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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紫貝殼
  • 阿誠
  • 8267字
  • 2021-06-08 10:52:16

秋日漸短,一場不期而至的秋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臨近傍晚,天空居然放晴了。血色的火燒云將蔚藍(lán)的大海渲染的殷紅一片,艷麗的海天更加蔚為壯觀。華燈初上,川流不息的“鐵龍”浩浩蕩蕩、匆匆忙忙,向著各自心中期許的標(biāo)向,似乎總是在跟時間賽跑。

刑亮憑借著自己如簧的巧舌,居然把李建利給約了出來。為此,刑亮還特意將飯局安排在“海爾洲際酒店”。

這是一家坐落于奧帆中心的超豪華國際酒店,還是2008奧帆賽青島奧運(yùn)村官方指定的接待酒店。此刻,海爾洲際酒店一片燈火通明,將整個帆船港灣照如白晝。美麗的海岸線、醉人的海景,處處彰顯著島城獨(dú)特的現(xiàn)代文明。

李建利今晚還順便叫上了劉酩和馬曉明兩人。早早恭候在大廳里的刑亮一見面,便迫不及待地?zé)崆橛诉^去。在服務(wù)生的引導(dǎo)下,大家乘電梯來到了海洋宴會廳。

這里果然氣派非凡,現(xiàn)代時尚的豪華裝修,陪襯著光影的巧妙變化,極易使人產(chǎn)生一種異域與時空的錯覺。透過寬大明亮的窗子,美麗的青島海岸線連綿不絕,盡收眼底。

“大家都不是外人,快請坐!”刑亮殷勤地扶著李建利的胳膊,熱情地招呼著大家入席。

“哦,好,好,邢經(jīng)理太是客氣啦!請我們到這樣的地方,給你添麻煩了……”李建利一邊客套著,一邊從容地落下了屁股。

“嗨!第一次邀請你們,大家能夠光臨,是給我面子,怎能馬馬虎虎、隨隨便便呢?呵呵……”刑亮顯得非常老練,輕松自如地應(yīng)對著。

不一會兒,開始上菜了。

享受著純粹經(jīng)典的西餐和浪漫舒緩的音樂,李建利的心情愈發(fā)輕松舒爽了起來。

“邢經(jīng)理果然年富力強(qiáng),不愧是大公司的才干,說話辦事,一點(diǎn)一滴都讓人刮目相看吶!”李建利贊嘆道。

“是,是啊!連我這癡長些年歲的都自嘆不如啊!”劉酩也跟著隨聲附和起來。

馬曉明抬眼看了看他們仨,還是一句話沒說。

刑亮笑了笑,說:“李主任過獎了,我學(xué)的專業(yè)就是藥學(xué)。其實(shí)能混到現(xiàn)在,與你們醫(yī)務(wù)工作者的通力合作、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各位年長,比我清楚得多,有機(jī)會,大家可以好好合作的。”

“是啊!李主任是我們醫(yī)院很多方面的權(quán)威專家,只要是李主任點(diǎn)頭的事情,院長也會敬讓三分的……”劉酩插話道。

“劉醫(yī)生,話不可以這樣講。第一次跟邢經(jīng)理……”李建利的眼色雖然有些嚴(yán)肅,可依舊滿臉春風(fēng)的樣子。

“哦!這沒什么,像干我們這行的,我早就聽說業(yè)內(nèi)有個規(guī)矩叫‘不找三種醫(yī)生,必須認(rèn)識兩種大夫’。大家可都在這個圈子里的哦!”刑亮滿臉堆笑地說。忽然,他放下刀叉,側(cè)臉看了看表情凝重的馬曉明,問:“怎么,曉明哥,你好像一直沒有說話,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樣子。”

“哦!沒什么,只是兩年不見了,你刑亮的變化可真夠大的,的確得讓人刮目相看吶!”馬曉明冷冷地說。

“哎—— 做生意嘛!有錢大家賺,有福大家享嘛!現(xiàn)在這年月,窮會被人瞧不起的。”刑亮自豪地說。

“窮富是一碼事,做人又是另一碼事。我看,人還是踏實(shí)厚道一些的好。”曉明振振有詞,似乎是話里有話。

刑亮似乎是聽出了什么,反應(yīng)很快,說:“曉明哥,其實(shí)我們倆在學(xué)校里的時候是有交往的。你可能是聽了什么人的話,這不奇怪,人混好了,自然會有人眼紅的。”

李建利發(fā)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了,趕緊岔開了話題,“對了!邢經(jīng)理,你跟我們科里的周雅文、陸菲兒是同級的校友吧?”

