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千千神情冷得像冰霜一樣,不言茍笑,“好了,桐月你跟著班長走吧,我要處理他們兩人了。”
“為什么?”桐月聽這話不對勁,疑義道,“我也沒穿校服,為什么就罰他們,不罰我?”
“你會不穿校服?”章千千早就看穿了一切,“別跟他們學壞了,他們兩人是慣犯,念你初犯,先回去吧。”
楊晨宇說:“桐月你先回去吧,沒事的。”
“不!”桐月眼神堅定,“老師,要罰就一起罰,不能包庇。”
“行,你跟他們去操場跑20圈,”章千千吩咐道,“龔岸尋你盯著他們,沒跑到20圈不許回教室,不許放學。”
龔岸尋:“好。”
余令昂頭挺胸,插著兜,無視他們,自顧自的往操場方向走去,都是一樣的套路。楊晨宇和桐月跟在他身后,形成了一個列隊,慢悠悠地走。
章千千嘆了口氣說:“管住他們就行,時不時放放水就好,別太較真。”
“好。”龔岸尋小跑追上他們,站在一旁,猶如教官帶著幾名新生。
余令吊兒郎當地走,時不時調侃幾句,“班長真的是閑啊,不好好上課還來管我們。”
“班長當然要盡責盡力,”龔岸尋合理回嘴,“管好班上的每一員。”
余令冷言冷語,“愛管閑事就愛管閑事,說的那么好聽干嘛。”
“……”
龔岸尋懶得理他,話鋒一轉關心起桐月,垂眼看她,斯文地問:“你題目出的怎么樣了?”
桐月第一反應是看向余令,見他沒什么反應,支支吾吾道:“出…好了。”
楊晨宇扭頭,納悶問:“出什么題目?”
桐月答:“哦,就是下個星期五月考,老師讓我出數學和物理的題。”
“又月考?!”楊晨宇崩潰,“天吶,考的不好,回去肯定又被罵。”
桐月安慰道:“沒關系的,考試而已。”
“你是沒關系,你都可以不用考,”楊晨宇生無可戀道,“不像我挨罵還挨打。”
桐月:“……”
余令后退一步和楊晨宇并排走,“沒關系,到時候給你抄。”
“真噠?”
“嗯!”
“哎呀,”楊晨宇心情一下舒暢,墊起腳,把手搭在余令肩上,“還是我阿令好。”
龔岸尋目光一轉,已經到了操場,“行了,你們開始跑吧。”
望眼看去周圍是一圈橢圓形的紅色塑膠跑道,一圈1500米,跑道上面總有一層米粒大小的‘塑膠顆粒’,操場南北兩邊各有一排樹,一排是四季常青的樟樹,另一排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樹。
今日陽光甚好,曬得塑膠跑道散發出刺鼻辛辣的氣味。
他們三人放下書包,書包遲緩地垂下,默契般靠在一起。
桐月擼起袖子,有著準備大干一場的干勁,可見她非常的興奮。
龔岸尋卻擔憂地問道:“桐月你可以嗎?你跑的動嗎?”
“啊?”桐月猶豫且懷疑自己,道,“跑的動吧。”
余令穿過他們兩人中間,回頭眼神撲朔迷離,裝嗲道:“你怎么不關心我和玉子跑不跑得動呢?班長哥哥。”
桐月小眼睛瞪得大大泛著光,嘴角明顯上揚笑容,俊俏的臉上像盛開的桃花一樣真摯。
龔岸尋無奈一問:“那你們跑的動嗎?”
余令聲音裝地甜如浸蜜,“跑不動怎么辦,你能幫我們跑嗎?”
楊晨宇也湊熱鬧,嗲聲嗲氣:“就是,班長哥哥。”
龔岸尋實在無法對付這個兩個小祖宗,“你們隨便跑,可以吧?”
余令新奇、可愛差不多都被他演繹完了。進一步發現余令不只有兇巴巴的一面,還有牢騷的一面。
余令突然正經,很雄性地喊道:“好!”
