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shí)，瓊霄、云霄按下愁容，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一般。

“怎么？”散宜生瞅她們不說話，問道，“你們不愿跟隨你們的相公去？”

“不不……”云霄說道，“相公，我們姐妹莫說是同相公去那冀州候府，就是去浪跡天涯，我們也一百個(gè)愿意的。”

“那……”散宜生懵了。

瓊霄不待散宜生問話，解釋道：“相公，你有所不知，我們姐妹還有重任在身，”望了望天上的星辰，說道，“紫薇斗數(shù)，羅漢星盤，天人呼應(yīng)，星命相連，甲子循環(huán)，六十一遇，天星匯聚，新星又現(xiàn)！”

散宜生一聽，舌橋不下，暗道，“什么呀，嘰里咕嚕的……”

云霄說道：“相公，那日我就知道蘇妲己在相公心里是什么地位。我看你此遭是要百口莫辯了，但愿你不要忘了我們姐妹……”

“哪里會(huì)？”散宜生說道，“那……”

“來日再相見”這一言，散宜是生當(dāng)即說不出口。

這時(shí)，卻是云霄見微知著，替散宜生說道：“相公，那我們這就拜別吧……總有一日，我們姐妹必定會(huì)追隨相公天涯海角。”

散宜生一愣，知道這兩女已經(jīng)在心中下了篤定，遂戀戀不舍道：“我會(huì)想你們的……”便趁著夜深人靜的光景，就在她們的眉心處吻了一下。

“嗯……”

兩女先后嚶嚀一聲，也是不愿同散宜生這么快得分離。

“如此，就拜別了。”

散宜生解除了危機(jī)，還得到了兩女的青睞……這要不趕緊回那冀州候府邸，那他在商周還怎么混得下去。

所以，孰輕孰重，散宜生還是分得清的。

再者說，在散宜生心里認(rèn)為，同云霄、瓊霄兩女的這一相識(shí)不過是商周一行的插曲罷了，若是真是有什么真情實(shí)意地流露——也就是那信誓旦旦的大話了。

“她們沒有跟來也好……艸……沒想到殷商還有寺者一說。”散宜生在半路自說自話，“咿……”打了冷戰(zhàn)，“你那一刀若是揮下去，你相公不就成了……”攤開兩手，“不就變成了死太監(jiān)了嗎？”

想著，散宜生在下坡路上，時(shí)不時(shí)地用腳尖踢著路邊的雜草。

“嗷……”

一聲虎叫驟然響起，震耳發(fā)聵。

“什么叫聲……”散宜生兀自抖擻著冷汗，“老虎？”

嘩啦啦……

散宜生抬頭瞧了瞧樹上的動(dòng)靜，“老子不會(huì)這么不趕巧吧？沒讓刺客給殺死，卻要成為老虎的盤中餐？”

雖是月缺詭異之景，但卻有旗布星峙之光。

“乖乖的……若是鄧嬋玉在這里就好了……”散宜生越想越怕，“老婆們，咱們這一別怕是再無相見之日了……”

“嗷……”

老虎再叫一聲……

“不對！我怎么覺得這老虎離我是越來越近了。”散宜生禁不住得邊胡思亂量著，邊嘰里呱喇道，“豬腳原來不是我，看來我是非得領(lǐng)盒飯了。”

“年輕人？你再嘰嘰歪歪的，那老虎就真來吃你了。”

“誰？”

散宜生虎軀一震，先四下里尋看，又疑神疑鬼地喊道：“誰在說話。”

黑夜逡巡不去，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噗通……”

不知何物從那高木中落下，恰好砸中了散宜生的腦袋。

“哎呦……”

“年輕人，老嫗的草履失落了？麻煩你幫我扔上來……”

散宜生一愣，哭笑不得道：“你既然自稱老嫗，那你爬那么高干什么？這烏漆墨黑的，你若是從那樹上跌落下來，豈不是會(huì)要了自己的老命嗎？”

話雖如此說，散宜生還是將草履拾起來，就往樹上亂拋，“接著……”

“哎呦……”

只聽老嫗痛叫一聲，那草履復(fù)又跌落下來。

“砰……”

再砸向散宜生的額頭之上。

“艸！”散宜生心中罵道，“真是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

這時(shí)，那樹上的老嫗便啐道：“年輕人，你心中罵我便是目無尊長……你上樹睡覺走了桃花運(yùn)，又戲耍了鴛鴦之樂，怎么？待聽我是一老嫗，你便嫌棄了。”

“老太太……你怎么知道我在罵你……得……我再給你拋一次草履吧……”散宜生自覺無趣，不知怎么地卻又說道：“老太太，既然你在樹上睡覺，我也就踏實(shí)了，等老虎來了，你也就沒什么危險(xiǎn)了……”

“呵呵……年輕人，這么說你還是有點(diǎn)良心的。”老嫗有的沒地說道：

“常言道，貓教老虎，留一手，說的就是老虎不會(huì)上樹，你呀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地，踏踏實(shí)實(shí)地睡一覺……等天大亮，你便無所礙了。”

散宜生又拋去草履。

“我不穿了。”

散宜生沒反應(yīng)過來，那草履是不偏不倚得是又砸在了散宜生的臉上。

“啪……”

“呸……”

散宜生惱也不是，冤也不是，吃了一嘴的土不說，還讓這老嫗給戲耍了一番。

“老太太，你也是個(gè)怪脾氣，怎么說不穿就不穿了。”散宜生有些脾氣，“好好好！就算你不穿了罷，你何必不接這草履呢，害我吃了你的鞋底灰，跟上草……”

“哈哈……”老嫗一笑，說道，“年輕人，你我有一面之緣，吃了我的鞋底灰，跟上草，你不虧也不冤，這樣……”老嫗說道，“你爬上樹來，把我老嫗抱下去吧。”

散宜生一聽，詫異道：“老太太……你是糊涂了吧，剛才的老虎叫聲您沒聽到嗎？你若下來，哪還會(huì)有命在？”

“我雙鬢白發(fā)，老虎見我一身皮包骨頭，興許就沒有胃口了……”老嫗古古怪怪道。

“呵啊……”散宜生笑出了聲，“老虎都幾天沒進(jìn)葷腥了，它還挑食？”

“年輕人，老嫗我都不怕那老虎會(huì)吃了我，你一堂堂男子漢，怎么畏首畏尾，瞻前顧后的。”老嫗教訓(xùn)道。

散宜生頓時(shí)無言以對。

“年輕人，紫微星變，紅鸞星動(dòng)，眾星捧月，天降異人，”老嫗一改戲弄的口吻，正色道，“你身高八尺，才智過人，若是你非要做那渣滓濁沫，就怪不得鄧嬋玉會(huì)下看于你。”

登時(shí)，散宜生驚駭非常，“老太太，你到底是誰？你跟蹤我干什么？”此時(shí)此地，散宜生再次恐懼著她會(huì)是另外的一個(gè)刺客，“你有什么目的？和他一樣……”

“看來，有人追殺過你……呵呵……這樣也好，正好說明了我老嫗是獨(dú)具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