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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幫大亨 (1)

  • 信仰
  • 李鵬飛
  • 4130字
  • 2014-07-04 15:28:08

“同志們來的蠻早的嘛!都吃過早飯沒有?可能國民黨反動派知道我吃飯不定時,所以最近連我吃夜宵的時間都給我留出來了啊!”伍豪微笑著,兩手手心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都坐下。他的開場白是那么地幽默風趣,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么我們就進行第一次集訓,先請伍豪同志給大家上課。”王庸與伍豪說了幾句,然后向大家說道。

培訓的內容有些是李隱峰在“契卡”時就掌握了的,有些卻是我黨根據這段時間以來在上海的對敵斗爭實踐中總結和創造出來的。但不同的是,在蘇聯學習期間讓李隱峰感到枯燥乏味的內容,從伍豪和王庸的嘴里講出來就變得幽默有趣多了。

李隱峰忽然想起了安德烈教官給他說過的話:“作為一個執行特殊任務的人,無論怎樣偽裝也是有紕漏的,但是自身的魅力卻往往可以彌補這一點,這是一個天才的特工才能擁有的境界。”

李隱峰原來并不是很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看看眼前的伍豪與王庸,李隱峰卻忽然悟到了。

課程在繼續著,待伍豪講完基本的工作綱領和目的,王庸又給大家系統地講了一些項目。分別是熟悉上海的所有路線,就是各個街道和里弄的名稱;摸清警察、憲兵、特務機關、巡捕房和各幫會的具體情況;學習易容術,以便偽裝自己來對敵人進行偵察和監視;學習破譯敵人的密碼和用各種技巧完成密抄工作;情報的傳遞方式及應用;開鎖的技巧……等等。

這些課程講了二十九天,在這二十九天的時間里,他們的培訓地點搬了又搬,換了又換,期間還險些遭到租界巡捕的搜查。

月6日,晚,19:02分,上海愛多亞路、于恰卿路、敏體尼蔭路十字路口——大世界游樂場。

這里是上海最繁華的地方之一,更位居上海最危險的地方之首。周圍高大的西式建筑上的霓虹燈在夜空下閃著曖昧的光,這些斑斕的光聚在一起,暖暖的有些讓人發醉。紙醉金迷是這里的最好寫照,燈紅酒綠將這里變成上海的一個縮影,這里就是上海婦孺皆知、風云際會的“大世界游樂城”。

每到華燈初上的時候,“大世界”門口總是停滿了各色頂級轎車和密密麻麻的黃包車。這里吃、喝、玩、樂、賭一應俱全,是一個當時享譽中外的頂級娛樂場所。十里洋場的冒險家們厭倦了白天緊繃著的每一根線,厭倦了爾虞我詐的險惡江湖,一到夜晚這里就成了他們聲色犬馬的奢華場所。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曉色朦朧轉眼醒大家歸去,

心靈兒隨著轉動的車輪。

換一換,新天地,別有一個新環境,

回味著,夜生活,如夢初醒……”

黃宛鶯一雙杏眼望著臺下和二樓包廂里的這些名流大亨,明眸中并不曾帶一點點的秋波,但臺下無數色迷迷的眼睛卻盯著衣著華貴旗袍的黃宛鶯高聳的胸脯和豐滿的大腿。這天籟般的歌聲從黃宛鶯的朱唇皓齒里灌入前面的落地式麥克風,然后通過喇叭飄揚而出。金碧輝煌的會場里星光閃耀,不時地有人來給黃宛鶯獻花。一曲終了,黃宛鶯滿懷已是抱不住了的怒放的鮮花,博得臺下一片熱烈的喝彩聲。

二樓經理室的窗前站著大世界的老板邵楚九,他看著這些大亨名流被黃宛鶯迷得神魂顛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小黃鶯唱的不錯啊!”邵楚九向身后的歌廳經理說道。

“是的,是的。”歌廳經理唯唯諾諾。

“但是她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前面已經引爆過幾次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又被引爆。”邵楚九的一番話好像在自言自語,但是歌廳經理卻已會意。

試問在這個看似波瀾不驚的上海灘,哪一個交際名伶不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呢?那些平日里刀光劍影的大亨,一入了這些娛樂場所就像換了個人,但是每一個漂亮的臉蛋都會像一顆炸彈,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讓他們因此爭風吃醋,打得頭破血流。

