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來到他們的旁邊坐下,他倆便停止談論這些與案件有關的話題。
快到十點鐘時,鄭誠招呼女老板結賬。“我請客。”他對史久然說。
賬單送來了,一共七十多元錢。“這么多,宰得太狠了吧?”鄭誠說著,還是掏出那多錢遞給老板。
老板聽后不悅,對他說:“我這是明碼實價,工商物價都檢查過的。”
“你賺得可不少啊。”史久然說。
“勞動致富嘛,怕啥?”口氣很硬,顯然這女老板不知道這兩位著便衣的人的身份。
鄭誠和史久然也不去理會女老板的不悅,微笑著站起來,拿起公文包向外走去。
突然,鄭誠停住了,一個念頭在他腦子里一閃:“是呀,個體戶都賺不少錢,可是劉善清和黃貴榮的錢呢?”
沙川公安局關于黃貴榮的死的案卷材料中對這一點沒有任何說明。由于現場情況所顯示的一切都給人以奸情殺人的印象,所以,他們沒有從這個方面考慮問題。
他突然記起了“螞蟥”今天下午的供述中提到的:黃貴榮說她有錢,要和螞蟥一起逃走。
“很可能這就是解除開黃貴榮之死的突破口。和你一樣,我也不太相信殺死黃貴榮的就是‘螞蟥’那家伙。‘螞蟥’的話也許是可信的。”當鄭誠談了自己的想法后,史久然說道。
“其實,我們開始也把這一點列為犯罪者作案動機可能性之一。劉善清在縣城是個有名富翁,黃貴榮被殺,首先考慮的就是為財殺人。但是,現場情況使我們排除了這一可能性。”刑警隊長李志高仍然很熱情地為鄭誠和史久然介紹情況。“當時,在黃貴榮臥室的一個鐵制壁柜里,放著一萬多元錢。當我們勘驗現場時,這些錢還放在那里。若是為搶動錢財殺人,這些錢應該首先是犯罪分子獵取的對象。還有,黃貴榮身上戴著的金銀首飾,價值幾千上萬元,也都未被犯罪分子取走。從現場看,黃貴榮死時,明顯是為了不被強奸而進行過反抗,且又從其陰道中檢出了精液。因此,我們認為,黃貴榮之死與錢財關系不大。”
“除了那一萬多元錢外,在現場搜查中再沒有發現其它東西了嗎?我的意思是指除現金之外的存折、債券等。”鄭誠問道。
李志高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有,至少在對黃貴榮的臥室進行搜查時沒有發現。”
“我有這樣一個想法,劉善清作為沙川縣城有名的個體戶,他不可能僅僅只有這點錢。如果這樣,他一定還有錢存放著,或者存在銀行,這就應該有存折,或存放在家里,這就應該有現金;還有就是購買債券。就現場情況看除了那一萬多元現金及黃貴榮身上的金銀首飾外,我們并不知道劉善清是否還有錢,有多少錢,以及這些錢在哪里。”
李志高顯得有點尷尬。“這我們倒是沒有仔細查過。你知道,一旦確定了偵查方向對其它方面我們就不大深究了。……我馬上派人去黃貴榮家,進行全面細致的搜查,看是否能發現存折、債券等東西。當然,還有他的親屬,我們也要查詢。”
“好的,我們一起干吧!”
對黃貴榮家的再次搜查的結果,仍然沒有發現現金和存折、債券等物。劉善清的母親和黃貴榮的家人都稱,他們不知道劉、黃兩人到底有多少錢,以及這些錢放在哪里。
但是,也有一點新的發現。在一樓的房間里進行搜查時,當鄭誠挪開那個人造革的三人座沙發后,發現在沙發背后的木架和沙發內芯的包裹布上面,有一些暗紅色的斑點。原來這個房間墻壁的衛生墻是用淡黃色的油漆又重新做了的。而其它房間都是用一種淡綠色的涂料做的衛生墻。鄭誠想了一下,用小刀將沙發木架上的斑點小心地削割下來。
接著鄭誠又到公安向看守所詢問了劉善清的弟弟劉善明。
“哥嫂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們有多少錢。”劉善明說。“我也沒有向他們打聽。我上班一個月拿百來元的工資;他干他的個體,賺他的大錢。我也不想要他一個子兒。當然,他們總說在我結婚的時候,要送我一筆。我想送不送,我不稀罕他的錢。沒有他們的錢,難道我就不結婚了?”
“可是,在檢查你哥嫂的房子時并沒有發現很多錢。你是否知道,或者說是否猜測得到他們把錢放在什么地方了?存銀行,還是買了債券?”鄭誠又問道。
“這個我可不太清楚。我說過,我對他們的錢不感興趣。他們怎么樣擺弄他們的錢,我不可能知道。不過,應該說他們還是有點錢的。是不是都拿去販毒了?”
“哦,這是完全可能的。”鄭誠停了一下問道,“還有一個問題,你是否知道,你表弟李廣文在五六月份來過沙川沒有?”
“李廣文?……沒有,沒有聽說他來過。”劉善明回答道。
鄭誠點了一下頭。
“不過,”劉善明看著鄭誠沉思的模樣,又補充說,“也許他來過,只找我哥,沒找我。難道這與我嫂子的死有關?”
“也許吧,你知道,我們需要弄清一切有關的情況和細節。”
“那是,那是。”劉善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