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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情
  • 梁峰
  • 6586字
  • 2021-06-04 19:42:58

第八章

姚銘盛是在組織的培養和領導的關懷下一帆風順地走上了今天的領導崗位。而今他想靠編織人事網來維護他的既得利益和滿足向上爬的私欲。在工作組撤離后,眼下他正抓緊謀劃著分三步走來實現自己的欲望:一是拋出幾個馬前卒來探風尋路,二是搶占一把手的高位,三是驅程扶親。這第一步已經如愿,座談會之后他的這種設想更強化了,在關鍵的時候沒有人幫腔是要丟人現眼的,現在該是兌現第一步了。于是他找來張澤明,責令他馬上召開個老干辦會議,讓老干部總支書記列席,正式宣布他們的任命。上任后,張澤明屁股坐在黨辦,在盯住趙倩和馮一夫的同時,要多留心全院中層以上干部的動向。至于老干辦,讓王連生看攤,一定要把李靜給拽住,別讓她跑到陸坦那邊去就行。他警示張澤明,老干辦的那幾個人也別小看了,都挺難擺弄的,挑頭的就是田鋒。那里還有個里應外合的問題,陸坦能老實嗎?張旭東能老實嗎?前幾天的座談會就看出來了,連老態龍鐘的石成也跟著起哄,這些人好干那些狗咬耗子的事,今后干啥腦子里得有根弦才行,說話要分場合,辦事要有分寸,免得給他們留下什么話把。還得注意從老干部中物色幾個與這些人唱對臺戲的人,關鍵的時候得像個消防員的樣子才行,沖得上、噴得準、滅得快!

張澤明懷著滿腔的喜悅帶著“圣旨”回到老干辦安排會議。

王連生提前把汪遠、陸坦和張旭東接到老干辦,李靜忙著端茶送水,大家嘮得正熱鬧時,姚銘盛破門而入,與汪遠等人握手寒暄。人們坐穩后,張澤明宣布開會。姚銘盛假稱是根據老干部座談會的意見,為了加強黨辦和老干辦的領導,任命張澤明為黨辦副主任兼老干辦主任,側重抓全院的人事任免,王連生為老干辦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他說到這兒有意地停頓了一下,等待著大家的掌聲,可他怎么也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人們鄙視的眼神,聽到的竟是人們反感的噓聲。他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念叨下去,為了培養年輕女干部,任命李靜為老干辦副主任。他打算再說幾句要大家多支持她的話,可是同樣沒有想到的是,他剛要張嘴,人們便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把他搞得暈頭轉向。他只好順水推舟地跟著表示祝賀,并希望大家今后要多支持他們的工作,一定要關愛年輕干部的成長,至于今后的工作,前輩們比誰都清楚,只能從學院的實際出發,量力而行。座談會的意見,他已向黨委做了匯報,委員們一致認為大家的意見很好,是對黨委的愛護、對老干部工作的關心,但是不能犯急,不能好高騖遠,要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最后他感謝老同志對工作的關心和支持。

張澤明因主持會議的原因,當姚銘盛講完之后,該是他第一個表態了??墒菚龅臍夥詹坏貌皇顾o張起來,事先準備的幾句套話顯然是不好用了,他心里明白,在這種尷尬的場面下就是叫干爹干娘,人家也不會買賬的,只好硬著頭皮蒙混過關,說什么組織上對他的信任就是對大家工作的肯定,他代表全室同志感謝黨委云云。王連生緊隨其后,要求大家支持他的工作。

