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內心雖然矛盾，但想歸想，做歸做。

他的生活還得繼續，于是第二天苦竹又和大哥去了王大處上工了。

苦竹認為這就是他的命，也許這一輩子都他無法擺脫。

想到這些，苦竹心里也就釋然，情緒自然也就好轉了。

這一天，他和往常一樣來到王小那里領工。他的工作現在都是由王小每日攤派給他。

…

而此時，王小正在為一件事發愁。

“四兄弟來了，來來來，請坐請坐。”見苦竹來了，王小趕緊說。

苦竹見他這樣說話，覺得很奇怪。

平日里都是大呼小叫的王小今天怎么變了個人？

苦竹想，肯定又有什么大家不愿意干的活安排給他，他倒也不怕。

“王哥，今日有什么事安排與我？也不必繞彎子，直說就是。”

“哈哈，還是兄弟爽快，來來來，坐下說。”王小邊說邊拍了拍他旁邊的凳子。

苦竹便挨著王小坐下。

“兄弟來這上工幾年了？”王小問。

“快5年了，我來時不滿15歲，現在都19了。”苦竹答。

“時間可過得快，瘦弱的孩子變成大人了，那也該干點大活了，你說是不？”王小說。

“是的，王哥不必再把我當成孩子。”苦竹說。

“好好好，有兄弟這句話，我就放心。”

王小接著說，“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這次只是要你出一趟遠門。”

“去哪里？”

“廣州。”

“做什么？”

“還能是什么？肯定是運送這個呀。”

王小沒有說“鴉片”，而是邊說邊用手換成了數錢的樣子笑嘻嘻的在苦竹面前晃。

“為何要去為么遠的地方？”

苦竹面無表情。

“說起這個，當家的（指王大）說，還不是怪那個洋人麥勞，你不知道吧，他賣給我們的價格比在廣州貴一倍不止。”

說這話的時候，王小有些激動，但隨即又平靜下來繼續說，

“并且這次不是你一人去，還有幾人和你一同去，你只負責趕馬運貨就行，其他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

后面王小又和給苦竹許諾了這次去的許多好處，說了很多回來后的打賞等事。

苦竹聽到這些并沒有答話，只點頭稱是了。

王小見苦竹答應了。

同意苦竹回家收拾行李，好準備出發。

苦竹從王小哪兒出來后，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先去了老二哪兒。

他一直擔心他二哥的情況，他知道那鴉片癮不是那么好戒的，臨走前他想去看看。

苦竹剛到老二家門口，就看見張氏正從屋里用手捂住臉，哭著出來。

苦竹一見如此，趕忙上前：

“二嫂，怎么了？

二嫂！”他連喊了兩聲，張氏才注意到有人喊她。

張氏抬頭見是苦竹，便趕緊用手邊擦掉眼淚。

“你趕緊去救救你二哥吧，他已經瘋了。”

苦竹一聽二嫂這樣說，趕緊跑進屋里。

老二此刻正坐在地上。雙眼迷糊，滿手是血，頭不停在墻壁上來回撞，嘴里也不停的說些讓苦竹聽不懂的胡話。

苦竹趕緊上前拉住老二。

二哥肯定是鴉片癮犯了，正想用皮肉的痛來幫助戒掉心中難忍的鴉片癮。苦竹想到這里，就立即請張氏拿繩子來。

一會功夫后，苦竹就將老二綁了。

此時的地上的老二已經不能傷害自己了。

只見老二一會痛哭流涕，一會淚流不止，一會大喊大叫。

苦竹他們也愛莫能助，只有看著他。

約一時辰后，老二才逐漸平靜下來。

看見老二這難受的樣子，苦竹內心也很自責。但他也沒有什么法子。

見老二好了，苦竹偷偷拿了兩塊銀元遞了嫂子準備轉身離開。

見苦竹要走，老二就說：

“四弟來了，今天讓你見到丑態了，我真是丟人啦！癮一犯便覺得什么也無所謂了。”

“你今日來是有什么事嗎？”老二繼續問。

聽到老二這樣問，苦竹才想起今天來的目的。

“我明天要出趟遠門去廣州了，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過來和你們說說。但一時卻忘了說。”

苦竹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哦，原來是這事啊。”

老二有氣無力，“那還能見到你嗎？”

苦竹聽到老二這樣說，覺得老二有些奇怪。

老二為何這樣說，苦竹抬頭看了看老二，發現老二說這話不像是開玩笑。

“我是去運貨，完了就回來，只是時間長點，哪里不能見呢！二哥你不要說胡話。”

完了苦竹又說了些安慰老二的話，要老二一定要堅持戒下去。

老二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從老二家出來后，苦竹覺得心里難受。

那種感覺令苦竹非常失落。

苦竹不敢多想，此時他已經覺得頭暈目眩，便高一步矮一步的朝家走去。

那天晚上，苦竹沒有見到胡才他們，便只能把在二哥家看到的情況隱瞞。

他只對母親和妹妹說了些照顧自己的話和把他明天要去廣州的事告訴了她們。

秀蓮隨后又叮囑了苦竹許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