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消息二日后,到了商流火的手里。李佩媛能逃出來,是叢離聯合竇玉嬋,啟用了南楚舜王爺埋在京城的暗線。孩子是半路上找來的棄兒,跟五王子沒有關系。
商流火看著手上的信件,嘴角不屑的翹起。有的人還真是不怕死的往前趕,她立刻飛鴿傳書給京城的喬嬤嬤,讓她秘密告訴睿帝已經查到舜錦大兒子的下落,和誠王爺后續的計劃。她建議秘密抓捕舜勝之,悄悄送給南楚王舜伯昌處理,讓他們自己內耗,這樣大秦得利才能最大。
既然竇玉嬋母女去了道觀還想作妖,就越不讓她們得到。作為對她們母女的懲罰,想辦法促成她們真正出家,斷了她們以后的念想,省的她們再出去害人。
叢離的審訊還在持續挖掘,外出的侍衛回來稟報,司空燕的妻兒還沒有探出消息,常懷恩的長史認命,已經正式有了官方文書,此時他還在城外的云竹園監管造紙。
公主府的事情千頭萬緒還沒有理清楚,重陽節就來了。施蘭青站在公主府的門口,仰望氣勢威嚴的大門心里一陣激動,終于又要見到那個有趣灑脫又可愛的姑娘了。
一別幾個月,他對這次見面還挺期待。進城后他一路上見到整潔的城市街道,井然有序的商市,民眾對現狀悠然滿足的態度。聽到的都是百姓們對現在這個女子的維護和愛戴,他就覺得心里熱血沸騰澎湃,止不住的心向往之。
施蘭青的到來,讓商流火欣喜不已。破天荒的在這一晚的洗塵宴上喝了酒,趁著大家酒酣時,她又唱起了,當初二人初見時那首《滾滾紅塵》的歌。
看到她二人隨意灑脫的談天說地,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舜月沉著臉酸了一晚上。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施蘭青也明顯感到了幾個男人對自己的敵意。
散席后舜月就拖著商流火理論去了,這一夜舜月的要求格外的多。她差點以為,眼前的人是被換了一個。
“阿.....月,你悠著點兒,我們......來日方長。”
“沒事,我會盡力,夜還長。”
“......???”她崩潰的放棄了對一個欲求不滿男人的抵抗,這就是自不量力,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碰。
第二日她果然就起晚了,等到舜月帶著孩子們來找她已經快到午時了。常懷恩興奮的回來告訴她,歷時半個月造紙坊已經造出了第一批五十套紙甲。經過澄明親自帶人驗證,紙甲的防御效果非常好。商流火首先安排,讓長榮等公主府現今的一干侍衛們換上。這個決定讓府里侍衛們都很感動,畢竟有個在意他們性命的主子是好事。
紙甲因為價格低廉易得,穿戴輕便防御效果好被侍衛們大贊。常懷恩信心百倍的回作坊去監督大量制造了,半年后秘密裝備裴玉雄訓練的特種兵。
九月底消失將近半年的司徒燕的妻兒,終于有了消息。舜勝之被秦王派人秘密拘捕,并被秘密送給了南楚大王舜伯昌。舜錦在嘉慧城的私兵訓練營一直沒有下落,叢離一家和木真一直關在地牢沒有交代。
舜勝之失蹤二個月后,公主府遭遇了第一次黑衣人突襲。五百名死士趁著夜黑風高,攜帶軍人專用弩箭,闖入府邸瘋狂的報復見人就殺,公主府一時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千里,小心!”常嬸子剛提醒千里,就被死士一刀砍翻在地。看著他又揮刀對著千里而去,忍痛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撒手。
“可惡,天殺的,你放開我娘,我和你拼了!”眼看常嬸子就要命喪當場,洛洛急中生智一頭撞在死士的肚子上,被千里轉身一劍結果了性命。
千里險險躲過另一位死士揮過來的刀鋒,背帶卻被劃斷。小七從他懷里掉在地上,此時埋伏在暗中的弩箭雨點般的射過來。
荀傲雪懷里護著小八,澄明將長女小六兜在懷里,商流火死死摟著懷里的長子小重五和商承鈞。他們都被死士圍困,根本來不及救地上的小七。
千鈞一發之時,傷了腿的商四順爬過去,伸臂擋了下射來的弩箭,結果也沒有擋住。尖銳的弩箭穿過他的手臂,射在小七的后背上。
“小七!我的小七!”商流火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嚇得跳出來了,幾個男人一起絕望的凄厲大喊。
“疼......哇哇哇......”
“啊啊啊......來人......小七!我的小七!別睡,你別嚇娘親!”