“竟然班長都發話了,我們就隨便跑。”
余令猝然一把捏住桐月手臂,拉扯她到前方,全程跟布娃娃任人擺布,“桐月帶頭,跑不動,就怪桐月。”
桐月投來疑惑的目光:“這就是你讓我帶頭的原因?”
“嗯。”余令不要臉地說,“總要拉一個人來背鍋呀,反正我們班長不會怪你的。”
楊晨宇肯定道:“就是。”
桐月:“……”
空曠的操場只有他們四人,耽誤的時間早自習都過了,沒過多少分鐘,又響起了上課鈴聲,操場上慢走的學生屈指可數。
桐月帶頭領跑,跑了一圈回來,已經是氣喘吁吁,毫無再跑下去的動力。
桐月彎膝雙手撐著,咽了口唾沫,揮手道:“不行了,我跑不動了。”
楊晨宇做高抬腿動作,得瑟道:“這就跑不動了?跑起來啊!”
余令懶散的站在一旁,臉上不羈一笑,“桐月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差了吧。”
桐月聽他們嘲諷自己,當場就不樂意,挺直腰桿,不自信地說:“那就去跑吧。”
他們剛準備起跑,被不遠處傳來很響徹的金屬聲和輪轂聲,引起注目,他們不約而同往教學樓方向看去。
見到的是呂思佳推著推車狂奔而來,即腰的長發被風吹的漫天飛舞,幾縷發絲調皮的飛在前面,巴掌大的小臉眉毛高挑,眼里含笑含俏,嘴角微微翹起,像極了天使。
推車停在他們面前。
楊晨宇疑惑道:“你不是跳舞去了嗎?”
“我想你們肯定罰跑了,我就跑出來了,”呂思佳得意洋洋的指著推車說,“我從我們社團偷來的,對你們好吧?”
“好什么?”余令問。
呂思佳到楊晨宇手臂上扯出小皮筋,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陽光亮眼,“你們坐上去,我推你們跑二十圈。”
“這…”余令懷疑她的腦子,“你怎么想出來的?”
呂思佳拍拍胸脯道:“我這么聰明,當然能想出來,”她眼神一轉,“小月月,你快坐上去,我推你跑。”
桐月半信半疑的盤腿而坐。
呂思佳擼起袖子,準備用力一推。楊晨宇趕緊攔下,著急道:“你坐上去,我推你們。”
“別,我想推月月,”呂思佳把臉側邊的碎發撥到耳后,“別把我當小孩一樣。”
楊晨宇也無話可說,只能慣著她。
車輪轂在塑膠跑道上還是有些難推,但呂思佳力氣不小,推的也算輕松。
楊晨宇和余令見狀追了上去。
余令邊跑邊說:“思佳力氣不小啊。”
呂思佳得意挑眉,“那跟你開玩笑,”隨后低頭,喘氣問,“月月,我對你好吧。”
“好!”桐月笑嘻嘻,“思佳對我最好了。”
“那是!”
到半圈時,呂思佳體力消耗殆盡,推車的速度也明顯的緩下。
余令一把拉停推車,桐月因為慣性往后一倒,頭重重的磕到推車欄桿上。
呂思佳條件反射彎腰,趕緊捂住桐月剛磕碰到頭,輕揉著,著急詢問:“沒事吧月月。”
桐月起身坐直,還笑著說:“不痛。”
余令又問了一遍:“真沒事嗎?”
桐月揉著腦袋,認真地說:“沒事,不就小磕小碰。”
“你不是嬌氣的很嗎?”余令說。
呂思佳抬頭瞪他,怪罪道:“你沒腦子嗎?一下子停下來肯定會撞到的啊。”
“我的錯我的錯,”余令居高臨下的視角盯著她們,說道,“我推你們倆行吧。”
楊晨宇聽到這話,一屁股坐上推車,抬頭,任性道:“少了我吧。”
“哎哎哎。”余令嘴角一彎,帶些挑釁地說,“你承認你是女的,你就坐。”
桐月忘了疼痛,多嘴道:“我一直覺得玉子長的特別清秀,跟女孩子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