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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程少堂傳
  • 梁青
  • 7444字
  • 2021-06-18 11:07:33

二、千古文人《世說》夢

如果因為程少堂在《荷花淀》一課的設計里側重展示了中國文化之“中和柔性”的和諧美,以及這種和諧美在他的同西方文化之“獨立剛性”的崇高美作了對比之后最終得到了辯證揚棄,加之他曾直言不諱地說自己某種程度上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受害者,從而就認定程少堂對中國文化總體上持否定態度,那就錯了。

在他眼中,中國文化、中國文人,有極其可愛的一面。這種可愛甚或是他心目中的一種向往之境呢。這種向往在2003 年12 月4 日他主講的《千古文人〈世說〉夢——〈世說〉欣賞:以〈詠雪〉為例》(以下簡稱《詠雪》)一課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

講課的前一天晚上,即2003 年12 月3 日晚,程少堂用心備好了課,覺得有必要就這一課記點什么,便順手寫了《關于本課的幾點想法》的小文。文中透露了他這堂《世說》欣賞課的由來。他原定是要講魯迅的《社戲》的。魯迅的文章,他一向喜愛。加上《社戲》這篇短篇小說里面有好玩的故事,生動的人物,美麗的風景,初一的學生喜歡讀,給他們講《社戲》該是大有講頭,一定出彩,值得期待。然而,他最終棄《社戲》而選了《詠雪》。讀過《世說新語》和《社戲》并且能真正讀懂幾分的人都知道,《世說》中的任何一篇和《社戲》相比,難度都要大。《世說新語》是魏晉南北朝時期玄學筆記小說的代表作,為言談、軼事的超短篇小說,交匯了儒道佛各家的學說主張,其思想傾向并不單純;且這部作品所反映的社會歷史背景復雜,如若對此一無所知或不甚了解,那么對其中所刻畫人物的玄遠冷雋之言與高簡瑰奇之行便不能準確把握,神意相通。當程少堂聽了一節由曾獲深圳市初中語文教學比賽第一名、廣東省初中語文教學比賽第一名的優秀年輕女教師主講的《詠雪》后,覺得那位女教師太年輕了,似乎缺少講好《世說》的經歷和閱歷,似乎只讀懂了《詠雪》文字的表面;當程少堂看了一位優秀的中年女教師主講的《陳太丘與友期》的教學實錄(人教社課改教材《教師教學用書》所附的光盤)后,覺得那位中年女教師也未能深入《世說》的精髓,沒有講出《世說》的味道來,用王國維的話說就是,摳魯得很;當程少堂想起此前與不少青年教師交談教材中的《世說》篇章,總的感覺是似乎有不少青年教師在膚淺地教《世說》;當程少堂看著人教社編寫的《教師教學用書》中關于《〈世說新語〉二則》的教學參考資料,認為其編寫者對《世說》的認識也是比較膚淺的時候,想起自己這些所聞所見,所談所感,他更確定了《詠雪》較之《社戲》的難與硬了,何況這次的教學對象是才十二三歲的初一學生呢。

既然如此之難、如此之硬,程少堂為什么還偏要擇難棄易呢?因為他想碰一下硬。他的工作,要求他要研究教學中的難題,他的性格也要求他碰硬。就這樣,他改變了主意,放棄了講魯迅的《社戲》的計劃,改為講《詠雪》。對于他的這個決定,當時身邊不少朋友勸他別講《詠雪》。有的朋友甚至說:“有去年那堂《荷花淀》墊底,近幾年不必再講了。”言外之意是超不過《荷花淀》就不要講了。然而他的這些朋友并不真正了解他,“知難而退”不是他程少堂的作為。《荷花淀》雖是他的代表課,但他不會只吃老本,他要再立新功。他覺得,人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而要把做的事情當回事,如此就不怕在做事時丟人,也許就能做出一點事來。他這樣的從容瀟灑,這樣的執著專注,確乎有幾分《世說》中人的性情呢。

照程少堂自己的說法,他最終選擇《詠雪》其實是出于一種責任,一種使命,更是出于一種性格與性情。換言之,千古文人的夢想,也是程少堂的夢想。因此程少堂選擇《世說》更是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與向往——對中國文人名士的生活的向往,故而也可看成是一種性情的選擇吧。

