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派往南楚隱衛(wèi)幾個月的秘密暗查,終于在洪氏陪嫁的莊子里,找到了幸存的嘉惠公主的陪嫁嬤嬤玉嬤嬤,她是公主小廚房里的膳食嬤嬤。一直從小就跟在公主身邊,在小廚房打理公主的膳食,直到跟著公主陪嫁到了南楚。
十年前從洪氏進(jìn)門前的兩年時間里,公主開始身體出現(xiàn)問題,漸漸的越來越差。直到略通醫(yī)理的三等丫鬟藍(lán)衣,偶然發(fā)現(xiàn)公主日常服用的,五子衍宗丸中被人動了手腳。
自從生了世子之后,公主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一直不易再有孕。所以隨嫁的趙御醫(yī),給她開了正好對公主病癥的,五子衍宗丸服用。
但是藍(lán)衣說自己的醫(yī)理不精,不能判斷是哪幾味藥材的用量不對。或者是被添加了什么藥?也不知公主是被從什么時候?被什么人開始動手腳的?公主病逝不久,趙御醫(yī)也病逝了,這件事也就再無從查起。
當(dāng)年在公主身邊伺候的人,都被清理干凈了。只有被砍了雙手灌了啞藥的藍(lán)衣僥幸,被玉嬤嬤救了藏在離洪氏陪嫁莊子,三里之外的一個小山村里逃過一劫,才知道當(dāng)年公主生病的的真相。
隱衛(wèi)費(fèi)盡心思終于把玉嬤嬤和已經(jīng)殘疾的藍(lán)衣,從洪氏的陪嫁莊子帶了出來。正在回大秦的途中,段宇澈也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他需要回京向睿帝稟報此事的進(jìn)展,以及聽候睿帝下一步的安排。并讓斬天給舜月送去了一封關(guān)于這消息的信,舜月消沉了好幾天,商流火一直陪著他開解他,才慢慢好了起來。
這次舜月計劃帶著商流火母子也回京,進(jìn)宮請求大王給他倆賜婚。正好可以讓商流火母子,提前熟悉一下他的府邸,好好布置一番好過年。
為期兩個月的夫侍候選人的歷練,也已經(jīng)接近尾聲。鐘海濤和裴玉雄二人家貧,鐘海濤只有奶奶住在鄉(xiāng)下,裴玉雄和雙目失明的母親及一個十二歲的妹妹相依為命。他倆都和商流火說,想把家人接來燕南城居住。商流火沒有立即答應(yīng),而是和他們說起了家人來了怎么安頓的問題。問他們可是已經(jīng)有了安排或者計劃?
二人沒有想那么太多都搖了搖頭,商流火嘆了口氣看著他們說:“你們想給自己家人更好的生活,想法是對的。
那就得提前有個計劃,做好以后在此生存的安排。不然你們拿什么來養(yǎng)活他們?她們能做什么?會做什么?可以做什么?都需要考慮清楚,你才能把她們接來團(tuán)聚。
只有心是不行的,畢竟一家人的衣食住行都需要錢財支撐,才能維持下去。在燕南城你們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若沒有我資助。你們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接來她們又能怎么樣?
而我不會替你們照顧你的家人,我沒有這個義務(wù),這是你們自己的責(zé)任。再說,若是你們自己不能支撐門戶,你們以為依靠別人能靠多久?
親生父母尚且都不能依靠,你們自己就是現(xiàn)實的例子。萬事都要謀定而后動,要靠自己去創(chuàng)造機(jī)會生存,這才是萬無一失生存的保障。
我十三、四歲就帶著孩子,獨(dú)自在燕南城的流民營里討生活。深知生活的艱辛和不易,但是只要自己努力都能挺過去。
趁著這個機(jī)會,你倆就利用空閑時間,把在燕南城安家的具體事宜,都打聽清楚。比如房租幾何?能做的工薪是多少?市集上平常的糧菜價是多少?一個月共計需要支出多少錢財?才能夠一家人生存下來?
有這些你才能有計劃的安排,她們以后的出路和生計。等你們有計劃了可以找我商量,如果你們的方法可行,我會利用自己在燕南城的關(guān)系,適當(dāng)?shù)膸兔Α?啥俊?
