候講起。

開始

上課時,羅蔓妮老師要求我眼睛看黑板,但是在窗戶外面,一直往西,是一片沙漠,還有我喜歡的洞穴。

在我的眼睛里,只有那深深山洞里的寶藏。星期二,我開始把我的那雙舊旅行鞋改造成一雙高筒的鹿皮鞋。我把鞋底割開,把鞋里子翻出,然后用牛皮把鞋底縫起來。

星期三,我卷起毯子,磨尖隨身小折刀,還有一把小獵刀,以及一個很長的袋子,那是用利瓦伊的舊褲腳做成的。我在袋子里面裝滿了野外生存所需要的物品:魚鉤、魚線、繃帶、火柴、筆記本、鉛筆、麝鼠陷阱機、打過蠟的亞麻線、三個蘋果、一個大的洋蔥、三個土豆、三個胡蘿卜、一袋子鹽、一小瓶水、三塊餅干還有一根以備急需的木棒。

到半夜的時候,我的鹿皮鞋已經做好了,我還在毯子上綁了一個很長的布條。所有需要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

母親非常細心地看著我準備物品,她還建議我準備一個備用的齒輪,以防止車上的齒輪出問題。我告訴她我并不是要去俄勒岡州,“另外,”我對母親說,“你應該感到非常幸運,因為我還是帶了這么多東西。如果我真按照印第安人的做法去做的話,就應該空手去的。

鹿皮鞋是可以帶去的,那是唯一一件印第安人的物品。”

實際上,這雙長筒鹿皮鞋上也只有一部分是屬于印第安人的東西,那就是我自己釘的那塊東西。母親對我的計劃并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我要遠足。遇到類似這樣重要的事情,我都會選擇逃課,這并不違反母親的信條,她覺得這是我走向人生成功的一步。父親也不太關心我的學業,但他對我一個人去沙漠非常擔心,對我是千叮嚀萬囑咐的。經過兩天的嚴厲警告,從蚊子到響尾蛇,每件事情他都涉及了,最后終于嘮叨完了。星期四早上,他把我送到了西部沙漠然后離開了。后來,我才知道,他在我后面足足跟了一英里的路程,以確保我不會碰到危險。

在前兩英里的路上,我經過了一個陡峭的溪谷。從那以后,我要爬過一個非常長的峽谷,然后攀上一個斷崖。沙漠這個時候已經從平面的變成了垂直的。在遠方,我已經看到了一些無名峽谷的影子。我冒著極大的危險向前方跋涉。這是我第一次單獨出去探險。在這之前,我已經知道許多有關印第安人的趣事。還有安娜賽茲以及愛達荷州高原沙漠的花神、動物等。然而,這些事情只是在我的腦袋里出現,我對之并沒有親身經歷過,因而印象也不是很深刻。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樣下去,一定能夠取得成功。父親并不知道我外出旅行到底有什么遠大的計劃。確實,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是想,我能不能夠順利抵達目的地,并且在星期六的晚上按時返回。

我以前曾經獨自在比爾叔叔的農場工作過幾天,并且獨自在沙漠地帶睡過幾個晚上。要穿越這片平地,三天的時間對我來說很充裕。我覺得時間足夠用了,雖然路上并沒有路。穿著新的長筒鹿皮鞋,我感覺非常不錯,覺得走起路來非常輕快。在沙漠里面一邊走,一邊擲著石子,心里稍微有些恐懼。

我的知識到這里變得非常有限。地上到處是數不清的紅蟻土墩,每個土墩周圍都是光光的。紅蟻把他們巢周圍的東西都拔光了。我一邊走,一邊觀察這些紅蟻土墩。我發現它們具有共同的特點。紅蟻建造巢的時候,總是把一面弄得比另外一面陡。陡坡的一面總是朝南,或者東南。陡坡的一面也是巢的入口處。我在我的探險日志里面記載道,那些例外的情況是因為紅蟻土墩南面有自然障礙物擋住了,比如一株灌木或者一塊巖石。從這次觀察中,我得出一個結論:螞蟻每天都需要陽光的溫暖,特別是冬天太陽在南部地區日照少,而螞蟻又處在嚴寒時期的時候。陡坡面可以充分吸熱,這樣就可以減少螞蟻巢中的寒冷。我知道螞蟻在整個冬天都是很活躍的,并不像有些動物,一到冬天就進入冬眠狀態。它們在漫長的夏天就開始儲存食物,以備過冬之用。現在,我還發現,它們為了過冬還建造了能有效采熱的房子。我在想,這些沙漠中的小居民還能帶給我們什么啟示呢?