“……”刑亮一楞,于是看了看曉明,笑了笑說:“是的,是的,陸菲兒這個人為人開朗活潑,人品很好!我們同學(xué)們都很喜歡她……”

正說著,馬曉明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菲兒打來的。于是,他欠了一下身,走到一邊接聽電話去了。

看著曉明的背影,刑亮壓低了聲音說道:“不過,周雅文這個人……就不好說什么了。”

“嗯?”李建利、劉酩抬頭好奇地看著刑亮,且停住了大嚼著的嘴巴。

“嗨!也沒什么。我們倆曾經(jīng)處過一段朋友。不過,是她追的我。”刑亮撒謊,眼睛都不帶眨的。

“哦?是嘛!”李建利、劉酩倆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周雅文的人品我是不敢恭維的,嫌貧愛富,朝三暮四,在那個問題上還有些隨便。后來多虧我及時發(fā)現(xiàn)了。”

“那個問題?是哪個問題?”劉酩像被吊足了胃口,迫切地問。

李建利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哪個問題?不就是男女的那點(diǎn)事嗎?虧你還是個過來的人!”

“哦!哦,我真笨!真看不出來,那么一個漂亮文靜的女孩子,竟然還是那種貨色!嘖嘖……這世道,不可思議啊!”劉酩砸吧著嘴,又搖了搖腦袋,然后叉起一塊還沒切開的大牛排塞進(jìn)了嘴巴里。頓時,他的腮幫子鼓了起來,像個正在鳴叫著的青蛙。

李建利好奇地看看劉酩的腮幫子,又低頭看看自己盤中的牛排,然后拿刀細(xì)細(xì)地切了起來,“唉!真是無話可說了……”

正說著,曉明接完電話走了回來,“真對不起!看來我得先走一步了,有點(diǎn)兒事情需要馬上處理,不好意思啦!”

李建利看了看曉明,又看看刑亮,說:“邢經(jīng)理的一片誠心好意,卻這么不巧。很急嗎?!”

曉明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建利想了想,說:“不過,你們都是老朋友啦,既然是這樣,你就隨便吧。”

“啊喲,曉明哥,原本是要祝賀你升遷的。不過,沒關(guān)系,既然有事,那我們以后找時間再聊吧!”刑亮客氣道。

馬曉明禮貌地跟大家別過了。剩下李建利和劉酩兩人,繼續(xù)貪婪地品嘗著刑亮信口編造的故事和正點(diǎn)的西餐美味。而邢亮愈發(fā)肆無忌憚地信口雌黃起來。

馬曉明自然是被菲兒的那個電話叫走的。當(dāng)菲兒聽說他是跟刑亮在一起吃飯,人都快氣炸了。她不問青紅皂白,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讓馬曉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那兒。她現(xiàn)在正跟雅文在吃排骨米飯。

當(dāng)馬曉明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萬和春”時,菲兒的火氣正旺著呢!

“馬曉明,你是怎么回事兒?!明明知道他刑亮是個什么東西,還偏偏跟他攪在一起,他的飯有什么好吃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菲兒一點(diǎn)情面都不給,扯著嗓子一通亂吼,引來了周圍許多異樣的目光。

“好了好了,菲兒,你也不問問清楚,干嗎發(fā)這么大的脾氣?”雅文拽了拽菲兒的衣角,悄聲道。

“哼!怎么才來?!”菲兒撅著嘴,還是振振有詞。

“就是嘛,干嗎生這么大的氣?接到電話我就往這里趕,你不想聽聽我解釋嗎?”曉明感到有些委屈。

“你倒說說看!”菲兒瞪著曉明,問道。

于是,馬曉明就把今晚的事情跟她倆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

菲兒還是不能理解,說:“別人去不去我管不著,反正你就是不能去!”

“大家都是校友,彼此認(rèn)識的,更何況是李主任通知我去的,我又怎么好駁李主任的面子呢?”