程少堂的感覺也許真的沒錯。無論是年輕的還是年長的優秀教師,講《世說新語》都沒有講出《世說》的味道。那么,《世說》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呢?想起了北大中文系陳平原教授寫過的那部研究金庸武俠小說的專著《千古文人俠客夢》,程少堂頭腦中迅速發生了鏈接——在中國古代,自魏晉以降,千古文人還有一個《世說》夢。千古文人為什么有《世說》夢?換言之,千古文人為什么喜歡《世說》?率性而為,也就是人性的自由之境界的大吸引。而這也恰恰是程少堂羨慕追求的理想,至少是“雖不能至,而心向往之”。于是教學主題就這么定了:

《千古文人〈世說〉夢》。把這個主題講清楚,《世說》味兒就出來了。

2003 年12 月4 日下午,程少堂的又一堂全市大型的語文味公開課《千古文人〈世說〉夢——〈世說〉欣賞:以〈詠雪〉為例》在深圳市羅湖區翠園中學初中部開講。當天聽課的深圳老師很多,超過一千人(當年這樣的聽課盛況令他在許多年以后仍然特別懷念)。這邊廂是該校最大的階梯教室的講課現場,室內座無虛席,他的面前是上課的幾十名初一學生和聽課的幾百名語文教師;那邊廂是10 個教室(課桌全部搬出,以便于多放凳子)的同步專業直播,也是熱氣騰騰。

深圳市電教館特派出5 位專職電教教師,用多臺攝像機同時從不同角度攝像進行現場直播。這么火爆的場面,足見程少堂和語文味的魅力了。有人對程少堂的風趣幽默甚是著迷,專門來聽他的風趣幽默;有人是對“語文味”頗感興趣,覺得《荷花淀》一課的語文味濃郁,便繼續前來尋味。而程少堂本人的內心卻并非是要跨越那片沁人心脾的“荷花淀”,作為“語文味”理念的首創者,他的想法單純而高遠。說單純,因為他不過只是想講出他心目中的語文之味;說高遠,他是想借《世說》這部在中國文化史上影響極其深廣的偉大著作,講出《世說》的味道,通過《世說》中人的氣韻風骨呈現出中國文人追求的千古一夢,講出自己的夢想。這份單純與高遠,讓他的課沒有太多束縛,不必講究“規范”,灑脫得很。

以灑脫之心析“世說”一夢,是再合適不過了。另一個講課動因,就是探索如何增強語文味教學的操作性,以便于一線教師掌握語文味教學方法。就是說程少堂是以實踐與理論結合的探索之心講這堂語文味公開課的。

熟悉、了解程少堂的人對他都有個共識:率真,儒雅。有老師說,“程少堂是真正的文人,有士大夫的風范,很喜歡他身上那種文人的風骨”。文人也好,士大夫也罷,這不就是《世說》中人的形象氣質嗎?從千古文人夢里看到了自己,因此要抒發,要表達,也因此盡管行路難,卻硬要長風破浪了。我們真的無需將《世說》同《荷花淀》一較高下,只需在皚皚的白雪中欣賞那清奇的骨骼、飄逸的風神便是。且看他如何構思設計《世說新語·詠雪》。

開場是這樣的:

有本書叫作《千古文人俠客夢》。實際上自魏晉以來,中國文人還有一個夢,就是“世說新語”這個夢。一直到現在,中國人特別是知識分子對《世說新語》

里面描繪的生活——精神境界是非常羨慕的。有很多知識分子至今還在追求那種生活方式,有些行為方式在當今的知識分子中還存在。

他以“文人之夢”引入,定下全課的生命基調,本就極富吸引力。“夢”是一種遙不可及的美,綿延千年的“文人夢”充滿著率性、浪漫、自由,又埋藏著多少熱烈、執著、深沉的傲世風骨和典雅情懷。這種情懷正與程少堂內在的生命特質遙相呼應著,文人夢就是“我”的夢。

