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理性與制度的重新發現
一方面要考慮集體行動和改革戰略,另一方面要考慮制度的分量,這在有關行政改革的學術研究當中并不常見。由于既往經驗不足,許多以參與者和集體行動為中心的理論視角并未得到充分應用。雖是行政改革的主導力量,卻鮮有研究會去繪制個體參與者及集體參與者的結構配置,更不必談對其中蘊含的計算與理性進行研究了。盡管這種視角在研究官僚制建設的歷史社會學著作中得到了系統地運用(39),卻在當代轉型研究中極為罕見。僅存在幾個例外值得關注。英國自1988年推出“下一步行動”改革方案,逐漸將內閣部門轉化為執行機構,奧利弗·詹姆斯從理性選擇模型出發,對英國改革者(政府,尤其是高級官員)所采取的戰略進行了分析(40)。借助帕特里克·敦利威構建的“官僚機構塑型(bureau-shaping)”理論模型,作者揭示了為何白廳中許多高級官員希望通過設立負責公共政策實施的執行機構來鞏固內閣部門的自主權,以保持甚至增加他們用于構想、引領以及監督公共行動的時間,加強與政治行動者之間的密切聯系。另一位保爾·G.羅奈斯比較了澳大利亞、新西蘭、挪威和瑞典的新公共管理改革,他指出各國改革結果之所以不盡相同,是受到各國公共職能工會組織或輕或重的地位及其所擁有的或多或少的否決權影響(41)。丹尼斯·圣-馬丁還強調了集體行動制度作為改革核心的關鍵性相互作用:通過展示大型咨詢公司在各國施展拳腳的空間有所不同,他解釋了1980年代美國、英國和法國行政改革內容的差異(42)。在法國學術領域,皮埃爾·格雷米翁和卡特琳娜·格雷米翁關于1964年法令的研究堪稱組織社會學范式,它將參與者博弈納入考量范疇,同樣的還有萬桑·斯彭勒豪爾關于公共政策評估起源的實證研究(43),以及帕特里克·勒·利德克關于地方民選官員協會在地方分權政策中的作用的實證研究(44)。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相較于福利國家改革研究,歷史新制度主義理論對行政改革比較研究領域的影響更少也更遲(45)。直到最近,才出現了新一代關于官僚行政變化的比較調查研究,更加系統地分析了制度對改革及其效果的影響(46)。這些著作中的研究問題多種多樣:以制度性質(47)和政治制度提供的政治資源(48)為依據,比較幾個國家的“行政改革能力”;解釋管理改革軌跡中的國家變量(49);分析高級公務員職位契約化的不同形式(50),或是各國民選官員與高級官員之間“協定”的不同轉變方式(公共服務協約)(51)。所有這些研究無不關注著從行政體系承襲的結構(其穩固性、所形成的利益、所產生的慣性)如何影響、制約或促進管理改革的發展。我們認為,若想對制度有更全面更深入的認識還需要做很多工作,我們在上文中所提及的所有研究尚未在制度結構與集體行動之間建立緊密聯系。因此我們構造了自己的研究方法,希望能夠盡量避免某些已經注意到的偏差。
(1) 組織社會學中心研究人員的工作成果成為如今的經典之作。例如米歇爾·克羅齊耶,《官僚現象》;《工作社會學》,載《面對變化的行政》特刊,1966年第3期;讓-克洛德·湯尼格,《技術官僚時代》,巴黎,組織出版社,1973年;組織社會學中心,《法國行政將何去何從?》,巴黎,組織出版社,1974年;皮埃爾·格雷米翁,《外圍權力:法國政治行政體系中的技術官僚與貴族》,巴黎,瑟伊出版社,1976年;卡特琳娜·格雷米翁,《職業,決策者:高級官員權力與國家改革》,巴黎,高蒂埃-維拉爾出版社,1979年。
