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已經不大能觸動張越了。
順著王英說了幾句話，轉頭就拿了手機撥通視頻。
“二姐。”
“小三，你在哪兒。媽說你要結婚了，是真的嗎？”
張強眉眼開朗，居然點了點頭。
張越眉頭一挑。
張強偏頭和旁邊說了一句話，鏡頭中就出現了一個臉兒又紅又圓的小姑娘，有點緊張地道：“二姐，你好。我是阿潔。”
張越驚訝道：“你好。”
張強道：“二姐，其實我們不是要結婚了，而是已經領證了！”
張越：“……”
你領證你媽知道嗎？
“阿潔是我高中同學，在這個陌生城市碰面后，發現彼此還是同行，一來二去我們就確定了戀愛關系，然后就領證結婚了。”
張越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覺得你最好能回家一趟。”
張強頓了頓，“二姐，阿潔母親是聾啞人，我擔心媽媽不會同意婚事，所以就擅作主張偷偷結婚了。我會很快就回家，但你能不能幫我在爸媽面前說兩句好話？”
張越有些頭疼地和李東遠說起這事，“這下家里要鬧起來了，我媽指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李東遠聳聳肩，“證都領了，還能怎么著。按照他們的思想，一分錢不用花，也不用向親家低頭求娶，就白得一個兒媳婦，多好的事。”
“跟你說正事呢。你給我想個主意唄。”
李東遠笑，“這有什么，現成的例子不擺著呢嘛。先上車后補票，有了小孫子，什么難事都迎刃而解。你看當初爸媽那么反對我們，如今有了小崽子，前塵往事還不是過眼云煙。”
張越：“……”
“他們和我們又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聽我的，準沒錯。”
這頭張強的事還沒落平，那頭張芳在法院當庭被前婆婆母子按著給打了。
事情鬧得有點大。
民事案件和錢掛鉤倒牽涉不到人身上去，但擾亂法庭秩序那可是要關小黑屋的。
前夫終于害怕了，跪在地上不住求饒，求張芳為他們說點好話，罰錢都可以，但千萬不要把他們給關起來。
張越將張芳護住身后，也不說話只是冷笑。
幸好兩母子一個是殘疾一個是高齡，酌情處理最后只罰了款沒有判刑。
到了這個時候再倔著毫無意義，調解離婚對以后還能存著兩分面子情。
張芳什么都沒要，孤零零一個人和前夫家徹底斷絕了關系。
張芳拿著離婚調解書，一時之間是淚如雨下，哭得天昏地暗不能自己。
“我終于離婚了！我終于離婚了！我終于離婚了！”
多年來的辛酸苦辣，只凝聚在這三句話中，多余的言語卻是一字都說不出來。
張越心頭一酸，回想起當初，亦有些難過起來。
兩姐妹還沒來得及抱頭痛哭，王英在旁邊悠悠道，“當牛做馬這么多年，白白給人家生一個孩子不說，臨了一分錢沒落著，你說生出這樣的孩子有什么意思。一個一個的，都是收賬的！”
“……”
“幸好我還有小三這個爭氣的孩子，要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們給氣死！”
張越那心酸倏地收了回去，隱秘地打量了王英一眼，也知如此想不大好，卻忍不住將念頭在阿潔身上轉了轉。
當然弟弟的事只在空閑時過了一下，接下來的行程也容不得她過多關注。
配Z沒成功的小母豬再次相繼發Q，時間刻不容緩又得掐著點，張越一遍又一遍地核對后，挑著最佳時刻乘上了飛機。
張越和鄭曦、王云兩口子道，“時時刻刻關注時間，生怕錯過了配Z成功的高峰期，掐著點做事真把我熬得心力交瘁。說起來不過是下心思討巧的活兒，我卻覺得比下苦力還累。我是寧愿扛大包，也不想再關注母豬的繁殖期啦。”
王云哈哈笑道，“可不是嘛。當年我懷兒子也沒這么費心思過。不過你放心，付出總有回報。你別看現在市場疲軟，但我估計等你的小豬崽兒賣時，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借你吉言了。我現在馬上得走了，下次見面再聊啊。”
“快走快走，路上小心，祝你馬到功成。”
張越就當了一回空中飛人，早上在家中午外省，晚上風塵仆仆回來。
一回到家，連口氣都顧不得喘，捧著器皿就去了豬圈……
李東遠加班回到家，張越都還沒有忙完。
熱了奶給兒子喝，抱著他一起去豬圈看他媽。
李裕隆一天沒見張越，一看到她忍不住就哭了，連奶瓶都不要了，一邊嚎一邊沖她伸手討抱。
張越頭也不回，“乖兒子，等等啊，媽媽馬上干完了就來抱你。”
李東遠不說上去幫忙，反而在旁火上澆油，“哎喲，我可憐的兒子也，你媽要豬兒子不要人兒子嘍。你看她一天都沒見面了，連看都不看你一眼呢。錢重要還是人重要啊。以后我們不理她了好不好，跟你老爸我過日子吧，今晚不跟她睡了！”
說得李裕隆越發傷心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水漫金山。
只要沒病沒痛，小孩子是哭不死的。
張越充耳不聞，一心一意地搞事業。
還是王蘭聽見聲音跑進來將李裕隆抱出去，順便罵了李東遠幾句，這才消了災。
李東遠嘖嘖兩聲，安靜地看張越動作。
將近一個小時之后，張越直起身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李東遠抓住張越揉了揉她的腰，“結束了？”
“完事了。希望這次百分百中，不然又得勞動我再去跑一趟。”
不過跑一趟的成本比運送公豬來當然要節省得多，張越也就不把勞累太當一回事。
李東遠就更不當一回事了。
揉著揉著就變了味道，湊在張越的耳邊道，“你就只曉得和豬打交道，也不會撫慰撫慰一下你老公。待會咱們把門反鎖了，不讓李裕隆進來……”
張越笑打了一下李東遠，“人家還要吃奶呢，而且再不吸出來我就要漲死了。飛機上我忍不住就擠了一次，真是可惜了，可漲得實在很痛，久了不處理對身體也不好……”
“哪用兒子，我幫你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