接下來導入新課。為了讓初一學生對《世說》的社會歷史背景有所了解,程少堂先讓學生誦讀劉禹錫的《烏衣巷》,由此點出魏晉時期的王、謝兩大家族。

接著向學生介紹《世說新語》這部偉大著作,并舉華中師范大學著名校長章開沅先生因國家教育部部長參觀遲到十分鐘而走人一事,聯想到《世說》中另一名篇《陳太丘與友期》的故事,說明當今中國知識分子對《世說》里面描繪的生活和精神境界仍羨慕迷戀不已,進而引出本課主題——觀魏晉時期知識分子(士人)的精神風貌,探中國文人之“夢”。這樣的導入視野闊,起點高,教師以獨特的視角,站在《世說新語》整部著作的高度,粗線條勾勒出魏晉時期的整體風貌和士人性格特征,為整堂課蓄勢。

《荷花淀》一課獲得巨大成功之后,很多一線教師對程少堂說,語文味教學好是好,但我們不好學。這讓程少堂思考語文味教學操作性的問題。因此我們可以看出,程少堂講《詠雪》這一課時,雖然語文味教學的“一語三文”教學模式還在早期的摸索階段,但我們還是看得到它的影子隱隱約約。

《詠雪》教學的第一個環節,程少堂要求學生反復閱讀課文到背誦狀態,然后要求學生通過閱讀,找出課文寫了幾個人,人物的關系是怎樣的。這是后來“一語三文”中的語言初步感受和文章內容的初步感受。然后引導學生給課文補充注釋。這也是后來語文味教學法的“一語三文”教學模式者的第一個環節即初步的語言教學。揣摩品味《詠雪》中人物謝安與謝道韞的形象,屬于后來語文味教學法的“一語三文”教學模式者的文學環節。程少堂特別穿插了《世說新語》

近十則小故事,以幫助學生了解其中人物生活的背景及人物的個性化精神,引導學生認識作為中國小說雛形代表的《世說新語》,和作為中國古典小說高峰的《紅樓夢》中的人物描寫手法本質相近,即不是直接描寫人物心理,而是通過人物語言、行動等暗示其心理,并告訴學生,中國傳統小說的這一特點,與西方文學注重直接描寫人物心理活動之手段不一樣。程少堂以謝安的形象作為引子,從《世說新語》中找出大量關于謝安的故事片斷,讓學生從中領略人物的性格氣韻,進而了解魏晉時期士人階層的整體精神風貌。教師不對人物做定性分析,只點到即止,卻余味繞梁。這一文學環節的設置,很好地貫徹了“用教材而非教教材”的課程理念。最后是文化環節,程少堂帶領學生一起去意會“文人夢”,即生活的味道、精神的自由、個性的張揚,繼而引出本課教學主題——“千古文人《世說》

夢”。夢的是人活得很有味道:人們追求按照自己希望的那種境界生活,也就是“率性而為”“人性的自由”。至此,學生在他的“語文味”設計里從《詠雪》走進了《世說》,走進了魏晉時代,走進了“文人之夢”;此時,學生的朗讀滿含深情,心中也必然有了一份對“文人夢”的憧憬與向往。最后,程少堂留下兩個作業給學生:

這篇文章只有七十一個字,但是味道很濃很足。大家回家以后把它改寫。……重要的是把“謝安的大笑”——“他為什么大笑”,“他笑誰”——這些寫清楚。

他為什么不直接說謝道韞的好?因為封建社會比較顧及男孩子的尊嚴。或許在今天的中國家庭里這種現象還有。這些內心活動都要把它寫出來。

第二個作業就是大家去深圳書城買一本《世說新語譯注》,有空時跟爸爸媽媽一起讀一讀,欣賞一下。

第二個作業旨在讓學生全面了解《世說》,了解魏晉時期士人的精神生活與個性氣度,很好地回應了開頭的導入語。

由此可見,運用語文味教學思想設計的《詠雪》,與一般教學設計相比,境界高低一望便知。一般的教學設計,問題總纏繞于細枝末節,顯得局促小氣,瑣碎滯澀,興味索然,教師如井底之蛙坐井觀天;語文味教學設計,舒展大氣,流轉自如,渾然天成,意趣盎然,教師如云中飛鳥水中游魚,自由自在,游刃有余。

