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和錦憶出了仙河鎮之后一路向東,跋山涉水行走了數天大概八百里路,一路上他們拿著決溪的畫像路過的每一座城市他們都會去打探決溪的消息,可是都無功而返,決溪依舊是渺無音訊。
杜衡看著旁邊的大口喘著氣的錦憶,她彎腰伸著頭,背上的包裹像個巨大的駝峰,甚是滑稽,便嘲笑到“這才剛出客棧走了沒兩個時辰,你怎么又累的不行了。”
“你說的容易,人家是女孩子嘛。”錦憶掐著腰,彎身就要坐到路邊的石頭上。
“好了好了,別坐在這里了,前面有家包子鋪,我們去那休息會。”杜衡把坐在石頭上的錦憶拉起,然后奔著包子鋪走去。
“慢點。”錦憶被杜衡拖拽著,踉倉的跟在杜衡的身后。
“老板,來四個肉包子。”杜衡找了個張桌子坐下,他把劍擺在桌子上,劍的旁邊放著一張卷紙,紙中是決溪的畫像,他取下背后的包袱,放到凳子邊“再來兩碗涼茶。”
“好嘞,客官稍等一下。”包子鋪的大伯佝僂著腰忙活著從蒸籠中拿出幾個白白嫩嫩的包子,肩膀上搭著塊他擦汗的白毛巾。
“哎,你就不能等等我。”錦憶氣喘吁吁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拿起茶壺中的水倒入茶杯中一飲而盡,接著她揮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都秋天了怎么還這么熱。”她邊說邊揮動袖子給自己扇風,一個不留神把桌子上畫著決溪畫像的那張卷紙給吹了出去。
杜衡連忙去撿,那卷紙剛好吹落到了來送包子的老伯腳下,老伯把他們要的肉包子放在桌子上,低頭撿起了那張卷紙,他瞟了一樣畫中的那位女子。
“這個姑娘好像在哪里見過啊。”那老伯并沒在意,只是覺得這畫中女子似曾相識,便沒多想就脫口而出了一句“好像前兩天路過過這里。”
“什么?老伯你說你見過他。”杜衡激動的站起,雙手抓著老伯的胳膊,眼神中掩飾不住他的喜悅,如果老伯真的見過她,那么就說明他們沒有找錯方向,這是這些天杜衡見到的第一個說見過決溪的人。
老伯思考了一下問道“你說的那位姑娘是不是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嘴巴,然后頭頂帶著條藍色的發帶。”
“對對對,就是她,老伯你在哪見到的她?”杜衡緊盯著老伯的眼睛,心中充滿了期待。
“前兩天那位姑娘在我這里吃過包子。”老伯回想起兩日前,那天早上一位穿著樸素的風塵女子在攤前買了兩個包子,雖然那女子的穿著打扮很是尋常,可是卻掩蓋不了她的那種從內到外延伸出的那種氣質,像是有著極強修為的修行者,這才使得賣包子的老伯對她有了些特別的印象。
“那她可說了什么。”錦憶連忙問道,她也十分擔心決溪,自從那晚決溪不告而別后,為了尋找決溪的下落,她和杜衡已經不知道奔走了多少個日夜。
老伯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若有所思的回想到。“好像也沒說什么,只是她問了去青山城的路怎么走。”老伯把手里的畫卷好放到杜衡面前的桌子上,他走到包子鋪前回頭看著杜衡“我給她指了指去青山城的路,她道謝后就離開了。”
“青山城?”杜衡有些疑惑,這座城池的名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更別說去到這個青山城了。
老伯指了指面前的那條小路說到“那是一座山城,沿著這條路上山,走個三四個時辰會看到一個峽谷叫————落霞澗,落霞澗是由兩座數百丈高的山峰坐落在一起而形成的,峽谷只能容下一個人過去,穿過了落霞澗后面就是青山城了。”
“走,我們現在就去青山城。”杜衡拿起桌上的劍,掏出了幾塊碎銀兩放到桌子上,說罷就要離去。
“年輕人,別著急。”老伯笑了笑說到。
“怎么了,還有什么事情嗎。”杜衡回過頭看向身后的那位老伯。
“這青山城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包子鋪的老伯回過頭走到杜衡的身邊。“一般人去了青山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什么?”杜衡和錦藝皆是大驚失色。
“那你所說的哪位姑娘你見到她出來過嗎。”杜衡突然很是擔心決溪。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想要進出青山城便只有這一條道。”老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杜衡心想了一下,如果老伯說的都是真的,那么決溪可能還在青山城“為什么進去的人會沒有再出來過。”杜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座城,會讓進去的人出不來。
老伯走到杜衡和決溪的身邊不緊不慢的坐下。“因為那是一座鬼城。”
“鬼城?”老伯的這翻話頓時使桌邊的杜衡和錦憶毛骨悚然,錦憶哆哆嗦嗦的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另一只手緊握腰間的劍。
老伯見狀笑了兩聲“二位不用擔心害怕哈,此鬼城非彼鬼城啊。”
“你這話什么意思。”杜衡不太明白老伯的話。
“凡是在城中待過的人,哪怕只是在城中待了一刻,只要再出城照到太陽,便會被烈火焚燒而死。”說罷老伯嘆了口氣“唉,這是詛咒啊。”
“為什么會這樣。”這等神奇的事情杜衡還真是聞所未聞。
“沒人知道,城中人像是被下了奇怪的咒,他們世代都待在青山城中,至今已經有兩千年了。”老伯看著杜衡的神情發生這細微的變化,打趣的問道“年輕人,還去嗎?”
杜衡轉身看著身邊的錦憶“你先順著我們來的方向回去,那那個城中等我,我去青山城找到決溪就回來與你匯合。”
錦憶看著杜衡嚴肅的神情,低著頭沒有說話,老伯的話確實讓錦憶趕到恐懼。
“老伯,要去這青山城還有別的什么需要注意的嗎。”杜衡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是他得知的關于決溪的唯一消息,他做不到不去青山城一探究竟。
“這別的嘛,我倒也沒聽說過什么,我所知道的這些詛咒什么的也是這些年我在包子鋪上聽那些路過的客人們訴說的。”
那老伯笑了笑說著“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多揚言著要去青山城的人,確實后來我沒有再見到他們再從這條路出來過。”
“行,謝謝老伯。”杜衡又轉身看向身邊默不作聲的錦憶,他把手搭在錦憶的肩膀上“聽到了沒,你先去等著我。”
突然錦憶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杜衡“不行,我要和杜衡哥哥一起去。”
杜衡連忙把搭在錦憶肩上的手收起,轉過身“不行,這不是鬧著玩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出來。”
“杜衡哥哥,我們認識了這么久了,你還是不能完全信任我,是嗎。”錦憶走到杜衡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你看著我,杜衡哥哥。”
“不是,我是怕你,怕你出什么意外。”杜衡躲閃著錦憶的目光。
“放心,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錦憶把那幾個沒吃完的包子包起來放到杜衡的手上“我不會有事的。”
杜衡冷不丁的笑了一句,“好,那你可不能拖本大俠的后腿。”
“呵,誰拖誰后腿還不一定呢。”錦憶擰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便朝著老伯所指的那條路走去。
……
那佝僂著腰的老伯見他們走遠后,突然慢慢站直了起來,一陣清風打在那老伯的身上,褪去了歲月在他身上的洗禮,片刻后那個包子鋪化為一陣青煙隨風消散,原先的哪位老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見一位身穿著白藍色相間長衫的年輕人站在原先包子鋪的那片空地上,望著杜衡他們離去的方向,隨后他嘴角微微上揚,向后腿了一步,便赫然消失于這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