會場一時靜悄悄的,人們在等待著李靜的表態,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衫铎o卻穩坐釣魚船,不動聲色,心想這樣下去,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張澤明這些人的犧牲品。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姚銘盛急著讓她發言,這時也不允許李靜再多想什么,她定了定神,講了讓姚銘盛既掃興又失望的話:供職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恐怕都想早一天能升個一官半職的,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因為這是衡量一個人在事業上的成績的重要標志之一,而這方面正是她心中的一個最大的遺憾,她認為這個標志性的烏紗帽猶如泰山壓頂般沉重,她遲早是要被壓垮的,她建議組織上收回這個成命,把這頂帽子戴在室內任何一位老師的頭上都是理所當然的,自己不過是顆種子,最需要的是土壤中保有的溫度、濕度和外部的光照,否則是無法生根、發芽和成長的!陸坦對這個任命很是詫異,他問姚銘盛現在任用干部都是憑什么條件。姚銘盛吞吞吐吐地回著話,說是和陸坦在位時一樣,憑什么熱愛崗位啦、政績突出啦,等等。田鋒有點兒氣憤地說,按照這個條件就是李靜一個人合格,姚銘盛卻南轅北轍地應付著,說如果她不合格也就不任用她了。他的所答非所問,惹來眾人的大怒,有人質問他提干都有些什么程序,他含而不露地說什么還是老規矩,這是組織上掌握的事。陸坦揭了老底,如果是老規矩,就應該是部門推薦,群眾評議,人事審核,黨委批準。于是,大家疑惑著,議論著,既然是這樣,這幾個人的任命怎么誰都不知道呢?姚銘盛在理屈詞窮的時候只好以職壓人了,他說特殊情況可以例外嘛!

“你不聽群眾意見是小事,把有的人的‘政績’給漏掉了可是個大事??!”田鋒戲言道。

“誰的政績?”姚銘盛往上推了推眼鏡斜著眼問道。

“這還用問嗎?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要不是張澤明和王連生,還有誰能對得起你呢?”

“你說的是什么政績?”

田鋒壓著火說:“拽褲腰帶唄!”

“你可以說明白點兒,誰拽誰的褲腰帶啦?”

“不必讓我說明白了吧,這恐怕姚書記比我清楚多了。你想想看,反正我是拽不上別人的褲腰帶,更沒有人拽我的褲腰帶就是了!”

在座的人一時發愣,繼而恥笑。

當張玉梅等人要求姚銘盛具體擺出張、王的所謂政績讓大家學的時候,張旭東這時的插話救了他的駕,他勸姚銘盛應該吸取教訓才是,如果不是健忘,前幾天陸坦同志在老干部座談會上的建議該是記憶猶新的吧,今天清楚了,不但不征求老同志的意見,就連老干辦的同志也沒理睬,這就不能不自食苦果了。要知道,對老干部工作者的升任聽聽老同志的意見,就等于給領導正確決策多鋪了一條集思廣益的路,這有什么不好的呢?這里請不必擔心老同志要瞪大眼睛去搶什么人的權位,這可能嗎?其實這些話姚銘盛是打心眼兒里不愿意聽的,因為給他擋了駕,不得不說還是老同志有內涵。他又主動請汪遠指教,而汪遠覺得這樣僵持下去不免過于滑稽,既然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再說什么也是無濟于事的。但是,他深感憂慮,改革開放都十多年了,這飛沙走石和污泥濁水的來勢還這么兇猛,真是令人不解。他特別強調了單靠領導個人的意志決策,歷來就是一個大忌,不把根子挖掉,什么“拽褲腰帶”啦,什么“特殊情況例外”啦,會像影子那樣緊隨物移,最終是要葬送自己的。他最后說,好了,良藥多半是苦口的,但要深思卻是必要的!

姚銘盛對老同志的發言佯裝肯定,聲稱自己今天是代表黨委來宣布決定的,無權解釋什么,至于老干辦的工作,要按照座談會的精神做個安排,能辦的事要辦好,不能辦的事,要向老同志交代清楚,相信大家是會理解的。他剛要宣布散會,陸坦又補充了幾句,對于老干辦的工作,他認為姚銘盛講得對,就是要從老同志的實際出發,從學院的實際出發,要做到這一點,就要能和老同志打成一片,多聽聽他們的呼聲,多問問他們的疾苦,多看看他們的行蹤,多幫幫他們的困難。李靜說得好,她最需要的是溫度、濕度和光照,而老同志這個群體,就是一方不缺溫、不少濕、不欠光的肥沃土壤,歡迎李靜在這里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歡迎張澤明和王連生在這里腳踏實地、悉心敬業,也歡迎銘盛同志能常來這里尋根念祖、施舍親情才是。

