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藍小臉瞬間慘白如紙，她失望地看著關鶴，好笑搖頭。
“關鶴，你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但是我不會忘記的。至于你說道歉，呵呵，想都別想。”
公良莜看著蒼藍眼中的堅定，也看到了姑娘眼底的失望和痛心。拍拍她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當然，關鶴比公良莜更了解蒼藍，見她如此，心里慌張。
可話他已經說出去了，要怎么收回？
“阿藍。”
“小祖宗，走吧，再晚一點，酒肆都關門了。”
公良莜握了握蒼藍抓著她衣袖的手，輕聲安撫她：“好。”
關鶴想要跟上，卻見身后的黃蓮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關鶴握了握拳，終究是沒有跟上去。
剛出云霧山，蒼藍就繃不住了，一頭撲進公良莜的懷里，嚎啕大哭。
公良莜沒有跟除了師尊和娘親以外的人這么親近過，一時有點反應遲鈍，就差將蒼藍從懷里扔下去了。
“沒出息，不就是一個男人么，有什么好哭的。”
蒼藍哭得更兇了，公良莜捂住耳朵，將頭躲開。
“小祖宗，您不知道。我百歲生辰那天，偷偷下山，差點就被天道宮的畜生給欺辱了。是他護著我，差點就被那群畜生給活活打死。”
“還有后來，好多次好多次，被爺爺罰，都是他偷偷給我遞我喜歡的糕點......”
蒼藍說著過往，心中委屈的不行。
公良莜按捺不住好奇，問她：“他那個表妹，又是怎么回事？”
蒼藍氣悶，一口氣悶了一杯，氣呼呼地將事情的始末跟公良莜說了一遍。
“子無草？這種東西可不常見，她來云霧山沒幾天，按理說，不應該懂這些。”
蒼藍苦笑：“所以啊，就算我解釋了，也沒人會聽。”
公良莜點頭，揉揉她的小腦瓜，笑說：“吃一塹長一智，人嘛，總要經歷了，才會長大。”
蒼藍看著公良莜，想起關于她的傳說，竟然覺得自己的這點失落，屁都不是。
“小祖宗，老祖當年，難道不知道您的心意嗎？你沒有怨恨過嗎？”
公良莜淡笑：“你覺得我會沒有怨恨嗎？”
蒼藍猛地點頭，遇上那種事，誰會不怨恨。
公良莜好笑：“我跟你不一樣，一無所知的時候，恨不得殺上云霧山，毀天滅地。可當知道了一些事，才發現，當年的那些痛，其實都是甜的。”
蒼藍理解不來，但是從她的笑容里，她看到了一種讓她羨慕不來的幸福。
“小祖宗，你一定要幸福。來，干！”
公良莜淡笑不語，陪她喝。
“其實，關鶴這人的心底不壞。只是他們家里有些麻煩，他自己又缺了一點判斷是非的能力。”
蒼藍點頭，倒是沒有反駁。
“我也相信，他的心里有我。可是我這個人，最討厭那些背地里的骯臟事，也無心應付，感覺心里膈應。”
“那你打算怎么辦？”
蒼藍茫然搖頭：“我也不知道。”
見她要醉，公良莜難得的打趣她：“其實，還是郝琦那種直腸子好，什么事都是一根筋，沒那么多麻煩。”
“哈哈哈，小祖宗，你這是打算移情別戀嗎？”
公良莜無語望天，好笑搖頭。
跟醉鬼，真的沒什么好說的了。
蒼藍不想回山，她覺得自己很丟臉，可公良莜不行啊，她想師尊了。
“算了，帶你去個清凈一點的地方。”
蒼藍被公良莜拎進海棠苑，無塵不悅地看著她，意思不言而喻。
“師尊，小丫頭被人欺負了，您就可憐可憐，收留她一晚唄。”
無塵不妥協，皺眉說道：“送去墨修塵那里。”
公良莜無奈，只好將蒼藍送去了原來花沐的房間。
墨修塵半夜被驚醒，出門一看，兩人女人在房間里撕扯，默默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公良莜剛進海棠苑，就被無塵拎著衣領去了溫泉池。
“洗干凈了再過來。”
公良莜雖然沒有醉，但也差不多了。被熱氣一催，酒勁就很上頭。
“師尊，一起洗嘛~”
無塵扶額，但見她站都站不穩，想要離開的腳步又停了。
......
第二天，蒼藍醒來，發現自己在別人家里，驚得嗷嗷叫。
做早課的墨修塵被她驚擾，忙趕過來，反而被當成了惡人。
“墨，墨師祖，你，你，你......”
墨修塵清冷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神色淡淡：“既然醒了，就請離開。”
蒼藍這才反應過來，她有些反應過度了。
“墨師祖，對，對不起。那個，我為什么在這里？”
墨修塵本不欲搭理她的，但想到什么，還是解釋了一句。
“小，公良師姐帶你來的。”
“原來是小祖宗啊，嚇死我了。”蒼藍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
剛想去海棠苑跟公良莜道別，卻被無塵撞了個正著。
“拜見老祖。”
無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等他說什么，蒼藍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無塵：“......”
回到房間，無塵問公良莜：“我臉上有東西嗎？”
公良莜點頭：“有啊。”
無塵：“很嚇人？”
公良莜憋著笑，伸手勾勒他的輪廓，笑說：“有字，但不嚇人。”
“字？”
公良莜一本正經地點頭：“我給師尊念一念哈，上面寫著‘覬覦者死’，師尊說一說，嚇不嚇人，哈哈哈。”
無塵勾唇，將她撈起，親了那張胡言亂語的小嘴一口，頗為得意。
“字寫得好。”
公良莜咯咯笑：“那是，也不看是誰寫的。”
無塵輕笑出聲，抱著她去洗漱。
“對了，山主家的那個孫女，應該是來找你的。”
公良莜無語：“師尊，那你怎么不早說。”
無塵：“哦，她又走了。”
公良莜總算明白師尊剛才為什么問他臉上是不是有嚇人的東西了，原來是給蒼藍嚇跑了，讓他懷疑自己了。
“我要去看看，師尊你該去給墨師弟上上課了。”
無塵看著她風風火火的樣子，搖頭好笑，笑的寵溺。
墨修塵最近受寵若驚，師父終于像個師父了，知道他這個弟子愚鈍，需要教化了，整日感激涕零。
蒼藍剛進家門，就被她爺爺罰跪。
“爺爺，我真的沒有夜不歸宿，不信你去問小祖宗。”
“你還敢狡辯，你知不知道，你得名聲，已經壞透了。”蒼山主氣得吹胡子瞪眼。
“爺爺，不是我說。像那種碎嘴之人，心術不正，不適合我們云霧山。您還是早點打發了吧。”
“你，不知自省，居然還有臉說別人。”
老山主苦口婆心地規勸孫女，殊不知山下已經亂作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