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楊月鐘葭的別墅里,從保險箱中取出拓片,經過一番仔細對比研究,沒有任何新發現。
“或許,我們并沒有掌握拓片的全部消息?”
“我們的消息來源,是父親留下的資料筆記,如果他不知道拓片的作用,怎會用野獸之心去交換?”
“資料中為什么沒有相關記錄?”
楊月鐘葭皺眉道:“我不是神仙,怎么知道?”
商量來商量去不知緣由,天亮后,馬陸道:“這是你的私產,決定只有你自己能做。”
“怎么,解決辦法沒想到,你就打算一走了之?”
“這是一宗價值連城的交易,我能說什么?”
“他是有錢,可我也不差,能別老是錢錢錢的嗎,煩人。”楊月鐘葭忽然急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片刻,馬陸倒了一杯果汁,擺在她面前道:“都快上午了,要不然我先弄些早飯吃?”
“你這是什么路數嗎?說的好好的又要吃早飯。”
“我知道你心里煩。”馬陸道:“不光是因為價值,美人石,顧名思義女孩都想要,可是你又擔心辜負了父親對你的期望,對嗎?”
楊月鐘葭有些吃驚的望向馬陸道:“你怎么知道的?”
“鐘葭,沒必要為這事兒焦慮,我們雖然進了這行,但沒人能夠擁有所有隕石,退一步天高云淡,何必總想著下一顆呢?”
楊月鐘葭被他逗笑了,道:“行啊,平時覺得你除了油嘴滑舌,也不懂什么道理,關鍵時刻還能為我排憂解難。”
“過去沒有競爭對手,我就隨性了點,現在是時候展露我的內涵了。”
三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焦慮的情緒一掃而空后,楊月鐘葭道:“要不然,干脆換了得了。”
“我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楊月鐘葭將拓片鎖回保險箱后道:“做成了一筆大買賣,我請客,這頓早餐千萬別替我省錢。”
“你可真會請,一頓早飯能吃多少?”
“別看不起早餐,你知道‘天府早茶館’嗎?”
“知道,牛逼吹的神乎其神,說是什么兩百年宮廷手藝傳承的老店,里面東西除了貴就是貴,宰冤大頭的買賣。”
“咱們今天就做一回兒冤大頭,去吃一頓。”
三人高高興興出門上車,一路到了“天府早茶館”。
這是一處古色古香的四合小院,位于市中心區域,隔著一條街就是西京市最繁華的步行街,周圍都是人流涌動的門店、或是各大銀行企業建設的摩天大樓。
只有一層高的四合院,與周遭環境相比,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這種寸土寸金的地兒,開一家飯館,賣的貴點也是應該的。”馬陸推開院門。
天井收拾的整齊干凈,沒有特別的裝飾擺設,就是居家的狀態,堂屋正對門口,擺著一對古色古香的梨花木椅,墻上掛著一幅對聯,上書“佛法無邊,靜里常觀自在;慈云廣濟,空中密見如來”。
一名穿著雪白干凈廚師服的中年男子迎入三人,只見不大的堂屋里只有四桌,其中三桌都有人,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看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有錢人。
“三位,需要點什么?”中年男子笑瞇瞇道。
這里的早點與別處并無不同,就是包子、餃子一類常見食物,價格確實比別處的貴些,卻并沒有“傳說中”的夸張。
楊月鐘葭點了蒸餃、小籠、稀飯,過不多時食物上桌,馬陸夾起一個包子送入嘴里,只覺得皮甜肉香,但也談不上多美味。
“沒啥了不起,吹牛罷了。”馬陸笑道。
“小伙子,包子無非就是揉面的時候下點力氣,讓面團有勁道,餡料用新鮮豬肉,又不是龍肝鳳髓,你想吃出啥來?”
鄰桌的一位老人,笑呵呵道。
馬陸臉上一紅道:“我沒別的意思,外面把這里吹的神乎其神,所以……”
“你知道西京人,吹這里的道理嗎?”
“難道,這里的食物憑良心?”
“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當年這里拆遷,老板拒絕了非常豐厚的拆遷條件,堅持守著這里,外面的人不知道,以為有什么原因道理,這些年說什么的都有,就歪了。”
“這里的地方不算大,東西價格也不高,賺不了什么錢,為什么守著不走呢?”馬陸好奇的問道。
“這門手藝是我們老馬家安身立命之本,同意了拆遷條件,確實能拿一大筆錢還有房子和商鋪,可我以后怎么辦?做了一輩子包子,閑不下來的。”
原來老頭就是老板,馬陸趕緊道歉道:“我剛才說的話太過分了,您別見怪。”
“來這兒的年輕人,多是來看熱鬧的,不奇怪。”老頭笑呵呵道。
“您有了錢和房產,享享清福多好?”
“年輕人肯定理解不了,其實也沒啥別的道理,就是覺得不干活兒難受,而且,當年答應了老爹,要把手藝傳承下去,日子富裕了,后人誰還愿意做包子。”
“老馬啊,就是現在你孫子也不愿意干了,你這房子遲早還是得交出去。”另一位老人道。
“唉,我兩眼一閉,隨他們怎么辦,眼不見心不煩了,只要我對得起老爹,就行了。”老頭笑容有些勉強,看的出他有些失落。
“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是管好個人身體吧。”
吃過早飯,出了店門,馬陸伸了個懶腰道:“咱們去步行街逛逛,消消食兒。”
“我想清楚了,拓片不換。”
馬陸身體僵了一下道:“咋了,想學老馬頭?”
“老爺子話說的樸素,道理是真的,我也答應過老爸,把他的寶貝傳承下去,說到就得做到。”
“你……你也不是拿出去糟蹋,無非是以物易物……”
“你別說了,這就是我的決定。”說罷楊月鐘葭掏出手機,打給了冬軍。
“鐘葭啊,你再想想,如果覺得吃虧了,價格可以商議。”
“冬博士,我不是為了錢,拓片是我父親用命換來的,我不能隨隨便便的交出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