姚銘盛聽罷一再表示感謝,宣布散會。

會后,王連生開車送汪遠等人,張澤明習慣性地到了姚辦,其余的人聚在一起,繼續議論著任命的事。田鋒怕李靜有什么誤會,鼓勵她不要推辭任命,幾個大哥哥大姐姐會全力支持她的工作,一定要干出個樣來,為老同志爭口氣。劉順有些疑惑,李靜平時總和他們唱反調,怎么還能讓她當頭頭呢?張玉梅遞上話,這還不清楚,李靜善于以理服人,關鍵的時候想利用她做擋箭牌唄!田鋒認為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過是利用罷了。聽說是利用,李靜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從未想過要當或能當這些人的工具,而今真的要成為他們的犧牲品了。她越想越可怕,說大家的分析有道理,他們就是要離間自己和大家的關系,把她孤立起來,誠心不讓她做人的,她要下決心辭掉這個官銜。田鋒等人一再安慰她,這么多年了,誰不了解誰,她不是拉幫結伙、搞歪門邪道的那種人,誰也不會上那些混混的當,再說大家沒有不服的,就是在室里當一把手也完全夠格,從家里到家外,沒有人會絆她的腳,正像陸坦說的那樣,老干部這塊土壤有溫有濕,是肥沃的,今后一定要在她的領導下,勤奮耕耘就是了。聽了這些暖心窩的話,李靜的情緒有些緩和,簡單表態之后問,陸坦在歡迎姚銘盛時提到尋根念祖是什么意思。幾個人之中能理解此話本意的還只有劉順一個人,這是因為他對姚銘盛的身世略知一二。當年姚銘盛是清華大學理工科畢業分配到本院的高才生,表現一向突出,地位扶搖直上,也許是他的發展過于一帆風順了吧,漸染高傲,目中無人。姚銘盛的祖籍在山東,準確一點兒說,他是山東某地一個孤兒院的孤兒,由于戰爭年代的“拉鋸”,孤兒院在當年就已經不復存在了。而陸坦之所以如此深情寄語,就是企盼他能把所有的老年人都視為自己的親人,以找回自己的親情。聽了劉順的述說,幾個人都靜了下來,而李靜雙眼都濕潤了,不時地擦著淚花,心想,陸坦真不愧是優秀的黨務工作者的代表,是思想工作的大家。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破了寂靜,原來是張澤明讓李靜和王連生到姚辦去。

