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剛過,蔡瑤芬和蔡孟敖帶著行李離開BJ去了廣州,再無歸期,而二小姐蔡瑤芳聽聞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也從蔡家搬了出去,曾經人丁興旺的蔡府一時變得蕭條起來,變化翻天覆地,刨去這些,就屬玲子變化最大。往常玲子總是愛笑,不諳世事,可自那之后,玲子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一個人扛起了整個蔡府,自那之后,蔡老爺的書房再也沒有新貨,蔡家的門庭再也不復之前繁華,徒熬過這漫長四季。
廣州的某處碼頭上,只看見一個人高抬著腳放在桌子上,草帽扣著臉,雙手盤在胸前大睡特睡,周圍是來來往往的工人在搬貨,出奇的是,竟沒有一個人因為監工不力而偷懶。
過了片刻,又有一個人來了,提著兩大顆西瓜敲了敲監工的桌子。
“六子,起來把西瓜切了。”
六子聽見聲音,忙爬起來拿草帽給來人扇著風,一邊扇一邊說:“三哥,廣州這鬼天氣太熱了,才六月份就這樣。”
許才叁瞇著眼瞧了眼天上刺眼的太陽,說:“是挺熱的,趕緊把西瓜切了給工人們分分,我去倉庫里待會兒。”
倉庫背著太陽,陰涼的很,六子也想去里邊兒,就把切西瓜的活兒交給了手下人做,自己跟在了許才叁屁股后頭。
沒過一會兒,手下的人切好了西瓜送進來,六子一邊吃一邊說:“三哥,有什么消息嗎?”
許才叁跑了一天,有些困乏,迷迷糊糊的說:“日子定了,名已經報了,過幾天就能考試。”
六子“哦”了一聲,又說:“我看三哥你也別報名當什么學員,直接給那些人當教官就對了,你之前可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優秀、”
“把嘴閉上,”許才叁打斷了六子接下來的話,閉著眼睛說:“我之前給你說的話你最好都記住了,別給我捅婁子。”
六子點頭,丟了手里的西瓜皮說:“知道,不就是把過去抹了當個新人回爐再造嘛,不過這兒就咱倆人,我也就現在說說,等真到了那兒,我嘴比誰都嚴實。”
“不過三哥,話說回來,你真不怕碰上姓蔡的那倆人,我聽說這回黃埔教官大多可都是國民黨的人,保不齊那倆也在里頭。”
許才叁無所謂的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六子說:“也對,做虧心事兒的是他們。”
許才叁不滿的說:“六子。”
六子了解的把嘴當拉鏈一封,“好好好,我不說,你吃點兒西瓜,解暑。”
廣州的一處公寓里蔡孟敖剛剛到家,一天沒吃飯的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蔡瑤芬了解蔡孟敖忙起來什么樣,這幾天又是軍校籌備的緊要關頭,很容易就忘了吃飯,所以一早備好了飯菜在桌上。
蔡孟敖此刻對外物已經毫無在意了,不管不顧的埋頭吃飯,等吃完了才想起來和一旁看書的蔡瑤芬聊天。
蔡孟敖說:“姐,我今天聽說了個有趣的事,我講給你聽好不好?”
蔡瑤芬翻著書,說:“別又是梁舒航的事。”
這一年多,蔡孟敖竟操閑心當起了紅娘,有事兒沒事兒就提起梁舒航,聽的她耳朵都快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