也由此可見,《詠雪》這一課,實際上“一語三文”,語言、文章、文學、文化等四個要素齊全,只是順序和以后的“一語三文”教學模式有所不同。

總體來說,程少堂這一課的設計緊貼著文章走,緊貼著人物走,緊貼著作者走,緊貼著教學主體的生命軌跡走,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體貼”。整堂課無不滲透著他本人獨特的生命體驗與情感體驗,藝術地表達著他對“世說”時代那些有個性的文人率性而為的生活態度的強烈向往和熱切追求。魯迅稱《世說新語》為“一部名士底教科書”。程少堂用他自己全副的生命力量,借文本中的魏晉名士形象,喚醒、激蕩了所有文人沉潛心底的生命體驗——那種對“世說”時代率性而為的生活態度的向往,從而引發了共鳴,讓人傾心神往。因此,文本在這里很自然地成了程少堂進行生命歌吟和深摯抒情的載體。

“語文味”蘊含著的文人味,也促使程少堂后來又生發出“文人語文”這一概念。如果說“語文味”是一粒種子,那么“文人語文”一定是由這粒種子發了芽開出的一枝美麗的花。或許是濃郁的文人氣息相吸吧,程少堂的《詠雪》一課的教學實錄同《荷花淀》一樣,被全國各大教育網站紛紛轉載,并收錄進江蘇出版的《中國著名教師的精彩課堂》一書。從這堂課的整體設計不難看出,這堂課的一個重要意義在于:他在回應實踐對語文味教學的操作性的呼喚的同時,也回應語文味理論自身體系化對教學建模的呼喚。從這堂課可以看出,語文味教學“一語三文”教學模式已初露端倪,語文味教學的標志性、符號性特色——文化教學特色,越來越顯著。

程少堂講了《詠雪》一課之后過了四年,《程少堂講語文》入選教育部語文出版社2007 年出版的,由于漪領銜主編的“名師講語文”叢書。這套叢書是本世紀初我國出版的規模最大、選擇最嚴、品質最高的一套名師叢書。據說當時上海一位青年女名師想讓編委會把自己也這套叢書,托在全國語文界很有影響的上海語文界兩巨頭出面推薦,但“名師講語文”叢書組委會認為她的影響還不夠,最后沒有選她。《程少堂講語文》入選該叢書,進一步標志著語文味理論和實踐探索在中國語文界產生深廣影響,是語文味理論發展史上的重大事件。其意義,甚至比《教育文摘周報》用頭版人物的方式報道程少堂的意義更重大,影響更深遠。對此,程少堂一直都是感懷在心。當他憶起十年前這件大事,回顧了自己執著奮斗的一生時,亦頗感欣慰:“時間和實踐業已證明,‘名師講語文’叢書華南地區選我,是很有眼光的選擇。這套叢書選我,是我的榮幸,也是這套叢書的榮幸。”“名師講語文”叢書規定了統一結構,即每本書都是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為“我的語文人生”,第二部分為“我的語文理念”,第三部分為“我的語文實踐”,第四部分為“我的教學語錄”。即便在這種統一的結構中,《程少堂講語文》

和其他入選者的書相比,從內容到形式,也都是比較獨特的。這種獨特首先表現在,讀者可從書中各個部分,全方位清晰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形象——程少堂。

這種獨特還來自于《程少堂講語文》的封面設計上。淡米色的封面,幾株墨色瘦竹迎風挺立,細長的竹葉直且尖,搖曳婆娑,與“程少堂”三個敦厚有力的大字深情對望,相映成趣。叢書中其他人的書封面都是花卉,這竹圖是程少堂自己選定的。為此,程少堂還特別叮囑過該書的責任編輯,一定要使用竹圖呢。之所以和其他19 位入選該叢書的名師的封面以花卉入圖不同,程少堂果斷地舍花取竹,自然是喜歡疏影橫斜的竹枝,是看重竹子那歷經風刀霜劍的“千磨萬擊”

后的堅勁,執著,剛毅,頑強和竹子“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坦蕩,瀟灑,傲然,自信。竹之峭拔,之飄逸,之風骨,之氣節,是他自小就愛的。他自小對竹子就有特殊感情。本來小時候,他們村里是沒有竹子的,而且農村里的孩子,因為看多了野地里、菜園里的草草花花,一般是不會對花草有什么特殊喜好的。小時候的程少堂不同,他喜歡植物。從書里讀到鄭板橋寫竹子的詩歌,讀到蘇東坡“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的詩句,就愛,就把這些詩背得爛熟,從此就特別喜歡竹子。有一天,童年時代的程少堂,從雨后的田埂上扯回一棵小野竹幼苗,栽在自家的菜園子的一角。這是他們村子里種的第一篷竹子呢。每天,童年的程少堂懷著欣喜的心情,看著它慢慢長出一大篷來,越長越多,越長越高,仿佛覺得心中,有一樣說不清的東西也在伴著長大了,長高了。