鐘海濤和裴玉雄聽了很慚愧,為自己的草率而臉紅,他們和商流火差不多的年紀(jì),卻沒有她縝密的心思,考慮問題也不周全,這是提點(diǎn)他們?nèi)蘸笮惺拢级小?
二人立即紅著臉上前對流火道謝:“多謝姑娘教導(dǎo)。”
通過這件事,其他人也就明白了想占商流火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就斷了以后一家子想依靠商流火的念想。
這倆人經(jīng)過四日在燕南城里到處打聽,終于有了自己的計劃。他們和商流火商量好,她派了四順架著馬車去把兩家的人接來,暫時安頓在商宅的倒座房里居住,并托衙門里的朋友,幫他們把戶籍遷了過來。
鐘奶奶才四十多歲,身體還算康健。裴玉雄的妹妹裴玉春十二歲了,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個子有點(diǎn)小,手腳倒是麻利。
商流火和她們商量了一下,可以讓廚房教會她二人做小吃的手藝,去市集支個攤子補(bǔ)貼家用。可以在商府先學(xué)著,等過完年準(zhǔn)備好需要的物事和材料,就可以正式開工了。
每天商流火都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給春風(fēng)渡的莊園送去足夠的物資和年貨。商流火就打發(fā)鐘海濤和裴玉雄去杏花塢,學(xué)習(xí)莊園的管理和經(jīng)營去了。小重五每天由舜月和澄明輪換著帶著,和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小家伙一天要問無數(shù)遍。:“娘親呢?小五想她了。”
冬月二十商流火給每人發(fā)了一身新衣,大家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大吃一頓。少年們就陸續(xù)的帶著商流火給準(zhǔn)備的禮品,歸家和家人團(tuán)聚過年了,澄明也收拾好了行李二天后啟程回京。
段宇澈借著調(diào)查嘉惠公主病逝的消息,留在燕南城城南的一座宅院里,差斬天給她送來了一封信,約她過府一敘。商流火的臉色非常不好,不明白這位大爺屢次被拒,還如此執(zhí)著的原因是什么?
“這是幾個意思?是我說的不夠明白?還是你家主子沒有看明白?”商流火沒好氣的質(zhì)問斬天,斬天自己也不明白。平常冷靜睿智的主子,這次怎么就鉆進(jìn)了牛角尖出不來了?
“算了,既然王子殿下召喚,我就走一趟吧。”頓了一下,商流火接著說道。正好當(dāng)面說清楚,省的以后老是這樣糾纏不清。
姐姐雖然喜歡美人,但是不喜歡招惹有麻煩的美人。在特權(quán)社會,還是要先保護(hù)好自己,才能有機(jī)會閱盡天下之美啊。
她坐著馬車到了城南的宅院,段宇澈正坐在中廳里喝茶等她。她也沒有客氣,直接過去坐在了對面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枺骸巴踝拥钕抡賳玖骰穑恢泻畏愿溃俊?
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段宇澈就皺眉不悅,眼神幽深的的看著她不說話。切,跟我玩眼神殺,沒有用啊,姐姐不吃這一套。
“殿下?”
段宇澈揮退其他隨從,黑著臉站起身一把抓住商流火的手,就拖著她去了屋內(nèi)的隔間。
“放手啦,你弄疼我了!放手!”商流火一愣,直到手上傳來痛疼,才回過神驚呼起來。還是舍不得弄傷了她,聽到她痛呼段宇澈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把她逼到墻角,低聲斥問:“想用招夫這招逼我,你可真是出息了。我若想要你,有的是方法逼你就范,你逃得過嗎?”
商流火憤怒地瞪著他喊道,你他娘的就是個頭牌加神經(jīng)病,姐姐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你。
“所以呢?你打算不要臉了?你以為以你的身份地位,對我勾勾小手指,我就得屁顛顛的跑到你跟前嗎?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你是王子又怎樣?我不稀罕!為什么你喜歡我就得接受?我又不喜歡你。”
段宇澈聽到那句“我不喜歡你”,眼神一凜心里一堵悶痛。他從來不知道一句話的殺傷力會這么大,不喜歡嗎?呵呵,這是他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動心,如果可以控制自己日益瘋長的思念,他也愿意從來沒有見過她。他就不會這么煎熬忍受求而不得的痛苦,一見面沒有溫情和安慰,一句不喜歡就讓他覺得錐心如死。
他蒼白著臉盯著她細(xì)膩白皙的臉龐,眼里暗潮翻涌:“小商,為何?我對你不夠用心,不夠好嗎?”