“李主任怎么啦?他又不是你的領(lǐng)導(dǎo)!干嗎聽他的?”菲兒一聽說李主任,氣又來了。

“菲兒,這都是人之常情,干嗎如此認(rèn)真?”雅文勸解道。

“就是嘛!再者說,李主任雖不是我的直接領(lǐng)導(dǎo),但在我們醫(yī)藥組他就是領(lǐng)導(dǎo)。況且,我能加入這個組,李主任還起了主要的作用。”曉明為自己辯解道。

“好了好了,管他什么領(lǐng)導(dǎo),反正以后你少跟我們不喜歡的人攪在一起就是了!”菲兒還是不依不饒。

“這……那好吧,菲兒,我知道了。”

雅文一聽,竟突然笑了起來,“馬曉明,不至于吧。你并沒做錯什么,干嗎要這樣遷就菲兒。菲兒,你也太霸道了,呵呵……”

曉明讓雅文笑得不好意思起來,于是趕緊給菲兒遞了個眼色。菲兒不懂曉明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看著雅文,問:“雅文姐,你笑什么?你應(yīng)該生氣才對……”

雅文卻笑得更厲害了。

第二天一上班,雅文驟然感到今天科室里的氣氛有些異樣。李主任平日里鏡片后面的那雙威嚴(yán)犀利的眼神,今天看起自己來總是飄忽不定的。而且好像時不時地總在偷瞄著自己,看得雅文心里一直毛毛的。劉酩的樣子更是奇怪,以往隨和嘻哈的樣子,今天看起來有些輕佻和不懷好意。雅文只好是默不作聲,做起什么事情來都格外小心翼翼的,真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

終于挨到李建利出去了,雅文才鼓足了勇氣,問劉酩。

“劉醫(yī)生,近來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嗎?”

“嗯?哦!沒有啊?怎……怎么突然問起這些?嘿嘿……”劉酩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竊喜,堆起了一臉細(xì)細(xì)的褶子。

“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看來不是加薪就是要升職了。”雅文陪著干笑了兩聲。

“哎—— 這是從何說起。我也就這樣了,要啥沒啥,混混吃喝罷了。這就叫‘寡婦睡大炕’啊——”劉酩拖長了語調(diào)。

“嗯?什么意思?”雅文好奇地問。

劉酩漾著滿臉輕浮的笑,接著剛才自己的話音慢條斯理地說:“就是上面沒有人唄!嘿嘿……”

“騰!”雅文的臉紅了,她拿起自己的水杯,迅速起身閃到隔壁續(xù)水去了。

雅文猛喝了兩口水,但還能隱隱聽到隔壁劉酩竊喜的“嘿嘿”聲,她感到了一種莫大的羞辱。想想劉酩的那副齷齪的嘴臉,雅文感到了一陣陣的惡心。

過了好長時間,聽到李建利回來了,雅文這才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臨近晚上下班的時間,雅文突然接到了海濱打來的電話,說是張凱為了上次拍片的事情,今晚由他做東。但很明顯,雅文感覺到電話里的海濱并不高興。所以,她有些猶豫了。

“為朋友,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算了吧!”雅文推卻道。

“……”海濱猶豫了一下,“怎么不是大事?他是做生意的,腦子好使著呢!就是你為他拍的那些片子啊,換作任何一個明星,片酬都是個天文數(shù)字!本來我也不想去,但我想過了,不能太便宜了他!不過……不過要是你真不想去的話,我也就不去了……”

“那……那還是去吧,誰不知道你們倆!不過,不要安排的太復(fù)雜就行了。”雅文只是不想讓海濱為難,更不想壞了張凱的一片誠心好意才這么說的。畢竟張凱給雅文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晚上,雅文還特意叫上了菲兒。海濱開車,一行三人準(zhǔn)時趕到了張凱的公司。

還沒等下車,菲兒忽然激動地指著車窗外喊了起來,“雅文姐!快看!那,那不是你的大幅照片嗎?!”

雅文、海濱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霎時,倆人也看傻了。

只見張凱公司樓墻上樹起了一個巨幅燈箱。燈箱上除了標(biāo)有張凱公司的標(biāo)示和文字外,就是雅文個人的大幅照片。正是那天雅文抱著絨毛玩具,看到海濱意外摔倒而大笑不已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承認(rèn),那個攝影師的技術(shù)水平的確很高,瞬間的抓拍準(zhǔn)確到位,將雅文最精彩的瞬間定格了下來。在公司門口,還豎著一排小型的立式燈箱,上面全都是雅文各種不同造型的照片。

如此夜晚,如此街區(qū),如此陣勢,讓雅文跟海濱倆都有些始料不及。雅文真不敢相信,照片上的那個清純漂亮的人會是自己。她環(huán)視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雅文姐!你拍得真漂亮!其實(shí)你就是很漂亮!真好!真不敢相信那就是你……”菲兒連聲稱贊道。

海濱看了一會兒,一把拉起雅文的手,一邊走一邊嘟噥著,“這個臭小子!絕不能輕饒了他!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謝我們……”

只是這么一個輕微的舉動,卻足以驚得菲兒目瞪口呆!雅文趕緊縮回了自己的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張凱早已是滿臉樂開了花。一見到海濱他們,張凱伸著雙臂跑了過來。

“哈哈!我的大財神,你們可來啦!急死我啦……”

海濱狠狠地捅了張凱一拳,“你小子,效果還不錯!看你怎么酬謝我們!我說過的,我們雅文的身價可是不菲的!”