(2) 其中包括瑪麗-克莉絲汀·凱斯勒,《法國最高行政法院》,巴黎,阿爾芒·科蘭出版社,1968年;同一作者,《國家行政學院:高級公共職能政策》;讓娜·西韋克-布伊德索,《第三和第四共和國統治下的省級機構》,巴黎,阿爾芒·科蘭出版社,1969年;雅克·謝瓦利耶、丹尼爾·勒沙,《行政科學》,巴黎,法律與判例出版社,1978年。
(3) 弗朗索瓦斯·德雷福斯的表述——“追憶往昔歲月,遺忘公共行政的法國政治學,關于‘我們的國家’”,載《政治學》第15卷第59期,2002年,第171—194頁。
(4) 參閱作品集,弗朗索瓦斯·德雷福斯、讓-米歇爾·埃梅里主編,《行政政治學:一種比較學研究方法》,巴黎,載《經濟學刊》,2006年。
(5) 讓-米歇爾·埃梅里,《國家守衛者:國家行政學院畢業生的社會學》,社會學博士論文,巴黎一大出版社,1999年;奧迪爾·瓊-朗貝爾,《郵政局局長:在國家與用戶之間(1944—1973)》,巴黎,貝蘭出版社,2001年;瑪麗·卡蒂埃,《郵遞員與巡行:公共服務部門的日常工作》,巴黎,發現出版社,2003年;吉爾·讓諾,《模糊的職業:工作與公共行動》,圖盧茲,奧克塔萊出版社,2004年;熱納維埃夫·普魯福斯特,《從“警察(sergote)”到女警:警察制度的另一段歷史(1935—2005)》,巴黎,發現出版社,2008年。
(6) 讓-馬克·韋勒,《窗口國家:工作認知社會學與公共服務部門行政現代化》,巴黎,戴斯克雷·德布魯威爾出版社,1999年;萬桑·杜博瓦,《窗口生活:行政關系與治療困苦》,巴黎,載《經濟學刊》,1999年;亞斯邁·希布洛特,《在日常生活中維護自身權利:平民街區中的公共服務部門》,巴黎,巴黎政治學院出版社,2006年。
(7) 讓-呂克·博迪蓋勒、呂克·魯邦,《被取代的公務員?》,巴黎,國家政治科學基金會出版社,1991年;呂克·魯邦,《國家現代化與法國特色的終結》,載《法國政治學雜志》第40卷第4期,1990年,第521—544頁;呂克·魯邦,《匿名權力:法式國家轉變》,巴黎,國家政治科學基金會出版社,1994年。
(8) B.居伊·彼得斯,《官僚政府的問題》,載《政治學報》第43卷,1981年,第56—82頁;雷納特·梅恩茨,《管理失敗與管理能力問題:關于理論范式的幾點評論》,載J.庫伊曼主編,《現代執政:政府與社會的新型互動》,倫敦,塞奇出版社,1993年。關于社會需求爆炸式增長導致國家危機以及國家遭遇財政限制的情況,詹姆斯·奧康納,《國家財政危機》,紐約,圣馬丁出版社,1973年;克勞斯 奧費,《福利國家的矛盾》,馬薩諸塞州劍橋市,麻省理工學院出版社,1984年。
(9) B.居伊·彼得斯,《緊縮時代下的政府改革與重組以及政治信念》,載A.法拉茲曼德主編,《公共行政比較與發展手冊》,紐約,馬塞爾·德克爾出版社,1991年,第381—403頁。
(10) 雷納特·梅恩茨,《管理失敗與管理能力問題:關于理論范式的幾點評論》。
(11) 讓·勒卡,《第五共和國時期的法國“治理”》。
(12) 喬恩·皮埃爾,《國家的市場化:公民、消費者與公共市場的出現》,載B.居伊·彼得斯、丹妮絲·薩沃伊,《環境變化中的國家管理》,加拿大管理發展中心,蒙特利爾,麥吉爾大學出版社,1995年,第55—81頁。