“哎......殿下,緣分可遇不可求,感情是自私的。殿下哪哪都好,只是......我們坐下慢慢說吧!這樣我有點(diǎn)累。”商流火也很識時務(wù)見好就收,不能太過放肆。只是你不是我的菜啊,還有這人太高了,仰著頭說話太累了。
“來來,今天我和殿下就推心置腹的說說心里話。”商流火拉著他的手,少女的手柔軟兒溫暖,段宇澈盯著自己的手,順從的慢慢走到桌子跟前坐下。
“流火首先感謝殿下對我的厚愛,但是我只是個普通的平凡女子。平生沒有什么大志,只想和自己在乎的人,相濡以沫過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
殿下身份高貴以后的路還很長,您的后院需要足夠的權(quán)勢和實力來維持安穩(wěn)。何況您已經(jīng)有妻和子,作為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耍Wo(hù)她們無虞是您該做的。
而不是傷害默默為您守護(hù)付出多年的妻兒,為了成全自己的一己之私。我也不想自己的幸福,是靠破壞另一個女人的婚姻來成全。
而且我唾棄后宅規(guī)矩離經(jīng)叛道,追求的是三夫四侍,不適合安分守己的呆在后宅。您為了鞏固權(quán)勢必然三妻四妾,我不可能委屈自己做妾。好歹您也是天之驕子,二人在一起總得講究個心甘情愿才完美。您也不會愿意和別的男人一同分享我,在本質(zhì)上我們倆的追求就是對立的。
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您也給不了,所以注定我們有緣無分好聚好散。希望殿下以后能看開放下,只要殿下愿意,我們永遠(yuǎn)都是朋友。”
呵呵,好一個好聚好散!段宇澈都被她的歪理氣笑了,還知道我是天之驕子,不能委屈自己。今天叫她來就是個錯誤,她就是專門來氣自己的。還三夫四侍,和別的男人分享你,做永遠(yuǎn)的朋友,我要聽你個鬼!你怎么不上天呢?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斬天,送姑娘走路回家好好清醒一下。”段宇澈強(qiáng)忍著怒氣,吩咐斬天把那個喋喋不休的小魔頭請走。
“是。”斬天也很納悶,就這位剛才說的話,換個人說早死八百回了。七王子明明很生氣,卻不舍的罵她,只是吹吹冷風(fēng)懲罰一下,能把王子氣得笑了,商流火也是個人才。這些貴人的世界,真心不懂。
商流火一路怨念,噘著嘴不理斬天。過了一會,她崩潰的跺著腳大叫一聲,狠撓了自己頭發(fā)幾把,嚇了一旁的斬天一跳。
“啊......我要瘋了,這是天要亡我嗎?哎.......姐姐腦子都要用廢了!這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啊......”說完垮著肩頂著雞窩頭垂頭喪氣的走了。
商流火回家覺得午膳都不香啦,也沒有胃口多吃。郁悶的回房宅著長吁短嘆半天,連小五午睡都是舜月哄的。
“小火兒,你出去一趟回來怎么就不正常了?”舜月看著她坐在桌子邊發(fā)呆,納悶的問。
“親愛的,現(xiàn)在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午睡,你也回去睡。”商流火本來想說,她需要一個安慰的抱抱,看著舜月稚氣瘦弱的身體,話就拐了彎變成了“午睡”。舜月今天聽她這么叫,臉一下紅了,傻笑了笑眼神灼灼的看著她。
“好。”
“流火在嗎?我要回京了,來告?zhèn)€別。”
“在。”
澄明進(jìn)來正好碰到舜月一臉蕩漾的笑著往外走,進(jìn)屋商流火已經(jīng)躺在小五的身邊,閉著眼睛在念念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求月老大仙,把那個自以為是的頭牌收回去吧。姐兒上輩子都沒做過虧心事,這輩子還沒有遇到白富美的大長腿,不能被這么個貨霍霍了。月老大人,您行行好趕緊賜個好的來吧,哎吆......”
