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問到最后竟是低聲笑了，笑聲里何其有甘心。

他今年二十七歲，再過不久便二十八。

傅家擔子有他大哥在，因此自小開始便沒有按照家里的愿望走。

有時候想人真的渺小，想要的得不到。

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心中未嘗就沒有愛情至上，可那時他們不知道自己未來結局如何。將近三十的人面臨的東西更多，似乎沒人能拽住虛無縹緲的念想。

以前想得簡單，以為沒有什么可以阻隔情誼。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那層窗戶紙被人捅破后引來了更多的人詬病。

凌遙看著在場的幾人，顯然這兩人之間的事情他們都是清楚的，這下又多了她一個。

“阿澤，回去吧。”

“夠了”

顧嚴青似乎一直都是寵辱不驚的樣子，原先傅澤暴跳時他沒什么反應，如今也只是冷靜的叫人回去。

在場的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這兩人就這么糾纏過了差不多七八年，人生能有幾個八年？

“琦樂，回家。”

傅澤臉上血色全無，他勉強撐起了一個笑。

“二哥”

傅琦樂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一個是她親二哥，一個是一直對她很好的哥哥，可為什么偏偏是他們兩個在互相折磨。

“沒事，回家。”傅澤拍了拍傅琦樂的腦袋，他竟是沒再看顧嚴青一眼。

“哭什么，你二哥還好好的在這里呢，要哭也要等幾年再說。”

“你又胡說……”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凌遙不止一次的想也許他們眼中的情愛真的很偉大。那些不被人們承認的愛情到底有多難呢？

明明就是愛上了的那個人性別正好跟自己一樣罷了，可沒人能說出支持他們的話。一路上遭到身邊的人反對，到最后也許只能放棄。

傅澤不愛了嗎？

不，他只是讓自己去想明白。再怎么喜歡，若是一味的強求那只會讓對方處境更加艱難。他自己一個人可以苦，可那個人他不愿意看他為難。他一直都不喜歡麻煩，自己出現后他身邊都是麻煩……

“阿燁，先回去了。”

顧嚴青低垂著眉眼，耳邊再沒有了那道聲音響起他這才恍惚記起自己還在原地。

顧嚴青沿著那條傅澤走過的路鎮定向前，這下是真的什么也沒了。

……

“遙遙，晚上謝逸他們說出去吃飯，去嗎？”

傅琦樂遞給凌遙一塊餅干，自己拿上一塊咬。

“晚上我還要幫許教授寫一篇文，不能去了。”

凌遙想到上午許衛烊讓她做的事情，搖頭拒絕。說來也有些巧，上次凌遙在他眼中落下了一個很是乖的印象，正好這幾天他需要找人寫幾篇文便問了凌遙。

聽到是許教授，傅琦樂的眼睛亮了亮。

“遙遙，那許教授居然是那家伙的親哥哥。你說這兩個不同的人怎么就是兄妹了？”傅琦樂咬了兩塊餅干也沒想明白，這還是上次去臨北看謝逸他們打球才知道。許雙雨是許教授的妹妹，這也太好了。

“什么性格？那叫各有各的優點。”

“對了，你這兩天住校了？”

“嗯”

傅琦樂腦袋低了下去，家里以前便安靜，如今更安靜了。

凌遙見狀也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事情她始終是外人不好說。

盛家家宴過后，凌遙沒再看見傅澤，顧嚴青倒是還在臨城，他依舊不愿意去公司就繼續當個私菜館的老板。那個安靜的小巷子似乎在他看來才是遠離喧囂的地方，偶爾會跟陸之栩他們聚一聚。

而傅澤調離了臨城，傅琦樂說他二哥從那晚過后性格便變了。以前溫和的傅檢如今去了北方，也許北方的寒霜可以讓她二哥有歸屬感。

這些都是凌遙聽來的，她對此有些唏噓，心里也更加堅定對陸之栩只是抱著一個金大腿的態度。

當晚傅琦樂跟著謝逸他們出去聚會，凌遙開了電腦準備選題。

許衛烊發給凌遙的題目有兩個，一個是《探索當代大學生對于人工智能的態度》，還有一個是《當代大學生在學校期間關于自身的掌控看法》。兩個標題中許衛烊沒有明確指名要哪一個，凌遙便決定選擇第一個人工智能的。

她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人工智能機器人幾個大字在瀏覽器主頁掛著。一開始她是覺得有些熟悉，直到點進頁面去看見了陸氏集團……

凌遙盯著上面的介紹，腦海中有了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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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最近的機器人已經面向市場。

比起以往陸氏面向大眾推行的東西，這次的明顯讓人們有了顧慮。趙頌沒有采用以往的抽樣問卷調查，而是直接耗費了人力去市面親自查探。他這次大規模的使用人力并沒有讓他失望，以前那些問卷調查上的東西大多都是人們為了完成任務般胡亂編寫，這樣一看來又發現了不少曾經沒發現的問題。

“趙頌這次倒是想的不錯。”

“你們的年終獎可以考慮了。”

陸之栩看完文件，心情明顯不錯。

孟析與葉尼當即道謝，年終獎又回來的感覺那是真的很棒！

桌上的手機這個時候屏幕亮了亮，兩人沒有練就原先趙頌的能力可以一眼便看見，可孟析心里有了猜測。能讓陸總臉上染上趣味的笑的應該不是別人……

“今天就到這里，孟析，你跟我去一趟臨景。”

凌遙換好衣服下來時陸之栩還沒到，她一個人沿著小道轉了轉。雖是已經在臨景呆了一年多，可學校里似乎也沒怎么走過。小道旁種了許多花草，那些樹木也修剪得有層次感。

“陸之栩”

凌遙轉悠了一圈過來正好等到陸之栩，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看見那人過來的一瞬間連四周都是顏色艷的。

凌遙本是直接往陸之栩身邊撲的，冷不防的看見車里的孟析。

“……孟特助”

凌遙有些尷尬的伸手摸了摸頭發，暗想自己怎么忽然那么不矜持。

“我帶你去食堂吃吧？好像還沒帶你去過食堂。”

“食堂的飯菜雖說就那樣吧，可價格還可以也算是童叟無欺了。”

凌遙吧啦了一堆，其實總結下來就是她只配帶著陸之栩在食堂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