若非商四順擋了那一箭,二子商小七不只是受重傷,很可能命喪當場。眼看著兒子出氣多進氣少,商流火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
眼看就要抵擋不住時,青鸞拼死護住商小九,艱難的發出了求救信號。在城外駐守的官兵發現信號,接到公主府遇襲的消息,通知了剛剛挑選了三百名特種兵回來的裴玉雄,幸虧他們及時趕到支援才轉敗為勝,將五百名死士全部剿滅。
公主府損失慘重,侍衛死了大半,府里的人也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傷。舜月心里大恨,急的眼都紅了。拿起地上的刀將沒死透的四名死士,砍成了肉泥。
澄明抱著滿身血跡昏迷的小七回到屋里,陳太醫小心的拔出孩子后背的箭,慶幸的長出了一口氣,幸虧箭上沒有毒。
商小七傷重一直高熱昏迷了二天才醒過來,一醒過來就被后背的傷,痛的大哭起來。孩子太小,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緒。陳太醫只好用安神補血的藥,強制他睡著了養傷。如此精心養了十天,夫妻幾個輪流日夜守護在床邊,等小七恢復的能活動了后,幾個人都一齊瘦了一大圈。
長榮看到特種兵非凡的戰斗力,立刻決定帶著府里侍衛輪番進入兵營參加訓練,以提高侍衛們的應急防御和作戰能力,從后公主府派遣了五百名特種兵日夜輪換駐守。
這次突襲提醒了商流火一個事實,不盡快消滅敵人就只能自己被動挨打。澄明和侯德宗特地將嘉慧城全疆的輿圖找來,仔細的研究每一處地形隱秘特別的區域。每找到一處,就派兵掘地三尺掃蕩一處。這種沒有目標四處撞天運的做法,有時也能零星的歪打正著,也清除了幾處隱秘的暗勢力。
事情的轉機是在給木真用刑時,發現她后背腰部紋著一個特殊的刺青。前期在嘉慧城查到的幾個偏遠的南楚聯絡據點,商流火讓人都留下了這個刺青的標記。然后安排人日夜監視,一個月后終于有了發現。
通過抓獲這個送上門的活口,他們知道了嘉慧城私兵的下落,原來他們全部都以普通人的身份隱在民間。這個計策不得不讓人感嘆一聲高明,燈下黑大隱于市,估計誰都沒有想到。
他們之間都有特殊的傳訊方式,那就是沒個人的刺青都不一樣。他們就是靠這種方式聯系對方,傳遞消息和發布任務。
嘉慧城里所有的居民,因此又經過了一撥大清洗,緊接著嘉慧城內和叢離及木真一伙的人被徹底清理。
按照這個線索,慢慢輻射到周圍的村寨和方圓內的縣城,同時也把這個線索上報給了秦王睿帝。一時京城內和邊境的延邊城市,都進行了一次秘密清查和處理。大秦境內南楚安插進來的暗樁,驟然減少。各級官員也怕受池魚之殃,大半時間都夾緊了尾巴安分當差,不敢做那個出頭鳥。
十月中旬,搜索司空燕妻兒的侍衛,在南楚境內西北的羌壩城發現了其蹤跡,商流火親自跟隨二千名特種兵前往解救。
司空燕的妻子漢名西門惠,是一名鬼戎和漢女所生的混血女,也是當年他母親司空舒雅從鬼戎半路救回大秦,生下他后留給他的貼身婢女。
大家族內部因為利益糾葛,彼此之間的齷齪也是屢見不鮮。司空燕從小跟隨歸家的母親在外祖家長大,靠著母親是外祖嫡女身份的保護,和外祖父的偏愛慢慢長大。
因為母親成親又大歸的身份尷尬,所以從小就受到族里表兄妹的排擠和歧視。可是他頭腦聰慧很會讀書,十二歲就在當地小有名氣。
這個時候遠在鬼戎的親生父親,探聽到自己的私生子是個可造之材,想要認回他們母子,多次來漢地協商未果。司空老太爺依仗自己在當地的勢力,一直不松口放人。
直到司空燕十五歲那年外祖去世,幾個舅父和叔外祖爭產內亂,顧不上他們母子時,被鬼戎大相圖呼趁機強行把他母子帶回鬼戎。
三年后母親郁悶而亡,當時鬼戎內部政權交替,圖呼為了自己的權勢利益,顧不上這個對自己不親近的兒子。司空燕才有了機會,帶著貼身婢女西門惠回到了中原。
此時外祖家境況已經大不如前,叔外祖贏了那場家產之爭。他在舅父家的生活就尷尬了,所以他和西門惠在舅父的撮合下早早的成了親,自立門戶生活。相同的生活際遇讓兩個孤單的靈魂,有了同病相憐的惜惜之情,就這樣他和西門惠也算是患難夫妻。
好景不長長子司空杰出生四年后,圖呼家族的權勢地位,急需一名兒子聯姻赫索圖部落的公主鞏固,這位親生父親就又想起了他。因為妻子身份低賤,為了擺脫再一次被當棋子的命運,于是司空燕通過同窗好友得知,商流火在燕南城公開招夫,才有了前面的應征夫婿入贅之事。
結果此事在最后關頭出了狀況,他被親生父親派來的人劫去了鬼戎。為了逃脫圖呼的掌控,他才冒險跟隨使團來到大秦,有了前期對著秦王當殿請求和親的說法。
好不容易他借著商流火謀劃的死遁脫身,能和妻兒在和清村團聚,一家能安穩度日。誰知又被外祖家至親出賣,致使妻兒被擄走。
冬月初七養了三個月傷的司空燕來到嘉慧城。進入公主府看著他蒼白憔悴的面容,商流火給他請來了陳太醫。先好好給他重新診脈看傷調理身體,其他事宜再從長計議。至此商流火名義上的第四個夫君終于湊全,重聚嘉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