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是否相信我，”特洛伊雙手交疊，兩側胳膊肘搭在輪椅扶手上，“我以5hs核心成員之一的身份命令你，三天之內關停黑網……”她停頓了相當一段時間，盧卡合上了文件夾。“……你是個天才，新政會給你更好的資源和發揮空間……”

“我如果不呢？”

“給我一個理由。”特洛伊接過盧卡的文件夾，隨手放在身后，語氣輕松得好像在談論天氣。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只遵循我自己。”盧卡倒是一副頗有傲骨的樣子。

“……給我一個讓你見到明天太陽的理由。”特洛伊微微頷首，看似漫不經心地將視線從周圍的景物收回，實則目光從鏡片上掠過，陰險地盯著盧卡。

“你威脅我？”

“我自認為決定如何使用我的強權是我自己的事。”特洛伊巧妙的模仿著他說話的語氣，還沒等后者想好如何反擊，就已經感受到了腹部和眉心傳來的觸感——

——杰克和特洛伊同時舉槍，分別對準了他的額頭和身前。

“再好好想想吧，盧卡，你難道想讓我往后余生都跟庫特那個書呆子死教條博弈嗎？那該有多無聊。”特瑞希并沒有做出類似舉動，而是漫不經心地轉過身去欣賞墓園周圍精美的仿生景色。

“高出不勝寒，你也懂這個道理，咱們還沒交手幾回合呢，你就要退出？”特瑞希有些惋惜。

盧卡堅決的神色變化了。

“棋逢對手的感覺很罕見，也很吸引人，不是嗎？新政會給你想要的一切。”杰克說出了特洛伊想讓自己說出的話。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如果我……”

“你沒有退路了，盧卡·諾頓。”特洛伊手上微微施力，槍口讓盧卡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談話方式是極其有效的，后者在求生本能和內心竊竊私語的作祟下憤恨地咬了咬牙：“我答應你。”

“很好。”特洛伊故作友善一笑，示意杰克一起收了槍，“幾天后就會有熟人上門通知你的。”她舉起手下壓，特瑞希推著他和杰克一起離開，“我也不想在諾頓叔叔和梅莉姐姐的墓前讓他們同親人團聚。”

“熟人？”盧卡疑惑。

“藍毛，那什么郡。”特洛伊提高聲音，背影揮了揮手。

鬧市。

艾爾夏爾和約瑟夫游走在眾多攤販之間，食物的香氣和吸人眼球的包裝卻令二者不為所動。這些東西都很便宜，因為X星系經過神明軍和5hs向前推進后這里發生的地區叛亂以及鎮壓，被戰爭的浪潮多次席卷，現在它宛如兇猛的漲潮褪去后，遺留下的斑駁巖石。退潮的引力拉扯著所有人向海深處與天連接的地方，而他們正背著生活的重擔拼命地逃往岸上。

“我以為你會有很深的感觸呢，比我想的要平靜。”約瑟夫調侃。

“確實有很深的感觸，因此我才更為平靜，”艾爾夏爾環視身邊，“之后，我都要為這里每一天都能是越來越繁榮的景象而工作，真是我的榮幸。”

“是他們的榮幸。”約瑟夫道，“你會是一個英明的政治家，只要你時刻謹記自己的初心。”

艾爾夏爾點點頭：“母親會提醒我，時時刻刻。”

兩人正說著，走到這條街的盡頭，拐角處。

“打……打劫！”

艾爾夏爾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上半臉皺眉下半臉想笑：“她打劫都不看人嗎？”

約瑟夫輕咳兩聲，微微轉過頭去：“顯而易見。”

對面那個渾身臟兮兮骨瘦如柴的十幾歲姑娘，雙手顫抖地舉著一把油乎乎的小刀，她是閉著眼睛的，顯然鼓足了莫大勇氣，太緊張讓她忘了挑選目標，以至于——

——“幸運地”抽到了兩位結伴而行的成年男性。

“她可能只是在玩而已，我以前在莊園的時候也和別人干過，走吧。”艾爾夏爾轉身，約瑟夫默契地準備一同離開。

“不……等等！”小姑娘的刀掉落在地上，不顧形象……或者說她原來也沒有什么形象地扯住艾爾夏爾的衣角，“求求你們了，我姐姐病了，催債的已經找上門，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艾爾夏爾真的停住了。“……也許這就是兌現我諾言的第一步？”

之后，我都要為這里每一天都能是越來越繁榮的景象而工作，真是我的榮幸。

“無論如何，我會陪你實現。”約瑟夫語氣有點兒不屬于他的溫和。

“能帶我去見見你姐姐嗎？”艾爾夏爾轉向女孩，試探道。

女孩猶豫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家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藏著的東西而且自己也沒有退路了，點了點頭。

“觸景生情？”兩人跟著女孩一同拐進七彎八繞的小胡同，約瑟夫不得不在經過老舊的電線和廣告牌的時候低下頭，“無意冒犯。”

“無所謂。”艾爾夏爾聳聳肩，“但是確實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吧。”

“哥哥以前，也這樣過嗎？”女孩像兔子一樣靈活地游走在巷子里，輕車熟路。

“……差不多吧，但我逃出來了。”艾爾夏爾思考了一下。

“真好，還能逃出來。”女孩羨慕得眼睛發亮。

也許這樣的場景她在夢中已經憧憬過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