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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終章·后來

雙流國際機場中,我焦急地尋找著,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四處張望,像是落入了一片花叢中久久尋不到方向。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我早已滿頭大漢,我不想放棄,可面前的嘈雜和擁堵使我呆呆地向后退了兩步,慢慢地坐在后排椅子上,不一會兒便打著瞌睡。

我叫李志東,一個剛剛高考完的畢業生,我從小到大除了塊頭大以外都平平無奇,我本以為自己的青春就這么平凡地過去,卻不料在生命中遇見了她——一個柔弱,惹人憐愛的女生,蘇雨。這或許是宿命的安排,讓我們兩個本不在一個“世界”的人看到了彼此,熟悉了彼此,而后又彼此愛慕。我們走過一條條歲月的橋,從最單純的吵鬧走到了青春的懵懂,我一直所幻想的那片勿忘我花花海依然在微風翩翩飄動,我想我也許早已找到了那朵望向青空的小花,只是不知其名罷了。如果,我曾經只是與她擦肩而過,那么我們或許會在沙漏的光陰里度過,歲月的悄然消逝,只會讓我們對過去充滿懊悔與空洞。

她叫蘇雨,也是2021年的畢業生。她的家境富裕,當別人的孩子在快餐店門口向父母哭著在地上打滾時,她早已坐在豪華的餐廳包間里聽著古典音樂吃著法式黑椒烤羊排。她從小就是一個“天才”,當其他學生還在朗朗背誦九九乘除口訣時,她早已對高年級的數學題得心應手。她是老師心目中的驕傲,同學們的榜樣,可即便如此,她是最痛苦的,她的生活里,只有黑白——紙張的白,筆墨的黑。她每次看見樓下追逐嬉戲的孩子時,她總會自然地露出淡淡的笑容。也許,她就像一朵想要旅行的小花,無奈卻被大地深深禁錮,一場春雨的滋潤也會是多么的享受。如果那一天,她只是保持沉默,那么或許她將一直在時空的湖里矗立,沒有風,沒有波瀾……

我睜開眼,看到的不是人流匆匆,而是青空下的一片穿著綠衣的

大地,沒有從前所看到的一片花海,只有一朵不知名嬌弱的小花還在隨著輕風屏屏點頭。我試著走近一點觀察,卻發現自己無論怎么走都無法接近它,我發瘋似地奔跑著卻仍然無能為力,我憤慨這世界的不公平,我無論多么努力,多么拼命,最終卻總是與自己理想背道而馳,我想追求的東西永遠與我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后來,一段失落后,我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是我找遍各種花都找不到的味道,沒錯!就是我曾經所聞到的那朵小花的味道,我流淚了,倒不是因為被這久違的味道所感動,而是,它明明就在眼前我卻不能觸碰。

時光終有一天會將我們分開,但……即使如此,在那日降臨之前,讓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這一天我等了很久,從看到候機廳人山人海,到現在人影散亂。我靠著窗邊看著一架架飛機飛向云霄,我內心沒有了曾經等待的焦慮和些許憤怒,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欣慰——或許你早就到了BJ吧,還好還好,你安全著陸了;還好還好,沒有看見你哭了;還好還好,我也要走了……

我還能想起昨天,你吵著要去游樂園玩,我笑著無奈搖搖頭,“真受不了你,走吧走吧。”你開心的笑了。你從來不喜歡拍照,這一天卻破天荒地在噴泉旁擺好了pose,幾只鴿子飛到了你的手上,“咔嚓”那一美麗瞬間定格了下來,你似乎很怕這么多小動物在你身上,你保持著嚴肅的卻又發可愛的表情讓我久久地發呆。晚上,我們又一起去看電影,我們的手不知不覺地握在一起,你的腦袋靠著我的寬闊的肩膀,我的臉靠著你的腦袋,直到電影結束,才發現我們都睡著了。那時,你還夢中喃喃囈語著,“李東東,明天我們還要這么玩,你可不要找借口不來哦!小心……小心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回過神來,發現現在早已是下午3點了,烈日當空,我無奈的搖著頭自言自語道:“早說嘛,今天你有事兒還想來玩?”我轉過身,走出了機場。慢慢地,背后的機場漸漸消失了,我早已汗流浹背,臉上的汗珠和淚珠一起滴落在衣上。我一直沒有回頭,只是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不停地與其他人擦肩而過,偶爾被人撞得向后踉蹌一下。

當路過一家小攤服裝店時,它門口擺著的兩個大音響正竭力“大唱”著,“……后來,我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暫時翹首期盼的夏季還是到來了吧,內心好痛苦,眼淚止不住……但那蝴蝶般親吻的溫柔停留在兩手相握的緊擁,連帶著夏天的記憶,一直一直伴隨彼此。

“李東東!你好煩啊,人家等你那么久了,哼!再不道歉,就不理你了!”

“對不起啊,蘇雨,其實我有話想跟你說!那就是……是,我依然喜歡你。”

(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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