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多少有點兒大……”杰克扶額。

“其實只是湊巧……”特瑞希更心虛了。

特洛伊沒有計較這些，倒是回答了盧卡的疑問：“諾頓叔叔有恩于我們，他救過我和特瑞希。”

“真巧，呵，我父親在我出走之前就開始做慈善了。他之前還收養過一個藍毛，叫什么郡之類的，他跟我妹妹一樣大，我進去之前，聽說有一些自稱他的家人的人把他接走了?！?

“入獄？”特洛伊揚起眉毛。

“對。”盧卡倒是毫不避諱。

杰克和特瑞希對視一眼，柴郡？這可真是巧到家了。

“請原諒我的冒昧，能了解一下你為什么離開嗎？”特洛伊語氣盡量平淡而彬彬有禮，盧卡眉頭一皺，特洛伊頓時心念一動，“也許這里不是談論這種事情的地方?！笔刂防虻哪垢Q探她親哥哥的隱私，即使是諾頓，知道了也不會高興的。

盧卡仍然有些戒備，但是特瑞希的存在讓他還是選擇了跟從他們，走到最左側的阡陌小路上。“他阻撓我的夢想，”前者思慮再三，慢悠悠道，“他是個好人，但是也許過于思想保守了?！?

“我知道你心里評價的詞不亞于‘迂腐’，”特洛伊揚起眉毛，“很難相信諾頓叔叔那樣的能工巧匠居然排斥互聯網？”

“那倒不至于，我自認為我能決定如何使用我學到的技術是我的事，”盧卡也不知是在肯定前半句話還是后半句話，“無論是否違反……規則。從某種程度上，如果被立案，恰恰證明我成功了?！?

“我們倒是有些相似之處啊?！碧芈逡廖⑽⒁恍?，熟悉她的杰克和特瑞希立刻就明白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是“我憑本事犯法，被抓到就愿賭服輸，不被抓到我憑本事浪”的這種漠視規則的歪三觀，盧卡倒是跟特洛伊確實像，清醒地認識到后果，并接受所有結局，但是這種人也是最麻煩的：我不覺得我犯了多么大的事兒，你們硬要說我錯了我也沒辦法，但是我就是不改，即使是口頭答應多少遍。

“不過你真的知道你做了什么嗎？”特洛伊笑得越發意味深長，慢慢直起身來。特瑞希輕輕向杰克擺口型：“準備動手了?！苯芸它c點頭，看了看特洛伊，又移回目光，“你猜她會怎么做？”特瑞希不著痕跡地用余光看向盧卡，然后微微側頭，“兇多吉少。”杰克搖搖頭：“指揮官?！碧厝鹣Ｒ贿呑屑毬爟扇说膶υ捯贿吇氐溃骸鞍悺！?

特洛伊連il成員威爾情同手足的親妹妹都敢動，明確真相后也沒有任何歉意，特瑞希和杰克都感覺到了，特洛伊并不是完全繼承父親的遺愿，她不會是那種將親人看的比生命還重的人，她恐怕只是在借著這個借口解決舊時代的最后一個歷史遺留問題——普林尼與il，為新政掃除障礙。因為她既沒有動柴郡，也沒有排擠艾爾夏爾，雖然她因為身體原因并不參政，但是他們都知道，在客觀事實上，特洛伊是新政的主要締造者，在她眼中，自己差不多是創世的神明，自己的勞動成果當然要竭盡所能的維護。

盧卡一直在微微頷首盯著特洛伊，過長的劉海遮住了這無聲的交流，他沒有注意?！拔易隽宋蚁胱龅氖??！?

“你做了令你母親失望透頂的事?！碧芈逡列θ堇锩黠@出現了諷刺。

“如果我真的見過她——”

“如果她真的有命，一定會來見你。”特洛伊慢慢收起了笑容，魚兒差不多了，該收網了。

“什么？”盧卡顯然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薇拉·奈兒，這個名字在你的印象中都跟哪些關鍵詞有聯系？”特洛伊開始一步一步切入正題。

“一位聯盟的藝術家，她的死與普林尼那些個不對外公布的懸案有關……”盧卡語速越來越慢，然后驟然抬起頭來，一直在后方看戲的兩位也是被嚇得一驚，停止了目光交流?！啊y不成……？”

“她窮盡一生想要拔除的毒瘤罪惡的貿易市場，被她兒子即使在普林尼覆滅后的十幾年里，依舊經營的蒸蒸日上。”特洛伊面無表情的看著盧卡，陽光照在她的鏡片上，她晦暗不明的眼神被綠色的光影所遮擋?！澳愕牟湃A可真令人驚訝，尤其對于奈兒指揮官而言。”

這莫大的諷刺讓盧卡一時之間難以置信，陰沉的臉上浮現出無法掩飾的不可置信。母親的勁敵普林尼用來銷出精神控制藥物和所有不法貨物的工具，自己居然天真的引以為傲。

“怎么可能，就因為我妹妹莫名其妙的姓氏？”盧卡迅速恢復理智，保證自己不被動陷入特洛伊的思維迷宮。

特洛伊從輪椅下方的儲物格里拿出文件夾：“我很幸運根據一些人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瑪麗·奈兒的尸骨，她是你母親的親妹妹，而——請原諒我不得不打擾梅莉小姐——她的鑒定結果和瑪麗是對上號的，雖然驗證過程不容易。”

盧卡翻動著文件夾里的內容，長長的劉海垂下來，無法看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