聽到陳海濱竟然又直呼起雅文的名字,菲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奇地看看雅文,又看看海濱,感到一頭的霧水和不可思議。

“哈哈!那是當(dāng)然啦!我張凱可不是‘鐵公雞’。不用你說,我都安排好啦!呵呵……”張凱拍著海濱的肩膀笑道。

為了深表謝意,張凱今晚特意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預(yù)定了房間。大家興致勃勃地來到了酒店的香宮中餐廳,只有海濱好像一直悶悶不樂地跟在大家的身后。

考慮到雅文跟菲兒是外地人,張凱今晚特意安排了地道的青島海鮮菜。

海濱一聽,卻堅決不同意,“什么海鮮菜?我們天天吃,誰不知道啊!這樣吧,到了這里,你重新安排淮揚(yáng)菜,快去吧!”

“陳主任,我看我們還是客隨主便吧!”雅文插了一句。

“什么,你叫我什么?我是誰的主任?連我都叫你的名字了,以后你也得叫我名字!跟屁……陸……陸菲兒也可以!”海濱有些霸道起來,“再說,我們才是今天的主人,他是請我們來的,當(dāng)然要聽聽我們的意見!好了,就這么著吧。張凱,還愣著干嗎?快去啊!”

張凱狠狠地瞪了海濱一眼,但還是興沖沖地出去了。海濱權(quán)當(dāng)是什么也沒看見,也沒發(fā)生,心里正偷偷地樂著呢。

不一會兒,“蟹粉獅子頭”、“蠔油大鮑片”、“三套鴨”、“松鼠鱖魚”等正宗的淮揚(yáng)菜冒著熱氣端上來了。張凱還特意點(diǎn)了瓶法國加克尼葡萄酒。

這頓飯菜,大家都吃得很開心。臨了,海濱忽然對張凱說道:“對了,吃飯歸吃飯,再沒有別的安排了嗎?”

“呵呵,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早就安排好了,一會兒我們?nèi)歌。不過,我還給雅……周醫(yī)生準(zhǔn)備了這個,不知行不行,請笑納!”說著,張凱從自己隨身的包里取出來一樣?xùn)|西,交到了雅文的手上。

海濱見狀,深為自己剛才的問話而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雅文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掛著金鑲玉“大肚佛”的鉑金項(xiàng)鏈。如此重禮,雅文不敢收。于是,兩人推讓了起來。

“好了好了,也沒見過像你這樣還人情的!送這樣的禮物,哪個女孩子可以隨隨便便就收!真是的!”海濱有些看不下去了。

張凱很是無奈,說:“這可太難了,直接給周醫(yī)生錢吧,特俗!她一定不要。送東西吧,還真沒什么太合適的。朋友嘛,留著做個紀(jì)念還不行嗎?況且都已經(jīng)買了,這……”

場面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雅文想了想,說:“這樣吧!先保存在我這兒,等以后有合適的機(jī)會再派用場吧!”

一句話,張凱如釋重負(fù)地長舒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海濱卻鐵青著臉,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普外科里,劉酩正津津有味地跟李建利描述著自己那天是如何戲弄周雅文的。李建利卻越聽臉色越難看起來。終于,他有些不耐煩了,開口打斷了劉酩的話。

“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能跟一個小姑娘開那種玩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說得嚴(yán)重點(diǎn),屬于性騷擾!”

劉酩把嘴一撇,“哼,看她整天一副清純正經(jīng)的樣子,聽聽邢經(jīng)理說的那些事兒,誰敢相信!我談戀愛的時候都不至于像她那樣。”

“你懂什么?她長得年輕漂亮,這就足夠了,誰見了不喜歡呢?告訴你吧,她現(xiàn)在正跟陳海濱交往吶,你這樣對她,以后還想不想混啦?!”李建利壓低了聲音嚴(yán)厲地說。

“這……真的?我的天!我……我真是昏了頭!”劉酩懊惱地用力拍了一下腦袋,追悔莫及。

“好了,以后小心點(diǎn)就是!就你那點(diǎn)腦子,沒看到我都讓著她嗎?其實(shí)這個姑娘挺聰明、挺能干的,這才多長時間就能上臺了。你呢?你跟了我這些年,又怎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可千萬別壞了我們的好事!”