我想起了螞蟻和螞蚱的故事。我在想我的父母、雜貨店,還有那個摩門教提前兩年儲存食物和燃料的先知。

不知何故,我不能把這些螞蟻和羅蔓妮小姐在學校給我們上的課聯系起來。我在想螞蟻是否會發現,它們必須要上些指導課,這樣它們在建造它們的家的時候就能夠有效的組織起來。紅蟻似乎十分好斗,這也許是因為它們也上過什么類似的課程吧。

這些螞蟻們確實使我受益匪淺。它們不僅僅是哲學教師、社會組織家、工程師,它們還是我遠足的專業導師。這是非常簡單明了的事情。一年中任何時候,無論是多云的天氣,還是大風雪的時候,這些螞蟻的巢總的來說都是朝著南邊的。從這里我知道,只要我在這些螞蟻的領地上,我就不會迷失方向。

紅蟻也是很麻煩很令人討厭的。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盡管不時會有新的發現和新的想法,但我還是感到非常疲憊,沙漠中的熱氣也開始向我逼來。我不得不加快腳步,向看不到邊際的無名峽谷走去。

我鞋子上的針腳開始慢慢地松開。現在,由于碰到了一塊巖石,縫線的地方完全松掉了,我的整個腳尖都露出來了。曾經因為穿著這雙新鞋帶來的愉悅現在變成了極大的痛苦。因為鞋子開始滲進沙子,還有一些其他的雜物,尤其糟糕的是,鞋子里還有紅蟻。我蹣跚著前行,鞋子里的東西越來越多,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艱難。

左腳的大腳趾被什么東西刺到了,然后,我又撲通一下被絆倒了。腳非常痛,實際上,沙子沒有給我造成太大的麻煩,但是紅蟻還有其他戳人的家伙不久就發現了我腳趾間的柔弱之處。最終,我只好停下來。坐在毛毯上,開始凝視我滿是紅泡的臟腳,它們已經被咬的千瘡百孔了。看來,它們根本不適合這個地方。在短短的四英里旅途中,我的印第安縫制技術就玩完了。我現在已經沒有印第安裝備了,那可真叫慘啊!

遠方的峽谷看起來越來越遠了。我在想,我是走回去呢,還是怎么辦?我喝了點水,感覺自己似乎要敗在這個臟兮兮的廣漠的西部沙漠之中了。

回去似乎是我唯一的選擇。那些寶藏已經離我而去,它們在我的視線里已經模糊不清了。我在氣味難聞的灌木下打了一會兒盹兒。當我躺在那里的時候,我腦袋里面一片空白。天氣非常的熱,天空都是白的,把我的嘴唇和舌頭都烤干了。四周一片寂靜,我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心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義務而已,沒懷有任何希望。

慢慢地,我感到地底下有東西在動。這個聲音和著我心臟的跳動,非常有節律感。我仔細感覺了一下我的周圍,但我什么都沒有聽到。在這種死一般的寂靜中,我突然想到,其實我并不孤獨,還有其他人在。是不是有人路過這里?印第安人把耳朵貼著地面就可以聽到騎兵經過的聲音。我開始躺下,把身子伸直。

幾分鐘后,我聽到了一股沉悶的聲音,還有吐唾沫的聲音。這個聲音越來越近了。我坐起來,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過去。我脖子上的頭發刺痛了我。在我躺的那個灌木前面是一座小土丘。灌木擋住了我的視線,因此,我慢慢地爬了三英尺,這樣我就看到下面了。在不到五英尺遠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洞穴,它足以容納我這樣大的一個人爬進去。從那個坡的樣子來看,一定有東西爬過。

那個沉悶的嘶嘶聲就是從那個洞穴里發出來的。這個時候,一個有毛的屁股出現了。原來是一只獾,一只很大的獾。它正從它的窩里往外爬。

我的好奇心這個時候已經消退了,代之以恐懼。我靠得太近了。任何一個愛達荷州的男孩都知道獾是非常兇猛的動物,它不打一架是不會走的。它們身上的刺比仙人掌還要多,難于應付。我卻是光著腳的,我是不可 能逃過這個怪獸的。那一剎那,我突然希望有人出現來救我。我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噢,媽媽!”