“咻,咻……”會場里不但有熱烈的喝彩聲,也有人手指插進嘴里打起了尖銳的口哨。

“嗯?”二樓包廂里叼著雪茄坐著的黃錦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只是從包廂里向下微微探了探身子,輕輕地從鼻孔里“嗯”了一聲,旁邊站著的幾個保鏢馬上會意,快步走到臺下那個站起身來打著口哨的那群流氓身邊。

“誰打得口哨?”幾個黑衣保鏢半句廢話都沒有,冷冷地問道。臺上的黃宛鶯和旁邊的眾大亨目光全部集聚到這群人身上,整個場子里頓時鴉雀無聲。

“是我,怎樣?”一個渾身上下透露著驕奢不羈的紈绔子弟站起來半仰著臉說道,他周圍的幾個穿著背帶褲、戴著鴨舌帽的保鏢也站了起來,兩幫人對峙著。

“小赤佬,阿拉讓儂吃不了兜著走!”為首的黑衣保鏢一聲令下,后面的幾個保鏢立即上去與對方的人馬一頓拳腳,一時間觀眾席上花生、瓜子、水果滿天飛;桌子、椅子、沙發滿地倒。惟獨在座的幾個大亨與手下泰然地坐在那里,臉上還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因為這種場面對他們來說比吃飯還平常。

紈绔子弟和他那幾個保鏢哪里是久經沙場的黃錦融保鏢的對手?沒兩下他們就被打得哭爹喊娘,有幾個小流氓已經鉆進座椅底下去了。

臺上的黃宛鶯和那些伴舞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歌廳經理向“大世界”老板的房間里跑去,不一會兒“大世界”的老板邵楚九就親自來到了黃錦融的包廂里。

“呵呵,黃老板?多日不見,儂還好啊?”邵楚九站在黃錦融背后問候道。

“哎呦!原來是邵老板,儂好啊!”黃錦融回頭一看立即起身笑道。

“呵呵,黃老板今日是不是想看‘全武行’啊?怎么跟幾個小癟三過不去?誰打擾您的雅興啦?是不是‘小黃鶯’唱的不好?那沒關系,我再給儂換一個節目,儂今晚的花銷阿拉全包了,儂看怎樣?”邵楚九笑咪咪地說。

“哎,邵老板這是講哪里話啊?真是羞煞我黃某人了。剛才下面那幾個流里流氣的小癟三向黃小姐吹口哨,我叫幾個弟兄幫你教訓了他們一下,沒想到勞煩邵老板親自過來了。實在對不起啊!我這就叫他們回來!”黃錦融曉得這“大世界”老板邵楚九也不是一般人物,每天這么多上海灘的“頭面人物”來這里捧場,說明邵楚九本事是很了得的。于是黃錦融立即朝下面咳嗽了兩聲,混亂就如風卷殘云一般馬上平息了。

“那好,我去另安排一些好節目,黃老板繼續欣賞,我就不打擾了啊!”邵楚九說罷與黃錦融笑著告辭了。

“儂趕緊叫人把下面打掃一下,然后去安排幾個‘有意思’的節目,叫黃宛鶯先下去吧!”邵楚九向站在一旁的歌廳經理吩咐道,然后就回辦公室去了。

歌廳經理趁下人打掃劇場的時候,親自去觀眾席給列坐的大亨們道歉,又換了一個魔術表演,這場風波才算平息。

那個紈绔子弟臨走也不忘撂下句狠話,摸著紅腫的臉沖二樓包廂里的黃錦融叫道:“你記著,這個仇我早晚找你報!”然后就在眾保鏢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

“剛才我黃某人喝了點酒,打擾了各位朋友的雅興,今晚各位的花銷包在黃某人一個人身上了,大家不要介意哈!”黃錦融站在二樓包廂里朝下面宣布。

黃錦融的“白道”身份是鼎鼎大名的法租界第一個華人探長,但“黑道”身份卻是舊上海赫赫有名的“三大亨”之一,青幫的“老爺子”。他深知在上海灘處事不單要憑“實力”,更要靠“技巧”,所以出手一向闊綽,也因此上海灘“黑白”兩道沒有不買他的帳的,多少其它幫派的大亨都要敬他三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黃錦融一跺腳,上海灘都要抖三抖。

