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莜去找蒼藍的時候,發現整個云霧山上居然都沒有幾個人。
尋著人聲,公良莜跟著人潮來到了山門口。
“蒼山主,你孫女攪黃我女兒和侄子的婚事,我們母女人微言輕,沒什么好說的。
可我們家蓮兒在你們云霧山只住了幾天功夫,就被你孫女三番五次陷害,我就想問問,你們云霧山所行的到底是濟世救命的醫道,還是草菅人命的鬼道!”
婦人站在黃蓮身邊,聲淚俱下,好不委屈。
老太太拐杖重重地敲著輕聲地面,面容肅穆。
“云霧山自詡仁愛蒼生,可關起門來,居然因為嫉妒,給女子服用子無草,簡直罔顧人倫,天理難容。今天要是不給我們關家一個交代,我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娘,外祖母,還是算了吧,所幸我也沒有真的染上那子無草。如果繼續鬧下去,鶴哥哥也不好做人的。”
“蓮兒不用擔心,這樣的云霧山,不配我們關家的弟子修行。從此刻開始,關鶴再也不是你們云霧山的弟子。”
關鶴面色鐵青,站在蒼藍身邊,緊緊握拳,沒有出聲。
云霧山的弟子隱忍不發,但每個人都憋著一股氣,山歸約束,他們只能忍而不發。
蒼山主笑容不改,意味深長地看了關鶴一眼,笑問:“不知關家想要什么說法?”
關老夫人仰著高傲的下巴,看著蒼山主,冷哼:“雖然你們云霧山弟子不懂規矩,但也不能波及老祖,如果能讓我們蓮兒去老祖坐下學習,這件事我們關家可既往不咎。”
云霧山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老太太……
老祖的弟子?
關家,還真敢想啊!
“呵呵呵,老祖的弟子,只有老祖自己說了算。”
老太太很固執:“那你就打開山門,讓我們家蓮兒自行上云霧山巔。如果真被老祖趕下山,我們也無話可說。”
“不行。”
蒼藍冷笑,到現在,如果她還看不清黃蓮的目的,她這么多年,可就白活了。
“別說云霧山巔,就是這倒山門,你們也別想踏進去。”
云霧山的弟子意外,就連蒼山主這個爺爺也為孫女的膽大感到意外。
“蒼藍,不許胡鬧。”
“山主,此事因我而起,身為云霧山弟子,啟有退縮的道理。今天,我要感謝這位黃姑娘,切切實實地給我上了一課——人不可貌相。
有的人,看似純潔,心卻早已骯臟不堪;有的人,看似深情,實則沒有任何被愛的價值。”
蒼藍說著,看向關鶴,將他眼底的窘迫和質疑看在眼里,神色又淡了幾分。
“山主、各位長老、各位師兄弟,蒼藍生性膽怯,天賦也算不上好,在云霧山也談不上精英。可我以生在蒼家、生在云霧山而自豪,斷不會做出有違云霧山山歸的事。
蒼藍對天地起誓,如果做了一件傷害黃姑娘的事,我愿以身殉道,天打雷劈。”
蒼藍鄭重起誓,話落下的瞬間,頭頂閃過一道光。
那是天道對她誓言的認證,說明她真的沒有說謊。
此時,最開心的事關鶴,他激動不已。
“祖母,我早就說過,阿藍不是那種人,你現在該相信了吧。”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關鶴,冷哼一聲:“哼,發誓而已,蓮兒也不怕。”
黃蓮站出來,纖腰盈盈一握,如弱柳扶風。
“我黃蓮對天地起誓,若有一句謊言,天打雷劈。”
雖然天道沒有認證,但也沒有真的降下天罰。
這就讓眾人疑惑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謊,那到底是誰的錯。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從云霧山眾人的后方響起,惹得眾人回頭。
看清來人,齊齊大驚:“小祖宗!”
“山主、長老們不必多禮,今天這又唱的哪出呀?”公良莜笑容柔和,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時的小祖宗心情不太好。
很危險!
“喲,還有外人,唱戲呢?”
蒼藍看到公良莜,心里頓時有了底氣。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公良莜說了一邊。
重點強調了黃蓮的目的,直言她想給老祖當徒弟。
公良莜掃了關家的人一圈,搖頭惋惜,卻沒有說穿。
視線落到黃蓮身上,看得黃蓮頭皮發麻。
不僅是黃蓮,就是關家人,在公良莜的兇名威懾下,也紛紛閉嘴了。
良久,公良莜終于想起來了,她拍了拍腦門。
“總算想起來你是誰了......聽說你剛剛發了誓,你敢不敢再來一遍?”
老太太:“有什么不敢的,蓮兒,為了你的清白,讓他們云霧山的人看清楚。”
黃蓮剛一開口,公良莜就笑了:“你敢不敢用白楚英的名字說一遍剛才的話?”
公良莜此話一處,黃蓮真個靈魂都顫抖起來了。
早在天道宮,就聽說過公良莜的兇殘,她原本是不信的,可這剛一照面,她就輸了。
“什么白楚英,你在胡說什么?”
“就是啊,小祖宗,她跟那位白師祖,一點都不像呀。”
“小祖宗,您確定嗎?”
公良莜沒有過多的解釋,她只看著黃蓮,笑說:“只要你敢用白楚英的名字發一次誓言,我就讓師尊收你為徒。”
“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被老祖逐出師門的棄子,老祖會聽你的,真是大言不慚。”老太太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居然敢跟公良莜嗆聲。
不過公良莜難得的好心情,她才不會跟一個將死之人浪費唇舌,她只看著黃蓮。
見她要跑,伸手就將人給拎了回來。
“想跑?天道宮呆了那么久,難道沒聽說過公良莜的大名嗎?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陰的,你膽子真不小呢。”
其實公良莜想說的是,“覬覦她的師尊,膽子真不小”來著,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硬生生改了口。
“說吧,奪舍闖進云霧山,給蒼藍使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楚英當然知道公良莜的兇名,但同時,她也知道此女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于是,她開始服軟。
規規矩矩地跪在她面前,開口求饒:“師姐,我當初被白雪見抓走,實在事迫不得已的事。如今我千幸萬苦地尋回云霧山,只是想見師父一面。
至于那子無草,真的跟我沒關系。師姐,您一定要相信我。”
公良莜冷笑,“子無草雖然是最基礎的藥理,但不常見。所以你們或許都不知道,若是女子制作子無草,守宮砂會受影響而消失。怎么樣,要不要伸出來,讓大家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