澄明一聽就樂了,一個腦瓜崩兒彈在她腦門兒上。“切,想哪個大長腿呢?不知羞。”
“疼。”商流火捂著腦門,一下子紅了眼睛。澄明一看心疼了壞了,拉起她抱在懷里哄。
“對不起,哎,流火你乖點(diǎn)啦,不要整天的到處招搖,有我這個大長腿還不夠你看嘛?你還想看誰大長腿呢?”
“來,大長腿,你要點(diǎn)臉,我的額頭都紅了。你這是吃醋嗎?不對,你為什么吃醋?你不會是......”商流火噘著嘴指著自己的額頭,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問他。
“小祖宗,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你是猴子派來湊熱鬧的嗎?不帶這么玩的,你們都欺負(fù)我孤家寡人一個。嗚......”前世自己就是個妥妥的大齡剩女,來到這里不過差不多二年,就桃花灼灼開了。這劇情反轉(zhuǎn)的太不可思議了,何況自己今天在頭牌哪里剛吃了癟,商流火突然一時就委屈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哎吆,這是怎么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別哭啊。乖,別哭,你還有我啊,別哭,唔......。”澄明抱著她拍著她的后背哄著,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一橫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商流火正哭的專心被突然襲擊,本能的雙手往前一推。就被澄明抓住往懷里一帶,雙手被禁固在背后,然后一個霸道的吻就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和她輾轉(zhuǎn)追逐糾纏。終于男女體力的差異,讓她無力再掙扎,暈頭轉(zhuǎn)向渾身發(fā)軟,靠在澄明胸前任由他施為。
“流火,這半年來,我一直在壓制自己對你的思念。現(xiàn)在我不想忍了,我要你知道,我心悅你。我知道舜月和七王子都喜歡你,所以在你沒有決定之前,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jī)會。好不好?”
商流火有點(diǎn)哭笑不得,答應(yīng)也不是不答應(yīng)也不是。她能和澄明說之所以對舜月不同,是因為自己理虧,把人家給睡了嗎?這么丟人的事當(dāng)然不能說啊。
“那個,澄......明,其實你不用委屈自己,畢竟這世上好姑娘有的是,你不必......”放過姐姐吧,你不必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話沒有說完,就被澄明用手捂住了嘴,說不下去了。
“流火?商商?我試過了,從遇見你的那一天,我的心就不受我控制,收不回來了。你答應(yīng)我,好不好?”澄明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問。
“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還是讓我去死死吧。”商流火頹廢的往后一靠,捂著臉哀嚎起來。
“呸呸,胡說什么呢?以前你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招幾個美人在家,一個美貌如花,其他的都去賺錢養(yǎng)家嗎?這么快就放棄了?”
“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麻煩,說著玩的。”
“就知道是你這個丫頭以前搞怪,明明心知肚明,還整出這么多名堂,也沒有多少用處。哎,現(xiàn)在我有點(diǎn)相信無上真人的話了。他給我批命,說我命中帶煞,早婚刑克妻子。除非遇到我的命中之女,我和舜月的淵源深刻,原因只有一個,我們都心悅你,你就是我們的命中之女。如果天命如此,我不接受也沒有辦法。逆天會遭雷劈,你說是不是?”
呵呵,這種鬼話也虧得澄明說得出口,商流火對此嗤之以鼻。她不屑的對著他白了一眼,說道:“大哥,你可真能扯。”
澄明忍不住被她調(diào)皮可愛的樣子逗笑了,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倒在她的肩頭上。“真可愛。”
“你正經(jīng)一點(diǎn),人家煩著呢?”她懊惱的推了澄明一把,煩躁的對他撒嬌。
“我知道你不喜歡七王子,你不理他即可,以他的性子也不會過分強(qiáng)迫你。這次回京我爭取先把和你的親事定下,那么他也就不好再糾纏了。流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這樣方便我們隨時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我想想再說。”商流火思索了可行性,說道。
“好,你早點(diǎn)決定,二天后我就啟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