這只獾發出兇狠的咆哮聲和嘶嘶聲,我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老獾從洞里爬了出來,爬過那長長的斜坡。它的前爪抓住一塊不小的石頭,它拖著那塊石頭在斜坡上滾動。它用肥大的身子頂著那塊石頭,好不容易把石頭弄到土墩頂上了。但石頭卻從它的爪子上滾了下去,又滾回了洞里。老獾似乎意識到了它的失敗,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然后把它鼻子底下的灌木踩平了,就是我躺在下面的那個灌木。老獾最終拖著笨重的身體走回了洞里,發出咕噥咕噥的牢騷聲和嘶嘶的叫聲,這是獾類動物的典型脾氣。我本來有機會趁這個時候從那里離開的,但是我沒有。老獾似乎也沒有看到或者嗅到我。也許,我還可以再看一會兒。我能夠聽到它就在我的下面吐唾沫,苦苦地努力著。

不久,老獾又出現了,它還是撐著斜坡,拉著石頭。

石頭又一次從它緊抓的爪子間滾回洞里去了。老獾發出一陣獨特的聲音,然后也返回洞穴里去了。老獾和它的石頭重復著同樣的動作,一遍又一遍。我看得都有點煩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它要達到目的是不可能的。它唯一的希望就是緊抓住那塊石頭,但是由于它的身體總是會被斜坡絆到,這樣老獾想不放松石頭也難了。看得我都想爬起來,幫老獾一把。

大概在老獾作第十四次努力的時候,它把石頭又一次搬到了土墩頂上,可是石頭還是滾回洞穴里去了。老獾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它也不再發出咕噥咕噥的牢騷聲和嘶嘶的叫聲。它好像真的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卻有點緊張了。我是深深地被老獾和它的石頭所吸引,以至于我都忘了存在的危險,我和它靠的實在是太近了,它就在我的鼻子下面。也許是因為我的緊張導致我移動了一下,老獾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它抬起頭,正好與我的目光相遇。它用鼻子嗅了嗅我,但它并沒有發怒。

我都快暈過去了。如果它來追我,我是不可能逃脫的,這點我非常地肯定。我們就這樣相互對視了很長時間。老獾開始有所動作了。沒有任何生氣或者受到欺騙的樣子,它朝我點了下頭,又返回到它的小窩去了。我能感覺到它又開始在地下挖洞了,這個時候,我感到自己的心終于不再怦怦亂跳了,我感到一股暖流在心頭,好像得到了上天特別的恩賜似的。

我穿著破鞋子準備繼續趕路,臨走前瞥了一眼被老獾搬來搬去的那塊石頭,石頭都被磨平、磨光滑了。

我飛快地沖到那骯臟的土墩里面,撿起那塊石頭,然后飛快地離開了老獾的窩。我非常吃驚地看到,那塊石頭是印第安人磨谷物用的上磨石,只是它已經裂成兩半了。我都能夠感覺到這塊上磨石上老獾的氣息。

在把這塊石頭虔誠地放入我的背包里的時候,我凝視了它很長時間。然后穿著我那雙破鞋繼續朝無名峽谷方向前行。在我走了將近一英里的時候,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原先的絕望已經煙消云散了。鞋子還是會進沙子,還是被蟲子咬,腳還是會痛,但已經不像原來那樣不可忍受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奇跡?

老獾在這片漫無邊際的沙漠中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使我發生到了如此大的變化。難道老獾給我上了一課?是的,確實是這樣,我從老獾那里受益匪淺。我知道,我和老獾是一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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