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靈很驚訝的看著從門外走進(jìn)來的許川,他面色嚴(yán)峻,看不出一絲表情,眼神里卻透著極強(qiáng)的冷意,而且這冷意直指她而來。
易卜靈內(nèi)心有些惶恐,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里的酒杯,可與生俱來的高傲,和她所依仗的身份背景,那絲絲惶恐此刻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許川一步步朝她走來,軍靴踏在司令部的木地板上,每一步都擲地有聲。
她盡量讓自己笑得得體大方:“云橋,你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叫這么多士兵進(jìn)來?”
許才叁看著在他面前人畜無害的易卜靈,想起下午蔡孟敖打來那通電話的臭罵,想起還在火車上的蔡瑤芬,想起汪建云頂著他的槍口都不說真話的樣子,想起秘書跪在地上求饒的樣子......他忽然就心生感嘆,這女人到底有幾副面孔?
是他面前的人畜無害,是汪建云面前的、于秘書面前的心機(jī)頗深,還是蔡瑤芬面前的善良單純?
如果不是她的父親,他真想把她拉去司令部的審訊室好好拷問一番。他笑了笑,轉(zhuǎn)身對禁言的眾人說:“驚擾各位了,實(shí)在是兄弟們?yōu)樵谙沦R生辰盛情難卻,就冒昧到此,還望諸位不要見怪,宴會繼續(xù),大家請。”
易卜靈頓時松了口氣:“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出什么事了。”
音樂重啟,宴會廳又是一場熱鬧。
許才叁喝到八分醉才離開。
搖搖晃晃的車上,車窗外下著小雨。
六子雖然對蔡家有怨言,但對于易卜靈如此的女人他也是頗為不齒的:“司令,你怎么就放過她了,我原本以為你叫我?guī)Пナ莿荼仞埐涣怂摹!?
許才叁扶著昏沉的腦袋說:“她們都是夫人的學(xué)生,易卜靈背景顯赫,夫人總要器重些她的。我若在上海對她發(fā)難,她不會怎么著,但她若是一氣之下回南京,瑤芬恐怕要受累,叫你帶兵的時候我是氣的頭腦發(fā)昏,等見到她時,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就知道后果頗多。”
六子問:“那大小姐那邊怎么辦?蔡孟敖那小子那樣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凌晨剛過,南京那邊發(fā)來電報(bào),說大小姐的火車剛到,蔡孟敖就帶人沖上了車,把那兩個押解大小姐的混蛋揍了個半死,并且還打了招呼,不準(zhǔn)那兩個人坐車返回上海。”
許才叁輕聲發(fā)笑:“他報(bào)仇倒是痛快。你也傳令下去,上海的任何碼頭港口、火車站看見這兩個人,先打一頓再說。”
六子笑了一聲,但又憂愁下來:“司令,大小姐這回可真是被傷著心了,那易卜靈有了這次,下次還不變本加厲?”
許才叁馬上橫眉立目:“她敢!這次的事我已經(jīng)通電易將軍,算是給易將軍的一個面子,若還有下次,就是夫人來,我也照辦不誤。”
車子回到許公館,六子為許才叁開門下車。
許才叁站在車窗旁說:“訂兩張明天下午去南京的火車,你和我一起去,順便看看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