(13) 海倫·馬吉特,《政府中的信息技術:英國,以及美國》,倫敦,勞特里奇出版社,1999年;帕特里克·鄧利維、海倫·馬吉特,《數字時代的國家管理:信息技術公司、國家和電子政府》,牛津,牛津大學出版社,2006年。
(14) 可參閱以下經典作品:羅杰·W.科布、查爾斯·D.埃爾德,《參與美國政治:議程建構的動力》,波士頓,阿林培根出版社,1972年;約瑟夫·R.格斯菲爾德,《公共問題文化:酒后駕駛與象征性秩序》,芝加哥,芝加哥大學出版社,1984年。以及年代較近的法國作品:貝爾納·拉伊爾,《文盲的發明》,《公共修辭學、倫理與污跡》,巴黎,發現出版社,1999年。
(15) 弗朗索瓦-格扎維埃·梅里安,《福利國家》,巴黎,法國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二版,第70頁。
(16) 克里斯托弗·波利特,《管理主義與公共服務:英美經驗》,牛津,布萊克韋爾出版社,1990年;克里斯托弗·胡德,《公共管理中的經濟理性》;《四季適用的公共管理?》;《當代公共管理:一個新的全球范式?》,載《公共政策與行政》第10卷第2期,1995年,第104—117頁;保羅·霍格特,《公共服務部門中的新型控制模式》,載《公共管理》第74卷第1期,1996年,第9—32頁;弗朗索瓦-格扎維埃·梅里安,《新公共管理:一個神話般的概念》,載《社會聯系與政策》第41期,1999年春,第95—103頁。
(17) 克里斯托弗·胡德,《四季適用的公共管理?》;弗朗索瓦-格扎維埃·梅里安,《新公共管理:一個神話般的概念》,同上。
(18) 彼得·奧克因,《公共管理中的行政改革:范式、準則、悖論和搖擺不定》,載《國家管理》第3卷第2期,1990年4月,第115—137頁。
(19) 布魯諾·若貝爾,皮埃爾·穆勒,《國家在行動》,第25頁。
(20) 彼得·A.霍爾,《政策范式、社會學習與國家:英國經濟決策案例》,載《比較政治》第3期,1993年,第278—279頁。
(21) 詹姆斯·I.高、卡洛琳·杜福爾,《新公共管理是范式嗎?這重要嗎?》,載《國際行政學評論》第66卷,2000年,第573—597頁。
(22) 彼得·A.霍爾主編,《經濟思想的政治力量:超越國界的凱恩斯主義》,普林斯頓,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1989年;馬里翁·福爾卡德-古蘭沙,《政治、制度結構與經濟增長:比較研究》,載《理論和社會》第30期,2001年,第397—447頁;《經濟學家及其演說:國家傳統與普遍科學》,載《社會科學》第55期,2002年2月,第22—39頁。
(23) 貝爾納·西爾伯曼,《理性的牢籠》。
(24) 克里斯托弗·胡德在《國家的藝術》中從文化主義角度捍衛了此觀點。
(25) 尤其參考:喬爾·A.阿伯巴赫、羅伯特·D.普特南、伯特·A.羅克曼,《西方民主國家的官僚與政客》,馬薩諸塞州劍橋市,哈佛大學出版社,1981年;B.居伊·彼得斯、J.皮埃爾編,《政客、官僚和行政改革》,紐約,勞特里奇出版社,2001年;派爾·賴格瑞德,《改造高級公務員制度》,載T·克里斯坦森、派爾·賴格瑞德編,《新公共管理:思想與實踐的轉變》,奧爾德肖特,阿什蓋特出版社,2002年;克里斯托弗·胡德、馬丁·洛奇,《公共服務協約的政治:獎勵、能力、忠誠和責任》,牛津,牛津大學出版社,2006年。