李建利鏡片后面那雙犀利的眼睛似乎要射出箭來。嚇得劉酩趕緊起身抓起李建利的茶杯準(zhǔn)備去續(xù)水。

恰巧這時,雅文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劉酩見狀,一反常態(tài),順手又拿起了雅文水杯大獻(xiàn)起了殷勤,“我去給你們倒水去。”

雅文吃了一驚,趕忙說:“我自己來,這種事情哪里好煩勞師長呢!應(yīng)該我來。”

說著,雅文搶過了劉酩手中的杯子到隔壁去了。

李建利瞅了瞅一臉尷尬的劉酩,搖搖頭,沒好氣地用手點(diǎn)了點(diǎn)他,也不知說啥是好了。劉酩只好重新灰溜溜地坐下了。

晚上的時間,雅文把這些天自己整理的有關(guān)“SM、XM和GLQ”的一些情況拿給了菲兒,直看得菲兒一頭霧水,不知雅文是什么意思。雅文解釋了半天,可菲兒還是不太明白這其中有什么玄機(jī)和奧秘。

“雅文姐,李主任都是主任醫(yī)師了,他能不知道這些嗎?況且還有其他的醫(yī)生也在用這些藥呀。這都是一些常規(guī)的藥品,我看也沒什么特別的嘛!”

雅文想了想,說:“菲兒,雖然我們從醫(yī)的時間跟資歷都不夠,但一些基本的醫(yī)療常識還是有的。你看這個SM、XM注射液,根本就不是用來配合放化療使用的;GLQ的長期超劑量使用,可能會給患者帶來一些臟腑的損傷。這難道不是問題嗎?”

“這……你說的也是,不過……不過這能說明什么呢?”菲兒很是費(fèi)解。

“我也說不準(zhǔn),只是感到這很不正常,里面應(yīng)該是有問題的。你我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雅文十分肯定地說。

“嗨!干嗎這么費(fèi)勁,明天我把這個拿給曉明看看不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菲兒不屑一顧地說。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雅文,她眼睛一亮,但馬上又冷靜了下來,說:“可以這樣,不過,千萬不要聲張。我們工作的時間短,還不了解其中的一些利害關(guān)系。所以一定要小心,包括馬曉明那里。”

“放心吧!我是誰?!嘻嘻……”菲兒輕松地笑了起來,把那份材料一折,隨手夾進(jìn)了她的一本雜志里。

第二天一早,天空突然陰云密布。一陣緊似一陣的秋風(fēng)夾雜著落葉漫天飛舞。遠(yuǎn)處的海浪撞擊著岸邊的巖礁,發(fā)出了沉悶震撼的咆哮聲。

上班后,菲兒忙完了病房里的事情,見有些空閑,便順手拉過一本醫(yī)藥雜志翻看了起來。忽然,她想起了雅文交給她的那份材料,便起身匆匆返回了宿舍。

拿起那本雜志一看,材料還原樣沒動地夾在里面,她舒了口氣。于是,她拿上雜志急匆匆地向藥劑科走去。

正走著,菲兒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她匆忙翻出了手機(jī),是馬曉明打來的。

“喂,菲兒,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電話里傳來曉明的聲音。

“真是巧了!我正要去找你。你在哪里?”菲兒欣喜地問。

“哦,沒找到你,我正要回辦公室呢。”

“好啦!一會兒準(zhǔn)能碰見。嘻嘻……”合上電話,菲兒迎風(fēng)拽了拽衣領(lǐng),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果不然,還沒到藥劑科的門口,兩個人便遇上了。菲兒高興地跑了上去。

“太巧了!正好有事情找你,這是……咦?哪去了……”菲兒翻了翻手中的那本雜志,可那份材料竟然不見啦!