王連生送完人回來后,李靜和他一起到姚辦去了。

姚銘盛有個習慣,每一次會后,總要找他的親信讓他們說說感受,但是這次來的人不同了,多出個李靜。當姚銘盛讓幾個人談體會的時候,不知深淺的王連生搶先發言,說今天本來是個喜慶的日子,讓陸坦給攪和了,一會兒用提干程序來挑動大伙,一會兒教訓人好好敬業,一會兒又讓姚銘盛到老同志那里去找老祖宗,就是坐在車上也不放過他,讓他在今后的工作中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尤其是李靜的意見。就這樣攪和來攪和去的工作還怎么干?不如給自己多鬧點兒待遇算了,烏紗帽誰愿意戴就拿去戴吧!他講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心里話。張澤明覺得王連生講得有道理,而且他倆命運也是相同的,黨辦的兩個頭頭和他們手下的人馬都是陸坦的親信,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躲不過他們的眼睛,在這樣的地方工作,腿和胳膊都沒法施展,大有甕中之鱉的感覺。姚銘盛心想,真是一對窩囊廢,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長吁短嘆地提示李靜講講感想。李靜先是請辭任職,接下來她毫不隱諱自己的觀點,直言相告。她認為兩位主任的看法只能說是可以理解,但是不敢茍同,請試想,不按程序任用干部是對的嗎?讓大家悉心敬業又錯在哪兒?還有,他希望姚銘盛到老年人中間找回親情又有什么不好的呢?說到這兒,她反問張、王二人,到底怎樣才能正確判定一個人的是非曲直呢?二人閉口不答,李靜只好自問自答了。她首先贊賞兩位主任的坦率,繼而說明自己由于涉世太淺,管窺蠡測,對許多人和事還看不懂,請在座的領導原諒她的無知。但是,她認為事情的真偽對錯是要靠人們的實踐而不是什么權威來驗證的。她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明確表示自己很贊賞陸坦在會上的言談話語,他不僅對他們寄予了厚望,而且還有溫馨的祝愿,不僅人情味十足,也指明了踐行的方向,這樣的深情寄意,她相信有良知的人們是不會反對的。姚銘盛聽了李靜的反駁之后,告誡張、王二人,李靜講得對錯姑且不說,至少得有個堅強的自信心才行啊,總不該戰鼓未響人先趴下了,難怪人家如此質疑。他話鋒一轉說,這里還有個思想不平衡的問題,那不過是流行性的“紅眼病”的表現,是“大鍋飯”的產物,也到了下狠心改一改的時候了,以此為張、王打氣壯膽。關于今后的工作,他特別強調了三個頭頭定下來就干,不用找這個拜那個的,那種所謂的民主,不過是無政府主義的翻版,讓它見鬼去吧!

幾個人的會后會也就這樣扯得不明不白地散去了。

姚銘盛編織的人事網,怎么也沒想到阻力還這么大,僅僅是第一步拋出的馬前卒就遭到了如此強烈的抵制,往后還會是個什么樣也就無從知曉了。看來要織成個得心應手的大網需要認真對待,重點應該放在自身,只要能把自己這個網綱定下來,其他的網眼網扣也就不在話下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人仕途,自有門路。姚銘盛馬上想到了老同學、教委任免司司長楊波,何不趁今天晚上請他去按摩院的機會好好通融通融?

提起按摩院,姚銘盛的心跳就加速,就像喝了老白干后反勁似的,不去不知道,去過第一次的人必定想去第二次、第三次……盡管那里的俄籍按摩小姐手法不敢恭維,可是她的動作卻是不拘小節、大開大放,能使你徹頭徹尾地領略一把異國的風情。

天早早地黑了下來,夜明燈在閃爍中爭相亮起。正值下班的當口,車流不暢,人頭攢動,唱主角的自行車左拐右躲地來往穿梭。王連生開的幾乎是輛牛車,只能是隨波逐流地蠕動著,姚銘盛按捺著急切的心情陪楊波嘮著家常,張澤明講著按摩院的沐浴佳肴和摩挲妙趣,引誘得姚楊兩人垂涎三尺,心情更加急切。張澤明突然問姚銘盛先吃飯還是先按摩,他幾乎不假思索地就說先務虛后務實吧。楊波說客隨主便,可以先精神后物質嘛,放松完了還能多吃點兒。說話間車終于到了目的地,在前廳等待安排的時候,楊波把一個最新的信息告訴了姚銘盛,聽中組部的熟人講,科技綜合部原擬重用崔羽,后改派到學院任職,不過現在還沒最后定下來,因為有人檢舉他在學院搞評估期間有受賄行為,正在核實之中。姚銘盛聽到這兒算是松了口氣,他說這個事早就聽說過了,只怕別人說他要爭什么也就沒反映,現在看是不是有點兒官官相護啊,也說明他真有問題,部里不敢用就下放到學院來了!楊波也鬧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便隨聲附和著,不過他還是安慰著姚銘盛,他要繼續向有關方面陳述意見,把老革命一手培養的姚銘盛推薦上來,并告誡他少樹敵、多交友,干出點兒有轟動效應的大事來。姚銘盛頻頻點頭。這時服務小姐過來引領他們到各自的按摩室去了。

