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澤聽完心里感覺很不是滋味，“所以在你父母死后，你開始策劃、報復齊妍。”

鐘澄溪開始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便涌了出來，“我已經讓她多活很久了，她早就該死了，我見到鐘葉澤的時候，他渾身是血，五官血肉模糊，手掌還被一根鋼筋刺穿，他死的時候，肯定很痛。”

說完監控室里，林亦然身體開始輕微顫抖，雙手緊緊握緊，目光無法聚焦，頭上開始冒起了冷汗。

陸河易發現到他的不對勁，開始叫他，“林教授？林亦然！”

看著他依舊沒有什么反應，陸河易不由得有些心慌，急忙開啟話筒，“蘇辭染，速來監控室！”

正當蘇辭染準備問她具體作案過程時，聽到陸河易著急的聲音，她心想：“可能出事了。”

于是她和向澤對視了一眼，起身急忙跑了出去，等她到監控室時，見到地上有幾滴血跡，還有一些掛在林亦然手上，沒有滴落下來。

陸河易在強制掰開他的手，林亦然的指甲嵌入肉中，但他仿佛感受不到，沒有一點動靜。

“媽的！瘋了！蘇辭染你快來看看，他什么情況？”

來了那么久，蘇辭染第一次聽到陸河易罵臟話，可想而知，他內心的擔憂。

蘇辭染也不再耽誤，急忙跑到林亦然面前，看著他這種狀態……就仿佛陷入了什么里面，走不出來。

“陸隊，他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陸河易有些煩躁的撓著頭，“說完鐘葉澤跳樓后的狀況，他就成這樣了。”

在陸河易說到跳樓的時候，蘇辭染明顯感受到，林亦然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

蘇辭染心里有了一些猜測，轉頭對陸河易說：“我先帶他出去，鐘澄溪那里……”

“你別管她，先看林亦然，他動都不動。”她話沒說完，陸河易就開口道。

蘇辭染第一次嫌棄自己的身高，她退后了一步，踮起腳摸了摸林亦然的頭發，柔聲哄道：“別怕，牽著我的手，我帶你出去。”

林亦然聽后，真的緩緩抬起了手，蘇辭染也沒嫌棄他手上還有血，只是盡量避開他的傷口，牽著他出去了。

陸河易看呆了，心想：“這就跟著走了？”

兩人離開后，他也沒耽誤時間，快步往審訊室走去。

蘇辭染把他帶到休息室，讓他坐在沙發上，之前林亦然說他見過的不多，但是足夠了，她就懷疑他經歷過什么，現在她更加肯定了——是跳樓。

蘇辭染看著他的樣子，心想：“那個人，對他一定特別重要吧。”

蘇辭染搬了一個坐墊，在他面前坐下，她雙手握著林亦然的手指，慢慢安撫著他，“林亦然，你低頭看著我。”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再是生疏的“林教授”。

林亦然的腦海里出現了一道聲音，溫柔細膩就像小時候，他媽媽對他說話時的感覺。

眼淚漸漸蓄滿眼眶，流出劃過臉頰，他哭著低聲喊道：“媽媽，媽，別跳！”

隨著這一聲，林亦然眼里恢復了光，不再呆滯，但也難以掩飾那一抹痛苦。

蘇辭染見狀起身，去柜子上拿了醫藥箱，“伸手。”

林亦然看著她，一時不知道怎么面對她，“我……”嚇到你了吧？

蘇辭染打斷了他的話，“你什么你，伸手我幫你消毒，包扎一下。”

她看著林亦然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心想：“看來邏輯學教授，也有找不到邏輯的時候。”

蘇辭染給他用繃帶簡單包扎完，才抬頭看著他說：“光，就是照亮黑暗的，所以多去找找光。”

說完蘇辭染放好醫療箱，轉身出去，在開門的瞬間，她轉頭對林亦然說：“我會幫你保密。”

林亦然聽著關門聲，心里流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有些溫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