這蓬竹影,伴隨他度過了漫長而寂寞的童年時代。直到1979 年上大學時,程少堂還特地叮囑父親,讓父親抽空,把菜園里的竹子移栽到老家大門口的窗前來。看看,程少堂不僅破天荒地栽下了村子里第一蓬竹子,現在居然還要把竹子移栽到自家門口的窗前。而且這是40 年前的一個農村貧困家庭的青年人,他的父母不識字——看到我寫的這一段文字,讀者諸君,這會讓你想到什么?預感到什么?有一天,程少堂從大學回家過年,發現門口窗前的一大篷竹子,青枝綠葉,長得又高又好看,有的高過屋頂了。他看著這篷竹子很久很久。相信將來有一天,我們會在程少堂的自傳或自傳性小說中,看到這篷竹子的倩影罷。

是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板橋的手筆道出了程少堂的心聲,竹是程少堂最愛的植物,這愛是源于一種靈魂深處的契合。

正是從內容到形式的獨特性,讓《程少堂講語文》三年內印刷三次。記得2012年11 月24 日,程少堂正在家里填報什么表格,有一欄需要填著作重印次數,于是他打開語文出版社送給語文味工作室的一捆《程少堂講語文》(他收到之后一直沒有打開),一看版權頁,2010 年11 月,第三次印刷。他有點驚訝,沒想到自己寫的書能連印三次。《程少堂講語文》2008 年1 月出版,首次印刷量為5000 本。

5000 本,從目前出版市場來看,這個數字已不算太少。至2009 年5 月,第二次印刷,再加印4000 本。到2010 年11 月,第三次印刷,又加印3000 本。2014 年12 月又第四次印刷3000 本。作為語文味理論與實踐探索的第一本專著,出版六年,就印刷四次。作為讀書人,一輩子能寫出一本書,三年內印刷三次,出版六年就印刷四次,當然是一件倍感欣慰的事。一說明銷路不差;二說明讀者不少,“成千上萬”了。當然,說明寫得不錯,從思想到文字,寫作功夫沒有白費。他覺得2007 年因為寫這本書而沒去美國,值。

對程少堂這一生命形象,常州陸炎老師在其博文《程少堂印象:一半魏晉風度,一半穆里尼奧》中談得很生動:

我對程少堂的了解僅限于他的《程少堂講語文》,以及散見于網頁和報刊上的些許關于他的消息,但確是對他飽有敬意。在新生代的名師中,他可以列入我喜歡的老師的前三位。

程少堂真算得上一個妙人。書里的言辭之間,有一點爽快,有一點狂放,有一點清高,有一點傲然,更兼一點執著、激情,夾雜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很有些魏晉的風流氣度。若是相識,當是個很好玩的妙友。

記得開讀《名師講語文》叢書,第一個選擇的,就是程少堂。

其語文味概念很有品位,宏觀的視野與微觀的視角融為一體;代表課一說亦深得我心,它讓整個語文界更為“百花齊放”;“廢話”之提法,要在“過”與“不及”之間取舍有度,得當,是一種大智慧、大功力;其語錄率性銳氣,妙語如珠。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讀程少堂,不亦樂乎,不亦快哉!

其實,程少堂很像我獨愛的世界足壇名帥穆里尼奧——“那特別的一個”。

是草根,卻通過個人奮斗屹立在自己領域的巔峰,他的努力、敬業和執著為他贏得了尊嚴;有些輕狂,雖然已不年少,卻依然喜歡真誠直言,大聲表達他的所喜與所惡,愛與恨總是那么涇渭分明,憤怒、憂傷、驕傲、狂喜的面孔上寫滿著他對事業的熱愛。

有人說他狂妄,非也,他不過對語文教學有他自己的原則和追求罷了。

只有一個程少堂,就像只有一個穆里尼奧。

如果看了陸焱老師的這篇博文,你完全明白了程少堂講《千古文人〈世說〉夢》公開課的深層結構,那么我恭喜你,你實際上也就真正懂得了,作為表現性教學理論的語文味理論之精髓與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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