幾個人從按摩室出來時,個個腹肌貼背、筋疲力盡,立即走進餐廳,點了飯菜,誰也顧不上謙讓,便狼吞虎咽地鬧了個酒足飯飽,當王連生把每個人送到家時已是深夜了。

王連生回到家里,急三火四地脫掉衣服鉆進被窩,已經是后半夜了,可他躺在那里還沒有一點兒睡意,便輕輕地晃動深睡中的老婆夏云濤,讓她醒醒,自己有好事相告。早已習慣丈夫夜貓子生活的夏云濤,哼哼了幾聲翻個身又睡過去了,王連生這時一只胳膊插進夏云濤的脖子底下,另一只胳膊摟過去,繼續晃動她快醒過來。

“去你的!”半醒半睡的夏云濤甩開王連生的一只胳膊不滿地說,“夜貓子還有時有晌,你可倒好,總是三更半夜回來,煩死人啦!”

“你別不高興,有好消息,我升了,我升了!”

“你生(升)了,生瘡了吧!”

“你看不起我。我升官了,是老干辦的副主任,你得好好犒勞犒勞我!”說完他抱住夏云濤的腦袋就吻個沒完。

夏云濤掙脫著說道:“真沒想到,幽魂還能當什么官!”

“你怎么和陸坦的口氣一樣,總是在門縫里看我?!?/p>

“哪個陸坦?”

“是剛離休的黨辦主任,現在又當上了老干部總支副書記。這個人就好管閑事,從不拿我當人看?!?/p>

“啊,是他呀,你必是把人家給得罪了。”

“怎么會呢?就是姚書記也沒放在他的眼里?!?/p>

“算了吧,我看還是你們這些人理虧。我問你,前些時候給我的項鏈是哪兒來的?”

“你為什么想問這個事?我一不偷,二不搶,怕什么?你要是戴這玩意兒覺得發燒,給我拿去送人好了!”

“我怎么就不能問這個事呢?人家問我哪兒來的我都不知道,問我多少錢買的我也不知道,這不是瞪著眼騙人嗎?如果你不告訴我,說明這東西不是好處來的,你愿意給誰就給誰!”她邊說邊順手從床頭柜里拿出個紙包扔給了王連生。

“你少給我裝大瓣蒜好不好?本來拿你是當人看待的,你還總往牲口圈里拽,真是個不知好歹的玩意兒!”

夏云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怒火沖天地說:“你是個好玩意兒,老是半宿半夜地回來,不知又到哪兒去沾腥味啦!”

兩個人坐在床上吵來吵去,驚醒了上中學的兒子王旭,他從被窩里爬出來站在門口說道:“你們三更半夜地吵什么?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夏云濤哄著說:“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快睡覺去!”

“老這么吵我睡得了嗎!”

王連生怕事鬧大了趕緊皮笑肉不笑地說:“啊,沒事,是別人老說爸的壞話,你媽問我是不是得罪人了嘛?!?/p>

生性好斗的王旭瞪大眼睛問道:“是誰?”

“說你也不認識,是……是剛剛退下來的黨辦主任。”

“啊,知道了,是不是好管閑事的那個人?他還這么缺德啊,這樣的人還不教訓教訓他!”

“你怎么知道他好管閑事?”

“聽你說的唄,你在家還少叨咕他的破事啦?”

“這個人可夠壞的了,我這次當上老干辦副主任,他還挑動別人說我的壞話,他才下來這么幾天就把老干辦給攪和得烏煙瘴氣了。”

夏云濤氣哼哼地說:“你和孩子說這些干啥?真沒有出息,要不睡覺到外邊說去!”

“好了,好了,睡覺去吧!”王連生軟了下來。

夜半三更的一場小風波算是過去了,可隱藏在深處的暗流是什么,善良的人們也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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