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討伐爾朱兆,用了大約半年的時間。在這個期間,京城洛陽也發生了不少事。
孝武帝權力欲極強,且心狠手辣。他一上臺,就殺光了所有的元氏皇族。接著,元修培植了一批黨羽,如南陽王元寶炬、斛律椿及王思政等人。
那么,孝武帝到底想干什么呢?毫無疑問——奪權!
對于高歡留下來把控朝政的那些人,元修用盡心機和手段進行無情的打擊。于是,高隆之被打了、高乾被賜死了——洛陽漸漸變成了一個“獨立王國”。
瞅準機會,斛律椿建議孝武帝:招募勇士、擴充禁軍,并由他自己統領。另外,派人聯結關中的賀拔岳,約定彼此遙相呼應。
接下來,元修讓賀拔勝都督三荊七州諸軍事,前往荊州經營,作為一個強力的后援。
賀拔勝到了荊州,立即大展拳腳,攻略了南梁不少地盤。他還有兩個得力的助手——楊忠和獨孤信,他倆同樣也出身武川。
獨孤信本名獨孤如愿,獨孤信這個名字是后來宇文泰賜給他的。他容貌俊美,穿著時尚——走在路上十分吸睛,人稱“獨孤郎”。
楊忠早年征戰到了河北,后來流落到山東。再后來被梁軍擄掠到了江南,又參加了陳慶之的白袍軍,一路轉戰到達洛陽。
楊忠和獨孤信是并肩作戰的戰友,后來更成為兒女親家——楊忠的兒子楊堅(隋文帝)后來跟獨孤信的女兒獨孤伽羅成婚。
洛陽城里的大陰謀在持續發酵著……孝武帝殺害了高乾之后,想要斬草除根——秘密派人去冀州捕殺高敖曹。
高昂聽知消息,急忙從小路逃往晉陽,向高歡求救。高歡相當震怒,痛斥孝武帝濫殺忠良!接著他又為高乾之死慟哭不已……
自此之后,以高敖曹為代表的河北大族跟孝武帝勢不兩立、結下了極深的仇怨。
對于洛陽的暗流涌動,高歡其實一清二楚,但是他暫時還不準備理會。他真正關注的,是在西北獨霸一方的賀拔岳。
以“西北王”賀拔岳為首的武川幫,這些年來在關隴地區的勢力逐漸坐大,形成了跟以高歡為代表的懷朔派相互抗衡的局面。現在高歡一想到賀拔岳,就會感覺如鯁在喉——食不甘、寐不安。
為了做到知己知彼,晉陽和長安兩派勢力都在相互試探和窺視對方。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后,賀拔岳終于認定:高歡為人奸詐無比,而且特別善于“造假”。
作為關隴集團首屈一指的能干之下屬,黑獺主動請命——要親眼到晉陽了解一下高歡。于是,不久之后小金龍附體的高歡和小青龍附體的宇文泰——這兩個頗具“神異”之雄才,有了平生的第一會面!
只不過當此之時,一個是年近不惑的“怪蜀黍”,另一個卻是將近而立之年的成熟青年;一個已經是權柄在握的大丞相,另一個卻是尚且默默無聞的小助理。
這兩個不世出的杰出人物,就這樣象兩顆流星在天際擦身而過一樣——同時都向對方閃耀了一下自己。
不同的是,在這次“世紀會晤”之后——高歡認為“這個黑獺其實是一匹黑馬!”,而宇文泰則認為:將來取代高歡位置的人,必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