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成年人，言行舉止自有一套標準，父母對你尚且小心翼翼，何況我這樣一個外人，哪有資格說喜歡與否。況且我在人情世故上總是差一截，這點你剛好彌補了，倒是一件好事。”

“你總是這么謹慎小心，不愿意得罪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一個人。”

滑肉咕嘟咕嘟一個個漂浮起來，燙一把現掐的豌豆尖，撒一把剛摘的蔥花，一鍋清香撲鼻的滑肉湯便做好了。

“并不是，別忘了我的家人。”

“那又不是你的錯！”李東遠端起這鍋熱氣騰騰的湯，招呼小伙伴們，“快來快來，吃飯了吃飯了！”

除了滑肉湯，桌子上陸續端來了臘肉、香腸、辣子雞丁、回鍋肉、涼拌小菜等，惹得眾人連聲道，“夠了夠了，都快盛不下啦！”

張越拿出五糧液，“大家都別拘著，高興吃高興玩，累了就在我家睡，我喜歡人多熱鬧呢。”

“越姐你太客氣了！快坐下吃，別張羅了！”

“你們吃，鍋里魚快好了。”

李東明捅捅李東遠的腰，“還別說，大的有大的好，賢妻良母，疼人！”

旁邊不明所以的道，“撒意思，撒意思？”

新媳婦不滿地捏了一把李東明，“意思是說我不夠溫柔體貼了？”

“體貼，好體貼，肉都體貼紫了！”

話題輕易地岔開了，眾人也不再相問。

多年不見的同學朋友聚在一起吃酒聊天，不知不覺就大半下午。收了殘羹冷炙，大家伙又繼續打牌。打牌得興起，晚飯就吃碗面湊活，直打到深夜都還興致不減。

李東明半途上廁所，“越姐，來幫我打一盤。”

張越笑道，“我不大會打，輸了可莫賴我。”

“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李東遠稀奇地道：“原來會打牌？！我還以為除了干活兒，你什么娛樂消遣都沒有呢！”

張越順勢坐下，“我只是會打，沒有你們打的好。”

打不得打得好，依仗的還是牌好。

張越慢吞吞地理順了牌，“九筒。”

李東遠掃了她一眼，“果然只是會打。杠加翻的規矩下，大家都不會首先出容易碰的牌呢。”

旁邊的人吆喝，“不許提示啊！”

第二圈，張越出了一個幺雞。

李東遠忍不住道：“你就打缺了嗎，筒子只有一張？咱們打的成麻，沒打缺一門是要包牌的！”

“我起手只有一張筒子。”

第三圈，張越摸了一張牌，從頭到尾順了一遍，夾進牌列中再點了一遍，“自摸。”

“這么快就自摸了？是不是算錯了牌？”

張越有點不放心地又數了一遍牌，“確實和了。”

“和錯了牌要發喜錢……”

旁邊的同學看不下去了，“李東遠，這么小氣，越姐年紀最大，發點喜錢給弟弟妹妹咋的啦？”

張越笑，“那還不一定是弟弟妹妹給姐姐發紅包，還是姐姐向弟弟妹妹發喜錢呢。”

眾人哄笑道，“喲，自信十足，看來這局贏定了！”

三家牌糊，一局終了，輸家李東遠迫不及待地掀開張越一看，一時無言以對。

李東明甩著水滴走來，看了大笑，“哈哈哈哈，清一色帶杠，天糊！給錢給錢！”

張越見李東明來了，連忙讓位，“你來打吧。”

“不不不，再幫我打一局，試試手氣。”

第二局牌一發，張越皺了皺眉，“這牌也太爛了。”

“沒事，輸了算我的，你放心大膽地打！”

三色牌一樣多，打哪個花色都差不多。張越抽出沒有對子的花色，“兩萬。”

上手摸到一個八條，正好就湊成了三個。

第三圈，扔出一個五萬，上手摸到一個九條，湊成了一對。

第四圈，扔出一個八萬，上手又摸到一個九條，又湊成了三個。

一手爛牌只起了三張牌就湊了兩搭牌，李東明情不自禁地笑了，“底牌好不如來得巧！這局有戲！”

李東遠狐疑道，“你小子最愛唬人了，是不是故弄玄虛？”

“是不是馬上就見分曉了，急什么！”一邊說一邊指點張越打熟張免得攤杠。

“不許點撥啊！別壞了規矩！”嚷嚷著出牌，“八條！”

張越眼睛一亮，“杠！”

“啊，出中間的也有杠啊！”

張越出了一張牌，中途想起才去城墻尾巴摸一張，自嘲，“差點就真的包牌啦。”抓起牌一看，“呃，又杠！”

“杠什么？”

張越老老實實亮出四個九條。

眾人定睛一看，紛紛泄氣，“你出了牌得等下一圈杠啦。”

張越收回牌，“李東明，我不懂規矩，下局還是你自己打吧。”

李東明笑，“好嘞。這局先贏了他們的錢再說。”

李東遠不懷好意地道，“別杠上炮了啊！”

輪到張越，她先摸了一張牌，然后推到四張九條，又去摸了一張牌，問李東明，“這樣摸牌對了吧？”

李東明笑而不語。

張越瞅著桌上出牌，“五筒，上家走著的牌。”

其他三人頓時大失所望，“哎呀，越姐，你手氣也太好了一點吧。幸虧只打兩局，要不然今晚的錢都要被你一個人贏過光了！”

“我都十幾年沒碰牌了，早忘了怎么打，僥幸而已。再打下去我才要輸得精光。”

說笑間，一局結束，把賬一算，贏家竟不如沒有和牌的張越多。

眾人不由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