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城雖地處西北,但在若羌王的治理下和紅葉城一樣,百姓安定,生活富足。
古麗行走在大街上,卻被迎面而來的男子狠狠地撞到在地,古麗未來得及反應,侍從就已扶起她,并對男子大聲呵斥:
“什么人,走路如此不長眼,”
男子一言不發,一雙怒目狠狠瞪著古麗,隨即露出袖刀,頃刻間刀就沒入了侍從的身體,變化觸不及防,男子轉身便逃,躲在暗處的侍衛立刻追了上去。
古麗站定,腳步沉穩,但稍搖晃的身體還是暴露了她的慌張,來到侍從旁邊查看,刀口雖不深,血卻不停地往外滲,如果不及時救治,怕是好不了。
若羌王得知女兒遇襲,大發雷霆,下令徹查。可暗衛并未抓回刺客,男子跑進一條小巷后卻不知所蹤。
只有那把袖刀,樣子乃是大俞常見制式,可近年來兩國互通有無,這種商品各市場皆有,如何斷定刺客是大俞之人。
父母倆明白大俞和北狄如同水火,戰爭一觸即發,西林城這段時間又出現了不少外來人,若羌會如履薄冰。
“父王”古麗走進來,看見若羌王正埋頭書案,便叫了一聲。
“女兒,你來了,刺客之事可有進展,”
若羌王看見明媚的古麗,雖著急刺客之事但還是讓古麗坐了坐,喝了口水再說。
若羌王年邁五十有余,古麗公主是他最小的女兒,只有一個哥哥,或許這也是子嗣單薄的好處吧,能在帝王家多一些溫情。
“父王,刺客之事有些棘手,城中家家戶戶,特別是外來人都已仔仔細細盤查過,確實未找到可疑之人,不過”
古麗頓首,給若羌王捶起背來,
“女兒在外認識了一個女孩,她給我出了不少主意,女兒通過她的辦法抓到了一個北狄奸細。”
“這奸細是誰,如何了”古麗埋下頭,請罪道:“女兒辦事不力,讓他自戕了。”
若羌王拍拍古麗的手,安慰著:“不用自責,大俞和北狄不日就有戰火,雙方肯定都會派人來確定若羌的立場,西林城最近是不會太平的……”
若羌王話未說完,就有人呈上了信函,打開之后,未來得及看完,若羌王拍案而起,“好個蘇赫巴魯,竟如此恬不知恥,”
古麗讓父親不要生氣,拿起信函一看,如遭五雷,“求娶古麗公主”六字映入眼簾,信函也隨之掉落。
雖平時經常出宮行走,也幫助父王處理過一些政務,也只知道父王以及哥哥對自己的疼愛是不會讓自己走入不幸的婚姻,可公主的婚姻,又豈能只考慮一個人。
若羌王定定神,走到古麗身旁:“女兒別擔心,父王肯定不會讓你嫁去北狄,何況還是蘇赫巴魯,他憑什么娶我的女兒。”
“可是父王,若羌勢弱,雖說哥哥這些年一直在練兵,學兵法,強大軍隊,可和北狄相比,一旦開戰,若羌撐不了幾時。”
古麗前所未有的慌張,著實讓若羌王心疼,連忙寬慰道:“莫慌,莫慌,大俞不會放任我們與北狄聯姻的,定會有人阻止這一切,最近你就不要出宮了,先對外稱病,我讓御醫成天候在你宮外。”
在若羌王的安撫下,古麗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冷靜下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蘇赫巴魯來到若羌王宮,直接提出即刻迎娶古麗公主,被若羌王以公主生病為由拒絕。
蘇赫巴魯氣急敗壞,回到客棧,怒道:“邊境小國,欺我太甚。”
一眾隨從戰戰兢兢,膽大的上前說到:“王爺莫氣,我們現在不宜與若羌鬧僵,等大王擊敗了大俞,那古麗公主遲早是你的。”
“哼,不知道我那好侄兒在想什么,既與大俞撕破臉,何不先滅了若羌。”
“王爺,大俞現在內亂不斷,我們等了這么多年,再多忍耐一會又何妨,古麗公主遲早是你的囊中物。”
正說著,外面侍衛來報,“王爺,這幾日我等在城中走動,發現大俞也有人來若羌,據觀察,應該是大俞官府之人。”
蘇赫巴魯嘲到:“祁隆安都已人死燈滅,這大俞的邊境還有何人能駐。肯定會派人來拉攏若羌。現在絕不能讓若羌與大俞聯手。去查,大俞派的是誰?”
古麗稱病的這些天,心內焦急無助,三國從沒有什么堅固的友誼堡壘,一個豺狼一個虎豹,若羌只是成長中的幼犬,如何與之抗衡。
“公主,御醫來了,”侍女進來通傳。古麗拉回思緒,只見兩位御醫帶著藥童走了進來。
問完診,古麗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藥童,急忙問道:“小舒,你一進來我就認出你了,你怎么來了?”
