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蔡瑤芳的話，許才叁的心里“咯噔”一聲，這幾天他已經聽到了太多這樣的問題，他也想了無數理由去搪塞他們，可面對從小當妹妹疼大的蔡瑤芳，許才叁實在不知道如何把撒謊的話說出口。

蔡瑤芳見他沉默，大膽上前一步，目光灼灼道：“三哥，你在日本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許才叁默念著這個問題，是告訴她他在日本的時候要靠扛麻袋過活？還是告訴她他受人排擠睡在學校的告示牌下？亦或是告訴她他后來靠給人當打手賺錢養活自己，以至于讓人砍斷了筋絡，即使手術修復仍然留下了手腳冰涼的后遺癥？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母親扣留了他的學費生活費？告訴她她的父親之所以送他去軍校是因為不想將來有一天他的兒子會受此磨難？

許才叁不能說。

蔡家將他養大，送他讀書成才，他不能忘了這份恩情。

許才叁看著蔡瑤芳，忽然微笑著搖搖頭：“小妹，三哥錯了。”

在要開口的那一瞬間，許才叁忽然想明白了，他可以和蔡家保持距離，但不代表他要去傷害他們。

回想這幾個月來的“主仆稱謂”，許才叁忽然覺得自己的怨氣表現的太過明顯，又太過幼稚。他還是那個許才叁，只是不是從前的許才叁了。

聽到久違的稱呼，蔡瑤芳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她伸手狠狠地抱住許才叁，哭訴道：“三哥，你終于叫我小妹了。”

門外的蔡瑤芬偷偷看著這一切，忽然間無盡的心酸涌上心頭，許才叁對誰都可以像從前，是不是唯獨對她不可以？蔡瑤芬想跑上去追問這一切，可她又害怕許才叁像前幾次那樣轉身逃跑，于是蔡瑤芬強忍著悲傷和疑惑離開了。

可她不承想，許才叁注意到她了。

許才叁把蔡瑤芳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溫柔的用袖口擦掉蔡瑤芳的眼淚，因為身高差他不得不彎著腰，眸光切切的看著蔡瑤芳說：“好了別哭了，三哥還有事兒，你把東西拿回去，等明天中午三哥派車來接你們回家看看孟敖，好嗎？”

蔡瑤芳癟著嘴，一副小孩兒模樣的撒嬌：“三哥，說好了啊。”

“說好了。”

“行，那我回去上課了。”

此刻心情格外美麗的蔡瑤芳收拾了東西，幾乎是笑著離開了老師辦公室。

而許才叁目送著蔡瑤芳離開，就跑去學校西角的涼亭那兒去找蔡瑤芬了。

許才叁最了解她，從前她剛上大學時，許才叁經常約她在這兒見面，后來許才叁出國留學回來，他有幾次偷偷到學校來看她，就發現她還是會呆在這兒。

許才叁喊道：“瑤芬。”

那個久違的稱呼讓蔡瑤芬的背影看上去一抖，眼淚無聲的流下來。

許才叁繼續上前，站在蔡瑤芬的面前，見她雙頰的淚痕，不由得心疼，便抬手往蔡瑤芬臉頰上去擦眼淚，卻不承想被她躲過了。

蔡瑤芬站起身怒視著許才叁，埋怨道：“你現在想起我來了？你怎么不叫我大小姐了？是不是在你心里瑤芳都比我重要！她的話能讓你回心轉意，我那樣作踐自己都辦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