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曦跪在寧樂安身邊,把過脈后對溫鶴時道,“你還愣著干什么?快點幫忙啊。”
書月拉住景長曦,搖頭。
景長曦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書月不讓她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轉頭對在一旁擔心的平子櫻說道,“方離來了,你去找他,將他和他的醫包帶來。”
平子櫻立刻去做。
“安國公主這些時日夜里睡多久?”
“大約一兩個時辰。”
“最近心情如何?”
“不好。”
景長曦猛然想起自打自己認識寧樂安,就好像沒怎么見過寧樂安真正開心的時候。
“應該是受過太多次內傷,又中過多重毒,加上一直郁結于心,今日一次爆發才如此的。只是,以后要注意可,要多注意,心情也要好一些,不能天天悶著。”景長曦猶豫了一下,“是有舊疾的吧?”
“嗯。”書月想了想還是告訴景長曦實情,“以前幾乎日日發作,現在很少了。每次發作的時候,公主殿下就像魔怔了一樣,什么都聽不見,只能看見一些以前的事情,都是讓公主殿下害怕的事情。每次發作,若是公主殿下身邊沒人的話,身上都會被公主殿下弄的血淋淋的。”一想到寧樂安渾身是血的樣子,書月就是一陣揪心。
“以后盡量別受刺激了。”景長曦也知道一些寧樂安以前的事情,只能嘆口氣。
平子櫻推著方離來了,方離眼里滿是擔憂。
景長曦將情況和方離說了一遍之后,從方離的醫包里取出許多瓶瓶罐罐,一股腦全塞給書月,一瓶一瓶的告訴書月用量。
書月聽的認真,將景長曦的話都牢記在心。
寧樂安好久才醒過來,身體虛弱的很。
“離哥哥怎么來了?”寧樂安就著書月的手站起來。
“聽子櫻說你不太好,就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方離如今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
“本宮無礙。”看到衣物上的血跡,寧樂安“嘖”了一聲。
“年年,過來。”注意到一直縮在一旁的溫雀年,寧樂安朝她招了招手。
溫雀年湊到寧樂安身邊。“年年,你陪本宮去無憂宮好么?”
溫雀年點頭。
“阿月,你在這里照看著。”
書月點頭,寧樂安讓平子櫻也留在御和宮,和溫雀年,景長曦一同回無憂宮。
回到無憂宮,寧樂安關好門,換上宮裝,重新挽了個發髻,施上胭脂粉黛遮住蒼白無力的面色。
“殿下,要不今日的晚宴就不要去了吧?”景長曦建議道。
溫雀年也點頭,“不去。”
“本來就是為了本宮才辦的夜宴,本宮一定要去的。”寧樂安朝著二人微微一笑,“本宮沒事的。”
景長曦呡了下嘴唇,“殿下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寧樂安不答。
溫雀年不解,問,“沒治了?”
“以殿下現在的身體,怕是最多只能活十年了吧。”
寧樂安輕笑一聲,大方承認,“是啊,所以你們可不能做讓本宮傷心的事情,不然本宮一難過,說不定死的更早。”
景長曦咬住嘴唇,眼眶里有了淚珠,溫雀年也愣愣的盯著寧樂安。
“都是命,”寧樂安臉上掛著笑,眼里卻都是悲傷,“都是命。逃不掉的。”
三人到千云殿的時候,寧仁帝已經等著急了,看到寧樂安松了口氣。
“聽聞安安在御和宮里吐血了,現在感覺怎么樣?若是不舒服就趕緊回去休息。”槿仁皇后拉著寧樂安左看看右瞧瞧,生怕寧樂安少了一根頭發絲。
“兒臣無礙,讓母后擔心了。”寧樂安由著槿仁皇后將她翻來覆去。
“母后是想處置溫鶴時,但他是溫鶴時,母后也不好做決定,交給你來吧。”槿仁皇后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只能心中嘆一聲“造化弄人”。
寧樂安坐下后才察覺到殿中有寧朝之外的人。
那隊人以一個青袍男子為首,那男子的長相并不似景長安那般妖艷動人,也不如溫鶴時那樣禁欲高冷,也不想謝尋那樣飄逸灑脫,一身的書卷氣,臉上微微笑著,看著并沒有攻擊性,很耐看,中規中矩,動作間嚴謹認真又多了一絲溫柔,墨發用一根白玉發簪束著,衣物并不華麗,就像尋常百姓家穿的一般。坐在那里,倒像是一個文文弱弱的白面書生。
“這位是……”寧樂安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晉睿帝?”
顏妄之起身,向寧樂安作楫,“正是。”
寧樂安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顏妄之瞧著,半天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