祁舒看著古麗緊緊握著的手,內疚哽咽:“公主,來見你之前,我與若羌王已照過面,我這次來本不是游歷,上次與你相識,獻你拙計,都有我的目的。”
說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不姓舒,我姓祁。”
“姓祁,難道?”
“公主,北狄殺了我的父親,又犯我大俞,他們王室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想放過。”
古麗扶起祁舒,“我們都不是自由自在之人,身上都有責任,你做的這一切我能明白。”
祁舒退后一步拱手道:“謝公主,公主大義,祁舒銘記于心。”
“好了,你和父皇談了什么?”
“公主,我們先行穩住蘇赫巴魯,說你得了頑疾,需靜養治療,聯姻之事,等你好轉,再商量。為了表示歉意,送予蘇赫100奴隸,1000兩黃金,蘇赫這等貪財好色之人,定會欣然同意。公主,小舒還有一事,請你相幫。”
“你說”
“我與同伴三人,想去北狄一游,還請公主成全。”
古麗訝然,有震驚,有欽佩,思索一會,看著祁舒執著而布滿血絲的眼睛,只說了一個字“好”。
“王爺,若羌王邀你進宮商討。”過了一天,蘇赫巴魯帶著他的500奴隸和1000兩黃金回了北狄。
蕭瑟的冬風,荒涼的土地,這是祁舒三天以來的所見所感,或許這衰敗的環境才讓孟和產生一直向南的野心。
“咳咳……”
“小姐,你沒事吧”雖說常年生活在北地,但祁舒從沒有過過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忍受鞭打的日子,再加上臟兮兮的臉,臭烘烘的身,祁舒在暈倒與清醒之間較量了無數次。
“我沒事,我一定會撐住,快到營帳了”祁舒只想撐到營帳,調查清楚孟和是如何殺了父親。
又走了幾天,終于出現了草原,河流。蘇赫巴魯把奴隸圈禁好后,立刻進營帳面見孟和。
因為孟和不是戰勝而歸,而是被祁磊逼退,直退到了關外50里。
“王上,怎么回事?那祁磊不過是乳臭未干的小兒一個,祁隆安已死,他們大軍渙散,為何我們還要退?”
“王叔,稍安勿躁,”孟和雖不喜蘇赫巴魯,但此人還是有赫赫戰功,為草原鞠躬盡瘁,死忠者一大堆,不可小覷。
“稍安勿躁,我做不到,我們為何要遵守和祁磊小兒的約定,最難的骨頭祁隆安已碎,大軍南下,揮師南臨,有何不可。”
蘇赫巴魯越說越激動,仿佛大俞的國土已在他手,皇室已是他刀下亡魂。
“王叔,當初祁磊找我們合作時我也是這么想的。只要我們和他聯手設計殺了祁隆安,再與他演戲,假裝戰敗于他,讓他坐穩這晉北軍將軍之位,他日便與我們里應外合,讓我們占領整個大俞北部。”
“是啊,我知道,這里面我們都要一一遵守嗎?我們只要和他聯手殺了祁隆安即可。”
“王叔莫急,我也想立刻直搗紅葉城,我這不是沒成功嗎?”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在配合祁磊演戲,而是真的沒有攻下紅葉城。”
蘇赫巴魯不相信,“我堂堂的草原男兒,個個身強體壯,我們的戰馬,鐵蹄錚錚,連個祁磊都拿不下?”
“不止祁磊,晉北軍中應該還有一個更厲害的,這人很擅長兵法,”
“是誰?”
“還未查清,與祁磊一同領軍的,是個武功高強之人,專殺弓箭手與百夫長。”
“豈有此理,王上,讓我領兵,我倒要看看,對方到底何許人也?”
“王叔,稍安勿躁,眼下我們只需遵守與祁磊的約定,讓他們南人自己內斗好了,我們只需在合適的時候入關收拾殘局即可。快要入冬了,儲存好糧食,安頓百姓才是重事,以待來年。”
“小姐,來這邊坐一下,休息會”初一扶著祁舒坐下,做奴隸的日子真不好受,初一和祁舒身上被打得都是傷。
初一還能撐住,祁舒身體每況愈下,只怕挨不住了,“你們在這干什么還不快起來干活,”
大老遠就傳來管事呼喊的聲音,祁舒和初一彈跳似的起來,祁舒真是恨死了這條件反射。
管事走進就是一鞭子甩在了兩人身上,“還不快滾去燒火,”
初一正想反擊,祁舒拉住了她,乖乖跟去燒火了,
“你們兩個乖乖蹲著此地添柴就好,不準碰食物。”看著管事的離開,初一問:“小姐,我們如何才能接近孟和,”
“快了,我們現在不是能接近這些士兵的食物了嘛,”祁舒雖身上有傷,臉上的表情卻很鎮定,對著初一笑了一下,又往火堆上扔了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