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算賬

趙清休卻舔著一張臉，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吳囡囡提著的那只兔子和狍子腿，只是道：“你香，你香，囡囡你這兔子和狍子腿可是從哪兒弄來的，虧地你這么手巧厲害。”

吳囡囡掙脫掉趙清休拉著自己的手，冷聲出口：“你管不住！”

她不想和這個人過多拉扯，一會兒要是別人看到，只怕事情還要多起來，所以甩開趙清休的手就走。

趙清休看自己被甩開的袖子，還是一愣，沒想到吳囡囡對自己居然是這個態度，卻以為是她在生氣上次掉入河中的事兒。

于是趕忙上前：“囡囡，別急著走啊，我這段時間沒見你都好想你，特別是你的手藝，咱們村兒里再找十個八個都沒你的好。”

呵呵——

吳囡囡心底冷出一層冰霜，天底下怎么會有趙清休這么不要臉的人？

“想吃？”她抬眼掃了面前的人，看到那雙眼中帶出貪婪，有意要吊一吊這人的胃口。

“那可不，還是囡囡對我——”

“好”字還沒有出口，趙清休的手就要伸到狍子腿上，吳囡囡退開一步：“趙清休，你想我手藝？你怕不是忘了平日里給你的東西都是我伯母后娘她們做的，怎么？你這么想她們？”

這話可是半點兒沒客氣，趙清休見吳囡囡確實不像往日里那么好忽悠，可是狍子腿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少見了，眼看到手的東西放棄著實是不甘心。

“吳囡囡，你平日里有什么東西還不是給我，現在裝什么裝？”

他連表面的功夫都不愿意做，直接撲過來打算上手奪肉。吳囡囡只是一個側身躲開，隨即一腳踹在趙清休往反方向撲了個狗啃泥。

“我平日里給你東西，那是因為平日眼瞎才給了你，現在我眼不瞎了，我不想給的東西就算是喂了狗也不會給你！”

吳囡囡嘴皮子一向是極為刻薄的，在吳老太太面前有多乖巧，那么在趙清休這種占她便宜的面前那就有多惡毒。

而且她和趙清休之間的事情明顯沒完，想到上次掉落池塘的事兒，恐怕原主再是個傻子，也斷然沒有自己傻到跳下去的道理。

趙清休當時就在旁邊，要說沒有看地一清二楚，吳囡囡可是半分都不會相信。

想到這兒，本來已經打算走掉的人忽然停下來，回身看被自己踹在地上的人，冷然看著他：“你找我要吃的，我還沒有找你算賬，我問你，那天我掉下池塘的事情是你蓄意謀害對不對！”

一頂謀害的帽子扣下去直接把趙清休給扣懵了，他沒有想到吳囡囡的性格變化這么大，而且很明顯對他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

“這……這這這，你亂說什么胡話，是你自己掉下去的……關……關關——”

吳囡囡只想要給兩個大白眼，關你個頭啊關，這樣就口吃了。

“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去鎮上公堂里邊兒，告訴縣老太爺，說你蓄意謀殺未遂！”

話音剛落，那邊趙清休“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慌了神：“別，我說，我說，囡囡你是知道我的啊，我怎么敢呢，那天是宋千金在背后推了你一把，真的不關我的事兒啊！”

不關你的事兒？

見死不救，而且包庇罪犯，難道不是和間接殺人一樣可惡？

最重要的是，趙清休從一開始估摸著就沒有阻止那個什么宋千金。

趙清休是沒有膽子謀殺原主，恐怕也是為了以后能夠繼續蹭吃蹭喝的，但是這個人卻絕對有可能包庇那個什么宋千金。

得到以后要報復的人是誰，吳囡囡打算將這事兒揭過不提，沒管地上跪著的趙清休，抬腿要走。

哪知道趙清休卻一把抱住吳囡囡的腿不讓她走。

“囡囡，我都告訴你了，你看這個肉你分我點兒，好不好？”

趙清休眼中有著乞求，吳囡囡就奇了怪了，書上說讀書人不吃嗟來之食，這個趙清休是把書讀進狗肚子里邊兒了？

見他這樣，吳囡囡卻冷笑道：“好啊，給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剛才又不是沒聽我說，我就是喂狗也不輕易給你，要不然你現在趴在地上學兩聲狗叫？”

但凡有點兒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住這話，所以吳囡囡想也沒想直接走人。

才走兩步，后邊兒就傳來了“汪汪”的聲音。

趙清休真去學狗叫了？

吳囡囡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見過不要臉的，實在沒有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為了一口吃的至于？

而趙清休只是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塵，從地上起來笑著道：“囡囡，現在可以了吧？我是真的好久沒有吃你的東西了。”

還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啊。肉雖然在這里是個稀罕物，可大不了就是不吃，為了口吃的學狗叫，又不是拿去裹腹。

“你就這么想吃？”吳囡囡看著趙清休，這個人真是把文人的風骨氣節都給丟地一干二凈，要讓別的讀書人知道他做的事情，還不知道該怎么瞧不起他。

“囡囡，看你說的，我都已經照著你說的做了。”

趙清休一陣哂笑，視線沒有從那塊狍子腿上下來。吳囡囡卻眼神一變，口風就跟著變了。

“唉，可惜啊，我倒是想要給你的，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我和你母親可是鬧翻了，給你狍子腿？我還真不如給一條真狗呢，畢竟有些是狗，有些可狗都不如。”

“吳囡囡，你——”趙清休氣地臉青一陣白一陣兒的，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吳囡囡的話實在是太氣人，要不是剛才吃了她的虧，指不定現在趙清休已經繼續撲上去，說什么也要把那東西給搶過來。

“你娘惹到我，我不想給你東西，天經地義一報還一報！”吳囡囡冷下一張臉轉身。

趙寡婦能夠給她不痛快，那么她現在后來居上，也給她制造點兒，還是趙寡婦最得意的兒子帶來的，有何不可？

因著同趙清休算了賬，吳囡囡回去的時候興高采烈，而趙清休回去也和趙寡婦大鬧了一陣，直言把吳囡囡給得罪了，這些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