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荷蘭人血腥征服臺灣少數(shù)民族

一 荷蘭人在臺實力不足

早在16世紀90年代左右，我國海商就從福建前往澎湖做買賣，在北港（Pakan，當時是指臺灣全島）互相交易，人民日往如鶩。1603年，福建漳泉漢人除知曉如魍港、加老灣、大員、堯港、打狗嶼、小淡水、雙溪口、加哩林、沙巴里、大幫坑等臺灣地名外，還往往通其語言。他們渡海前來，以瑪瑙、瓷器、布、鹽、銅簪環(huán)等物，交換“土番”的鹿脯、鹿皮、鹿角等物。16世紀第二個十年，閩粵沿海漁民往來澎湖及臺灣間捕魚的船只，每年最少幾十甚至上百艘。

△ 熱蘭遮城鳥瞰圖（約繪于1635年）

漢番交易密切 萬歷四十四年（1616年），中國大陸東南“瀕海之民，以漁為業(yè)，其采捕于澎湖、北港之間者，無慮數(shù)十百艘”;1620年代初，在臺灣北端雞籠已有漢人聚落；在臺灣西部平原約有1,500名漢人。由于許多人是暫時來臺從事漁撈、打獵或與“土番”交易，故在臺漢人人數(shù)會隨兩岸季風航期、漁期而增減。

1623年時，單是住在臺灣西岸蕭垅地方的閩粵漢人即超過1,000甚至1,500人。由于“土番”幾乎沒有航海經(jīng)驗，這些閩粵漢人就沿著海岸，從一個地方航行至另外一個地方，尋找他們進行交易，獲取利益。當時，每年單是從對岸大陸駛抵臺灣大員從事捕撈漁業(yè)的戎克船就有百艘左右，許多閩粵漢人還搭乘這些船只前往臺灣，深入內(nèi)陸采購鹿皮、鹿肉。故17世紀初期，漢番的交易與接觸，已相當廣泛與密切。

荷蘭人登陸臺灣強行征稅 荷蘭人于抵達臺灣大員的第二年（1625年），就在該地設立大員商館。當時在大員奧蘭治（Oranje）堡壘（正在建筑中的簡易城堡，后改名為熱蘭遮城）與“德弗特”號船上的荷蘭人，總共才250人，居然就向來大員的其他商船（主要是一些中國商船和兩艘日本帆船）征收船貨的出口稅，其行徑如同強盜至陌生地方占山為王，就地強收買路錢。

然而，荷蘭人在大員征稅與否，是視被征稅者的實力強弱而定。例如1625年荷蘭人在大員征稅的舉措，引起在這里的日本人的反抗，荷蘭人就準許暫免征稅。1627年決定不向日本人征收關稅，但次年（1628年）又決定要向在大員貿(mào)易的日本人征收費用。

對于“土番”，荷蘭人初抵大員（1625年），為避免與臺灣本島的“土番”為敵，乃與他們保持友好往來。當時，荷蘭人還用15匹花布向新港“土番”購買赤崁地方建立市鎮(zhèn)（普羅汶蒂亞市鎮(zhèn)）。也就是說，荷蘭人承認“土番”的土地所有權(quán)。當時，巴達維亞方面曾要求大員長官向蕭垅等社課稅。但因“土番”經(jīng)濟情況不佳（處于原始生活狀態(tài)），故大員商館反對向“土番”征稅。

荷蘭人在臺灣實力不足 1626年時，荷蘭東印度公司駐守在東印度（遠東）的白人，摩鹿加（Moluccas Is，印度尼西亞東部之摩鹿加群島）約400人、安汶357人、班達300人，巴達維亞有士兵360人（商人和手工匠等除外）。以如此薄弱的人力，占領如此遼闊的地區(qū)，荷蘭人也自知力不從心。是年底，荷蘭人在大員的水陸人數(shù)總計僅240人，這些人除需派駐守衛(wèi)城堡外，還需配置在三艘船上。故荷蘭人在向其荷蘭總部上呈的《東印度事務報告》中，就坦言其人力遠不足以保護公司在大員地區(qū)的安全，并要求增派白人。此外，公司（大員商館）當時還面臨以下三大困境：

1．中國沿海海盜猖獗，使得對中國的貿(mào)易難以展開。

2．西班牙人于1626年占領臺灣北部。

3．濱 田 彌 兵 衛(wèi) 事 件（1628年）所衍發(fā)的荷日嚴重貿(mào)易糾紛。

可見，那時荷蘭東印度公司是陷于極為不利的處境。雖然荷蘭人當時在臺灣的實力不足，處境不利，但公司鄰近大社，如新港（臺南新市）、蕭垅（臺南佳里）、目加溜灣（臺南善化）與麻豆（臺南麻豆）等“土番”是各自為政，互不隸屬的，故荷蘭人乃利用其間恩怨，拉一社，打一社，分化周旋于各社“土番”的沖突紛爭中。

△ 1629年簡·加布蘭茨·布萊克（Jan Garbrantsz Black）繪制的大員一帶海圖

攻擊目加溜灣 1629年6月，麻豆社襲擊殺害至該地搜捕中國海盜的52名荷蘭士兵，并視此次襲擊為無上光榮，且向其他各社夸示勇武。那時，荷蘭東印度公司雖痛感應懲罰該社，但因?qū)嵙Σ蛔阋赃h征麻豆，乃轉(zhuǎn)而于同年11月23日派出230名武裝人員攻擊目加溜灣，并放火將該社大部分燒毀。是役，間接震懾麻豆社，故麻豆與目加溜灣兩社于12月2日派員向荷蘭人請求和好。

征伐小琉球 荷蘭東印度公司“金獅”號于1622年10月在小琉球島（Lamey，屏東小琉球）遇險，約50名船員逃生登陸上岸后，與該地島民纏斗兩天，殺死該地“土番”約40人，但最后自身也全部遭小琉球“土番”所殺。大員長官普特曼斯于1633年10月22日在福建金門料羅灣被明鄭水師擊敗后，11月又率殘兵征伐小琉球。因島民逃入山穴，荷軍僅將島上小屋、園地及少量糧食焚燒破壞后便離去。當時除麻豆外，蕭垅、新港及大員等地“土番”均曾隨荷軍出征，故荷蘭人認為麻豆社不派人參與該役之舉，及其之前曾殺害52名荷蘭人士兵一事，均大為損害荷蘭人在大員地區(qū)的威信，乃商議出兵征討，但因兵力不足作罷，并決定待巴達維亞援軍抵大員后再行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