菲兒的臉“唰”地一下子白了,她趕緊轉(zhuǎn)身往后跑,一邊跑一邊向四周急切地搜尋著。莫名其妙的馬曉明只好跟在她的后面。

“菲兒,是什么東西丟了?丟哪里啦?”曉明關(guān)切地問。

“見鬼了,剛才還在吶!怎么就丟了呢?怎么辦?那么重要的東西……”菲兒顯得十分慌亂。

“是什么東西,你再好好想想……”

兩人一直循路找回到了宿舍樓,可什么也沒找到。

“這可怎么辦?哪兒去了……剛才還在!嗚嗚……”菲兒終于忍不住抽泣了起來,“那是雅文姐偷偷整理的材料……得保密……很重要!都怪你,沒事打什么電話!嗚嗚……肯定,肯定就是那個時候丟的……”

曉明真的是有口難辯了,但還得一個勁兒地安慰她,“今天風(fēng)大,也許給刮到什么地方了,別著急,我們再好好找找……”

兩人盡管再努力,可滿院子里除了刮得亂飛的樹葉,哪里還有什么材料的影子啊!

“轟隆!”遠(yuǎn)處傳來幾聲悶雷,天空淅淅瀝瀝地落下了冰涼的雨水。此時,菲兒卻渾然不顧地四處搜尋著,她的心都快涼了。她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菲兒感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可一時半會兒又跟曉明解釋不清,于是她馬上撥通了雅文的電話。

雅文一聽,也驚呆了!回過神兒來的她,撂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趕回了宿舍。一推門,看到兩個淋成落湯雞的人正站在屋里。菲兒雙手掩面,抽泣著,顫抖著。

雅文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心也涼了半截。她只好把那份材料的詳細(xì)內(nèi)容告訴了曉明。

曉明頓時也緊張了起來。藥品本身的事情就讓曉明吃驚不小,況且現(xiàn)在菲兒又弄丟了那份材料!

雅文沉思了一會兒,“唉!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又能怎樣?說不定真讓風(fēng)給刮沒了,或是讓雨給淋壞了。那個東西是我整理的,不管你們的事。一般人撿到了怕也不會在意什么。不過,里面具體涉及到了李主任跟劉酩他們開的一些處方和醫(yī)囑記錄。千萬不要落到……”

菲兒一聽這話,又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

真是“怕什么,偏來什么”!雅文的擔(dān)心真就成了事實(shí)。

當(dāng)時,菲兒帶著雜志從宿舍里出來,那份材料原本就是夾在里面的。當(dāng)她接聽馬曉明電話的時,一交手,材料便從雜志里滑出來迎風(fēng)吹走了。

趕巧,劉酩剛好走在菲兒的身后。那份材料被風(fēng)卷著,正好滾在了他的腳下。他本想喊住菲兒,可看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便從容地?fù)炝似饋怼V皇谴蜓垡豢矗桶褎Ⅴ樀檬腔觑w魄散。于是,他慌忙將材料揣好,匆匆地繞道走開了。等菲兒發(fā)現(xiàn)那份材料不見了,跟曉明回頭再找時,可想而知,比大海撈針還難了。

劉酩沒敢聲張,晚上一回到家,顧不得吃飯,仔仔細(xì)細(xì)地將那份材料足足研究了幾遍。看著有理有據(jù)的字里行間,劉酩越看越感到心驚肉跳。這是陸菲兒寫的嗎?如果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剛參加工作不久的護(hù)士,怎么就能把自己跟李主任這幾年工作上的事情摸查地如此清楚呢?她想干什么?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劉酩不敢再想下去了。連夜,他拿著這份材料,匆匆打車趕到了李建利的家。

看著眼前的材料,李建利踱來踱去的半晌沒說一句話。劉酩如坐針氈,只是急切地盯著李建利,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李建利終于坐了下來,然后平靜地說:“這份東西是周雅文寫的,我認(rèn)得她的字。另外,以前她曾向我問起過類似的問題,可我并沒告訴她實(shí)情。真是個聰明刁鉆的女孩啊!”

“哦!這更壞了!她現(xiàn)在不正跟陳海濱交往嗎?這……這陳院長不也就知道了嗎?這可如何是好?”劉酩現(xiàn)在的腦子算是活躍起來了。

“我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李建利眨了眨眼,又深思熟慮地說:“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來處理吧!”

“您準(zhǔn)備怎么樣?”劉酩擔(dān)心又好奇地問。

“好了!以后你只要按我的意思行事就行了。其他的你別管!這份東西留我這里,你就像是沒這回事一樣。千萬不可魯莽造次!你先回去吧!”李建利冷冷地說。

劉酩只好畢恭畢敬地站起身,懵懵懂懂又忐忑不安地離開了李建利的家。

李建利拿著那份材料,又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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