二樓其它包廂里的名流大亨聽罷都探出頭來向黃錦融點頭致謝,臺下幾個一直坐著的大亨也都朝黃錦融面帶笑容地拱手作揖。隨著一聲炮響,舞臺上“大變活人”的魔術正式開始,諸多觀眾也都陸續就坐觀看了。

但是黃錦融沒有注意到,二樓一個包廂里一位男子對他的“好意”似乎無動于衷,剛才那么多名流大亨們向他致謝,唯獨這個男子面不改色地翹著二郎腿坐在包廂里,他的身后也有幾個保鏢。

“去給黃小姐請上來。”黃錦融向手下吩咐道。

“黃小姐,我家老板有請。”一個保鏢走到后臺化妝室里朝正在卸妝的黃宛鶯說道。

“你家老板是誰呀?”黃宛鶯邊卸妝邊問道。

“黃錦融黃探長!”

“黃探長?不好意思哦,我不認識,我要走了。”黃宛鶯故作茫然地答道。

“黃小姐是不給我家老板面子嘍?”保鏢不悅地說道,語氣變得硬了起來。

“那我就去看看好了。”黃宛鶯想了想有些勉強地說道。她深知自己即使容貌再出眾,歌喉再美妙。說到底也只是一介歌女。而要想在上海灘立足,沒有這些名流大亨們的捧場是決然不行的。

“老板,黃小姐來了。”保鏢推門說道。

“哦?快,快請進來。”黃錦融見自己日思夜想的黃宛鶯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趕緊伸出肥胖的雙手向她握去,那手上戴著的寬厚的幾個大金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勞煩黃小姐親自來我的包廂,黃某人傾慕黃小姐已久了,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你的歌唱的實在太好了,咱們中國有句古話怎么說的來著?哦,對對!余音繞梁,黃小姐的歌就是余音繞梁啊!”

望著黃錦融那張色迷迷的胖臉和緊握自己手的那一雙肥厚的手,黃宛鶯心里像見了沒煮熟的豬腳一樣一陣陣惡心。再聽著從他那口大黃牙里吐出的這些恭維之詞,黃宛鶯幾乎忍不住就要吐出來了,但還是強忍著與黃錦融笑道:“哪里哪里!黃老板實在太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小歌女,往后還要請黃老板多多捧場才是呀!”

“當然!當然!巧了,咱們都姓黃,這一家人哪能說兩家話嘛!”黃錦融依舊沒有放開黃宛鶯的手,而且說話的時候色迷迷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黃宛鶯的胸脯:“黃小姐賞光一起吃個飯怎樣?”

“嗯,這個……不好意思啊!我今晚還有事,改天吧?”黃宛鶯委婉地推拒道。

“看來黃小姐是不給我黃某人的面子啊!”黃錦融臉上又浮現出一絲不悅。

“不是的,我真的……”

“黃小姐今天有事,就不要為難他了嘛!”黃宛鶯剛要解釋,耳邊就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黃錦融聞罷一臉怒氣轉過頭去剛要發作,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西服的男子,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看著自己,身后也是幾個干練的保鏢。

“喔呦!我當是哪個在跟我開玩笑咧,原來是向先生,失敬,失敬!怎么你倆認識?”剛要發作的黃錦融見到這個男子就轉而換了一張笑臉,可見這個男子來頭絕對不一般。

“何止是認識,我和黃小姐有事,就不打擾黃老板的雅興了,您繼續看戲,我們先走一步,再會!”那男子說著就摟著黃宛鶯的腰走了出去,留下黃錦融在包廂里好不尷尬。

黃錦融的幾個保鏢剛要追上去,就被那男子的手下按住了,保鏢們回頭看看黃錦融無奈的眼色,這才回來。

“老板,這個家伙是誰?為什么不讓我們攔住?”一個保鏢不解地問道。

“攔個屁!他叫向南天!儂曉不曉得他的老板是哪個?徐恩曾!”黃錦融對著保鏢發完牢騷,心想這次算是正兒八經地“跌霸”(丟面子)了!

月6日,晚,21:57分,上海外灘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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