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舒輅大人也說得對，凡事都要公平公正，明日本太子就讓內務府從官糧一案中撥三萬兩銀子出來，就由舒大人來支配，待過一段時間本太子再來看看，都察院如果還這副模樣，那可就有損朝廷顏面了。”

“阿，這，太子殿下，無需如此阿。”

胤礽看著一臉失措的哈雅爾圖，越發肯定了他的猜測：“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倒是配合的默契，差點就被他們給忽悠過去了。”

此時的敦拜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不及收住的他，只能也站了起來：“下官在此多謝太子殿下關心都察院，這些銀子交給舒大人來支配，定會使得都察院上下“煥然一新”。”

胤礽及時接過了敦拜的捧哏：“嗯，敦拜大人說的對，是該好好修修補補了。”

哈雅爾圖只能點頭認命：“微臣代都察院的官員們謝過太子殿下關心。”

說完后，心里面對自家這位左都副御史更加的排斥了。

“無需多禮，都是在為朝廷辦事嘛，御史大人才是楷模之輩，之前吏部應該有過發文，讓在朝五品以上官員均寫一遍各自經驗文章，御史大人就以此下筆，他日定會被評定一等，屆時本太子讓新聞司在報紙上也抄頌一篇。”

“阿”哈雅爾圖這下是真的啞巴吃黃連，心里頭不斷的在大罵舒輅，這就是你說的苦肉計？清廉計？還說肯定會得到大阿哥的獎賞，讓太子空手而歸？

看著面色有些發白的哈雅爾圖，胤礽也不繼續炸他了，說出了此行前來的目的：“御史大人，之前官糧一案本太子還尚有些疑慮要請教沈大人，不知可否？”話還沒說完。

“可，可行，今日沈大人本就無公差在身，太子殿下請便”，說罷就要起身告退，全無剛進屋時的鎮定自若。

另一旁的敦拜，也站起了身來：“太子殿下，微臣也有差在身，就先行告退”，說完便面露笑意的向外走去。

胤礽望著退去的倆人，哈雅爾圖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敦拜的笑容，總讓他感覺有種在向他示好的成份，可他卻又不知道具體是何原因。

“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何事需要微臣稟明？”沈光明的聲音打斷了胤礽的猜測。

“哈哈，暫且先不說此事，沈大人，還請如實告知于我，這都察院是否就真如哈雅爾圖和舒輅兩位大人所說的那樣？”

胤礽決定直接進行考驗，沈光明的回答不論如何，他之后都可以去進行驗證，如果也是在撒謊，那么他就不會把官銀一案交付于他了。

沈光明面帶猶豫：“這，御史大人已經如實所說，微臣沒有什么好在補充的了。”

胤礽見他好像有些難以啟齒，就想在給他一次機會：“這可不像是在辦案時的都察院右御史了，本太子依稀還記得你曾在黃福年府中辦案時所說的“公道自在人心，律法永不會滅”。”

沈光明當即就被這話給怔住了，他想不到胤礽居然還能記得這句話，這可是他的座右銘，一直提醒著他要稟公辦案，守好三司會審最后一道關卡，也不放過任何一位貪官污吏。

其實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話在京城很多的皇子，大臣們中，是不能被無故提起的，當初一不小心說漏嘴，導致被責罰的人，可多了去了，如今，胤礽卻能夠親口所說，實在是讓他猜不透意圖。

但他骨子里也不是猶豫之人，掐掉心中的猜想后，便大聲答道：“太子殿下，這一出雙簧想必您也是看出來了，不然的話，斷然不會在最后反而給他們一個大餅了，何故又出言相問于微臣。”

見套出了一些真話，胤礽直接乘勝追擊：“哎，不瞞沈大人，本太子對都察院真的了解不多，不然何至于此，一過來就被強制性的看了一出戲。”

沈光明此刻才開始有點相信胤礽，難道太子真的不知道都察院現狀？

胤礽的察言觀色等級，經過兩世為人，已經鍛煉的非常之高了；因此一見沈光明又面帶猶豫，連忙不恥下問：“還請沈大人賜教。”

“哎，太子爺難道真不知哈雅爾圖大人這樣做是為了什么？”沒待胤礽發問，沈光明就自問自答了：“無非就是升官罷了，他想效仿督察院的上任御史，可他能和明珠相比嗎？哼。”

胤礽注意到了，他說明珠的時候是直呼其名。

“這又有何可以效仿的？難道官員晉升還能照搬全抄？何況他已經是官居從一品的大員了。”

“哎，既然太子爺如此追問，微臣就豁出去了，有些話也實在是憋不下去，不吐不快”他也是在賭，賭現在的太子真如他的好友李思年所說的那樣，對他來說，這算是豪賭了，接下來的話，一旦問罪，他的仕途就完了。

“當初明珠擔任御史之時，微臣就已經是右都察御史了，可要論對大清律例的熟知和辦案能力，他斷然是不及下官的；他就仗著對皇上性情的了解，以及溜須拍馬那一套，愣是一直得到夸獎，最后官升戶部尚書。”

“你的意思是哈雅爾圖也要學明珠那樣？學他的溜須拍馬？恐怕行不通吧？”胤礽腦海中總感覺要抓住了什么，可卻有一閃而過。

“學？哎，他是有過之而無及阿，明珠的圓滑、“清廉”、誰都不得罪，他早就已經摸透了，如今都開始裝窮了，剛才要不是太子殿下您反應快，給他來這么一招，恐怕他的好名聲又要經過傳播，到他人耳中了，舒輅和他這樣一搭一檔，已經騙過了很多不知內里的官員了，甚至是一些吏部官員也被欺瞞過去了。”

“最可恨的就是，他們若是真的清廉也就罷了，可微臣確知道，他們現在的府邸只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背地里其實早就在別處安置了別院。”

“既然如此，你們難道就沒有上疏過？”

“一開始微臣抱著玉石俱焚的心上奏過，可最后才知道，奏折根本就沒到皇上跟前，反倒被明珠那狗賊給截了下來。”

說到這里，沈光明已經憤恨到全身無力，乃至是頹廢；也不知是對自己仕途的迷茫，還是對朝廷現狀的擔憂。

PS：智能推都沒了。前途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