(26) 列舉幾例:布萊恩·C.史密斯,《地方分權:國家的領土維度》,倫敦,波士頓,艾倫和昂溫出版社,1985年;邁克爾·J.戈德史密斯編,《中央與地方政府關系:西歐國家比較分析》,倫敦,塞奇出版社,1987年;埃茲拉·蘇萊曼、約翰·沃特巴利編,《公共部門政治經濟與私有化》,波爾德,西方視點出版社,1990年;阿莉莎·高勒和皮特·約翰,《英國和法國的地方治理》,倫敦,阿什蓋特出版社,2001年;丹尼爾·特瑞斯曼,《政府構造:政治分權再思考》,紐約,劍橋大學出版社,2006年。
(27) 有關國家組織改革的研究,請看法國的例子。皮埃爾·格雷米翁,《外圍權力》;卡特琳娜·格雷米翁,《職業,決策者》;對于在大不列顛的代理機構,布萊恩·W.霍格伍德,《一場無與倫比的改革?英國中央政府的下一步行動方案》,載《歐洲公共政策日報》(1994年6月1日),第71—94頁;奧利弗·詹姆斯,《白廳的行政代理機構革命》,貝辛斯托克,帕爾格雷夫·麥克米倫出版社,2003年;克里斯托弗·波利特、科林·塔爾伯特、J.考菲爾德,《代理機構:政府如何通過半自治組織辦事》,倫敦,帕爾格雷夫·麥克米倫出版社,2004年。
(28) 以下為以績效為依據的政府管理問題研究:尼爾·卡特、魯道夫·克萊、帕特麗夏·戴,《組織機構如何衡量成功:政府管理中績效指標的應用》,倫敦,勞特里奇出版社,1995年;卡羅琳·海因里希、勞倫斯·E.林恩主編,《政府管理與績效:新視角》,華盛頓,喬治敦大學出版社,2000年;G.鮑克爾特、約翰·哈利根,《績效管理:國際比較》,牛津,勞特里奇出版社,2008年;唐納德·P.莫伊尼漢,《績效管理動態:信息構建與改革》,華盛頓,喬治敦大學出版社,2008年。
(29) 理查德·羅斯編,《西方國家的公共就業》,劍橋,劍橋大學出版社,1985年;帕特里夏·英格拉姆、丹尼爾·H.羅森布魯姆,《公務員制度改革的前景和悖論》,匹茲堡,匹茲堡大學出版社,1992年;唐納德·F.凱德爾,《公務服務部門改革:建設有效政府》,華盛頓,布魯金斯學會,1996年。
(30) 茱蒂絲·E.格魯伯,《控制官僚機構:政府民主管理的兩難境地》,伯克利,加利福尼亞大學出版社,1987年。
(31) 盡管隨后的分析采用了不同的經驗論方法,卻與布魯諾·帕里耶為分析福利制度改革而提出的問題很接近。布魯諾·帕里耶,《社會保障管理》,巴黎,法國大學出版社,2002年,第16—18頁。
(32) 唐納德·J.薩沃伊,《撒切爾、里根、馬爾羅尼:尋找新的官僚主義》,匹茲堡,匹茲堡大學出版社,1993年;同一作者,《公共職能部門改革:新右翼的足跡》,載《政策與公共管理》(1994年9月3日),第65—89頁;菲利普·克羅德倫,《國家現代化與撒切爾主義》,布魯塞爾,布魯倫特出版社,1994年。
(33) D.凱特,《超越再造修辭:推動克林頓政府管理改革的主題》,載《政府管理》第7卷第3期,1994年7月,第307—314頁。
(34) J.D.阿伯巴赫、湯姆·克里斯坦森,《新西蘭的徹底改革:危機、機會窗口和理性行動者》,載《公共管理》第79卷第2期,2001年,第404—422頁。
(35) 皮埃爾·格雷米翁,《外圍權力》;卡特琳娜·格雷米翁,《職業,決策者》。
