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

一道冰冷機械、毫無感情的聲音，突兀地在王陌耳邊響起。

【檢測到異常認知波動。】

【發布任務：調查認知異常源頭。】

【任務獎勵：根據調查進度逐步解鎖。】

【失敗懲罰：認知污染加劇。】

這聲音來得毫無征兆，如同直接在腦海中炸開，讓王陌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

但四周空無一人，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誰？”

沒有回答。

那個機械的聲音，就像是幻覺一般，沒有響起。

“系統？”

他在心里默念。

“在的。”

腦海里突然傳出那道機械聲音。

王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頭痛。

事情越來越超出控制了，展開得太快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切入了。

聯系起這幾天的遭遇，王陌覺得這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人在操縱一樣。

“找我學習怎么向宅男表白的女生；想要和我約會——妹妹的同學；深夜便利店和學校里的怪物或者說是怪人；最后就是這個詭異的系統了。”

“總之，還是先不回家為妙。”

王陌喃喃自語。

雖然有想過報警，但目前看來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人能看到這些詭異之處。

報警反倒可能把自己關進精神病院，他可還不想和瞎子或者精神分裂患者坐一桌。

“南柯，牢姐，我回不去了的話，記得每年給我捎倆雞腿。別點拼好飯，我怕在下面也吃出幻覺來。”

王陌在三人的聊天框上打好了信息，然后毅然決然地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既然多數的異常都發生在學校，那就先從學校開始調查好了。”

他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考著。

“班上的那幾位仁兄和胡永都是宅男吧？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只有宅男才會在我眼中變成那種異形生物。”

“這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能夠扭曲人的認知，讓他們在我眼中變成怪物，卻還讓我渾然不覺？”

王陌眉頭緊鎖。

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心驚。

剛走進教學樓，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面而來。

王陌下意識地捂住口鼻，但還是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長滿觸手的“怪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怪物身高兩米多，身體像一團爛泥，無數根觸手在空中揮舞，觸手末端還長著帶有黏液的吸盤，看起來惡心至極。

“%￥#@……”怪物對著王陌，發出了如同警報聲夾雜樓下施工的聲音。

王陌完全聽不懂它在說什么，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憋說啦，我聽不懂你的“古通發”。」

王陌在心里吐槽，強忍著惡心和恐懼，后退了一步，和怪物保持距離。

他試圖用手勢和怪物交流，但怪物似乎完全不理解他的意思，只是不斷地重復著那刺耳的聲音。

“￥%#@……”

就在王陌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怪物突然停止了“說話”。

它從“身體”里，掏出了一部手機，對著王陌“咔嚓”一聲，拍了一張照片。

然后，怪物開始在手機上操作起來，手指，不，觸手飛快地在屏幕上滑動，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

王陌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只感覺一陣荒謬。

幾分鐘后，怪物終于停止了在手機上“聊天”。

它收起手機，然后對著王陌伸出了一根觸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王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上去。

畢竟選擇權又不在他手上。

怪物帶著王陌，穿過走廊，上了幾層樓，走到了他下節課上課的教室。

教室里，同學們都在認真聽講，黑板上寫滿了各種公式和符號。

但那部分“同學”，在王陌眼中，依舊是怪物。

當王陌走進教室的時候，所有同學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那種眼神像是在說連學霸也會逃課？而且還被抓回來了？

「第一次看到異形幸災樂禍的神情，感覺這輩子也是有了。」

好在這節課的老師是個正常人。

他讓王陌進教室來，然后問道，

“剛才教導主任，問你上課的時間為什么在外面晃，你和他打啞謎干嘛？”

“啊？”

王陌心想哪來的教導主任，不過轉念一想，

“窩草，那觸手怪是教導主任，怪不得帶我來教室呢。”

“啊啊，他有點口音，我沒怎么聽懂他說的話。”

他立刻解釋道，

“我在和家里打電話，打得太久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老師聽了他的解釋也沒多說什么。

雖然他尋思教導主任也妹說方言啊，但是，學霸的待遇是這樣的。

只要你有正當的借口，老師一般不會揭穿你的謊言。

“陌哥，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坐在他旁邊的蘇恒，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聲問道。

蘇恒和王陌是從小就認識了，而且還上學還一直都在一個學校的一個班。

但凡他倆其中有一個是女生，故事的走向大概就真讓他倆玩成青春戀愛喜劇了。

對方關切的目光，看得王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但好在蘇恒在外校找了個女朋友，王陌并不擔心，他倆會有其他恐怖的發展。

王陌轉頭看向蘇恒，在他眼中，蘇恒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模樣，沒有任何變化，并且對周圍的一切都熟視無睹。

看樣子，確實只有看宅男才會出現問題，不過教導主任和老何算阿宅嗎？

“我沒事。”

王陌搖搖頭，低聲說道。

他并沒有將自己看到的告訴蘇恒。

告訴他也無濟于事，反倒可能會讓他陷入自我猜忌的恐慌之中，進而引發危險。

“真的沒事嗎？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蘇恒有些擔心地看著王陌，

“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試圖讓蘇恒安心。

盡管蘇恒還想說些什么，不過老師已經開始盯著他了，他也只好閉上嘴巴，轉過身去，認真聽課。

雖然這節課都不會折磨他的神經了，但王陌卻完全沒有心思聽課。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但畢竟是王陌，他靜下心來之后很快想出了當下最應該做的事——

“系統，系統？你在嗎？”

不過他并沒有在心里呼喊，而是在嘴邊輕聲喊道。

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

“果然是這樣嗎？”

“系統，你在嗎？”他在心里默念。

“在的。”

不出所料，那個系統只要他不在腦子里呼喊就不會出聲。

“所以……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搞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