(36) 參閱唐納德·J.薩沃伊,《撒切爾、里根、馬爾羅尼:尋找新的官僚主義》;科林·坎貝爾、格雷厄姆·K.威爾遜,《白廳的終結:死于范式?》,牛津,布萊克韋爾出版社,1995年;菲利普·貝茲,《法國行政改革的防御與進攻方法(1988—1997):法國總理們的困境》,載《政府管理》第14卷第1期,2001年,第99—132頁。
(37) 例外情況參見斯賓塞·澤富凱克,《新管理主義:白廳和堪培拉的行政改革》,白金漢,開放大學出版社,1994年;羅內·普雷姆福什,《民主國家再造:比較視角下的瑞典經驗》,載《公共管理》第76卷第1期,1998年,第141—159頁。
(38) 詹姆斯·G.馬奇、約翰·P.奧爾森,《制度再發現》,紐約,自由出版社,1989年;尼爾斯·布倫森、約翰·P.奧爾森,《改革中的組織》,倫敦,勞特里奇出版社,1993年。
(39) 馬丁·謝弗特,《政黨與國家》;貝爾納·西爾伯曼,《理性的牢籠》。
(40) 奧利弗·詹姆斯,《白廳的執行機構革命》。
(41) 保爾·G.羅奈斯,《轉變國家公務員工會》,載湯姆·克里斯坦森、派爾·賴格瑞德編,《新公共管理:思想與實踐的轉變》,第173—208頁。
(42) 丹尼斯·圣-馬丁,《建設新管理主義國家:顧問與比較學視角下的公共部門改革政治》,牛津,牛津大學出版社,2001年。
(43) 萬桑·斯彭勒豪爾,《公共政策評估:規劃的化身》,政治學博士論文,格勒諾布爾第二大學,1998年。
(44) 帕特里克·勒·利德克,《共和國市長:法國市長協會(1907年以來法國政權的組成部分)》,政治學博士論文,巴黎第一大學,2001年。
(45) 例如:西達·斯考切波,《保護士兵與母親:美國社會政策的政治淵源》,馬薩諸塞州劍橋市,哈佛大學出版社,1995年;保羅·皮爾遜,《解散福利國家?里根、撒切爾夫人與緊縮政策》,劍橋,劍橋大學出版社,1994;布魯諾·帕里耶,《社會保障管理》。
(46) 若想了解更加全面的觀點,請參閱湯姆·克里斯坦森、派爾·賴格瑞德編,《新公共管理:思想與實踐的轉變》;菲利普·貝茲、馬丁·洛奇,《公務員制度變遷的歷史遺留與動力問題》,載J.拉德斯卡德斯、T.A.J.圖恩、F.范德梅爾,《21世紀公務員制度比較》,倫敦,帕爾格雷夫·麥克米倫出版社,2007年,第121—136頁。
(47) 克里斯托弗·克尼爾,《解釋行政改革中的跨國差異:自主性與工具性官僚機構》,載《公共政策雜志》,第19卷第2期,1999年,第113—139頁。
(48) 赫爾曼·施瓦茨,《小國家陷入大麻煩:1980年代澳大利亞、丹麥、新西蘭和瑞典的國家重組》,載《世界政治》第46期,1994年7月,第527—555頁。
(49) 克里斯托弗·波利特、格特·鮑克爾特,《公共管理改革:比較分析》;亞當·辛蓋特,《美國、英國和法國的緊縮政治、新公共管理和行政改革》,載M.A.萊文、M.夏皮羅編,《緊縮時代的跨大西洋決策》,華盛頓,喬治敦大學出版社,2004年,第224—252頁。
(50) 羅伯特·格雷戈里、喬根·G.克里斯滕森,《相似的結局,不同的手段:丹麥和新西蘭的契約主義與公務員制度改革》,載《國家管理》,2004年1月,第59—82頁。
(51) 克里斯托弗·胡德、馬丁·洛奇,《公共服務協約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