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司馬教授旁邊的校長大人嘴抽了抽,打趣道:“教授,有你這么嫌棄兒子的嗎?”
是的,剛剛說話的那人是司馬顏宏的兒子司馬清堯。
司馬顏宏道:“就因為他是我兒子,我才知道他有幾斤幾兩。”
“瞧你這話說的,”校長謝牧錦道:“尤卿是你的得意門生,但清堯也不錯。雖說以前不愛學習,可這兩年的努力我們可是看在眼里的,他能考上G大就是最好的證明。”
“誰知道那混小子發了什么瘋突然奮發圖強?!彼抉R顏宏有些嫌棄,但為人父母,子女優秀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可就像他說的一樣,他根本不知道自家兒子為何突然間就丟棄了懶惰,變得努力起來。
司馬清堯從幼兒園開始成績一直就是班上中下游。
大道理司馬顏宏講過無數,可沒一個被聽進去,時間長了,自然就放棄對司馬清堯的治療了。
也不知他哪根筋不對,從高二開始就將游戲丟到一旁,把課余時間全利用起來,還報了補習班,開始認真學習起來,并考上了G大。
在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司馬顏宏還以為是寄錯了。
司馬顏宏道:“他成年了,談戀愛我也不會阻止?!?
他對兒子一向是放養政策。
“不過休想禍害我的學生,尤其是尤卿。好不容易找了個學醫的好苗子,可不能被這些壞小子給耽擱了?!?
謝牧錦:“……”
敢情說了半天,你是怕尤卿會忙著談戀愛而荒廢學業?
司馬清堯的位置離顧言之不遠,加上周圍人都在看他,顧言之自然也注意到了,模樣有些稚嫩,但無疑是現在女孩都喜歡的那種小鮮肉。
他的學姐可真招桃花。
顧言之視線落在站在臺上的尤卿身上,想知道她會怎么回答。
尤卿也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出,司馬清堯她是認識的,不過教授不是說他的成績不好嗎,能來G大還成績不好?
看來教授定義的“不好”和她理解的不一樣。
有喜歡的人嗎?
可以做她的男朋友嗎?
要是別人尤卿就不搭理了,但司馬清堯問了,尤卿半真半假道:“我不喜歡比我小的?!?
話落,臺下的失落聲不小。
司馬清堯道:“我成年了!”尤卿笑而不語,抬腳準備下臺。
“比學姐小兩屆的呢?”
尤卿頓住,眼里驚愕,環顧四周,終于看到正在揮舞著手臂的水木非,視線落在他旁邊的顧言之身上。
以前的翩翩少年,青澀如斯,如今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
坐在人海里依舊掩蓋不住他卓爾不群的氣質。尤卿承認顧言之全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剛才七七八八的問題夾雜在一起,但尤卿還是知道入耳的這個問題是顧言之問的。
并沒有回應,徑直走到臺下。
開學典禮結束,新生晚會尤卿不感興趣,加上典禮最后的那個小插曲,她是一點也不想出現在晚會上。
到后臺后,給陳言諾幾人發了信息,她就悄然離去。
————
“此次會議的內容主要是關于今年招新面試的安排。初試已經圓滿結束,只剩下復試。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就是這次復試的面試官……”
學生會會長把會議內容說了個大概,就讓幾個部門的部長商量由誰來面試最為合適。
“這周五我有事,去不了?!?
“我沒其他的事要做,那天面試的話加我一個。來學生會一年了,我也想嘗試一下當面試官的滋味?!?
“我看你是想去瞅小哥哥吧?”
“哈哈,那也是順帶一起?!?
“……”
大家各抒己見,有的說沒空,有的躍躍欲試,還有的一言不發。
尤卿就是第三類人。
一直忙碌的人果然不能閑下來,一閑下來就感覺渾身難受。
忙完了手里的事,現在的尤卿整天沒事可做,極其無聊。
今天一說要開會,往往沒空或者后來的尤卿第一個到會議室,這可驚訝了眾人。
大家都在說話,就尤卿沉默。明明看起來像是在思考,而她也確實是,只是不是思考會議的主題,而是在想時間能不能再快一點。
很想很想今天就是她的生日,那樣她就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尤尤,這次的面試你必須去?!睍L的語氣有些隨意,但比平時多了幾分強勢與不可拒絕。
好樣的!平時忙,不能來就算了。
來晚了,那也算了。
可人來都來了,還給他心不在焉!
虧他今天看到尤卿是第一個到的時候還夸獎了幾句。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會長大人怒了,直接點名尤卿必須去當面試官。
一下子被喚回神,尤卿裝作聽不見,隨意拿起桌上復試的名單,瞧了幾眼,在看到熟悉的名字時,眼里閃過驚喜,突然笑著回復。
“好,這次的面試,我去?!?
……
尤卿參加過許多大型的比賽,從未緊張過,卻從不知有一天成為面試官時,會緊張到只能看手機,玩頭發。
復試的人都很優秀,五個面試官象征性問幾句,大多都通過了。進展順利,面試官們很滿意。
“下一個,顧言之?!?
一早上都是這樣類似的叫法,沒什么不同。
可這一句話剛落下,四個面試官瞬間察覺不一樣。但具體是什么情況,眾人也不清楚,更沒深究。
直到面試結束后,幾個面試官才恍悟。原來是他們人事部部長在聽到“顧言之”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奇奇怪怪的。
受不了眾人的打量,面試完最后一個同學,尤卿提著自己的包就走了。
真的太丟人了!
顧言之進來的時候,她不敢看他!不敢看他!
大廳里空落落的,沒有了剛才熱鬧的場景。
許是收東西的人大意,那張打滿了勾勾叉叉的A4紙掉在了地上,然后被風吹動,落在他人的腳下。
顧言之彎腰撿起。
一頁紙上的內容不多,就記錄了序號,名字,剩下的就是一堆勾勾叉叉。顯然,是勾還是叉,一定是有條件的。
在一排序號里,顧言之看到了自己的。別人的序號后是名字,再次是至少有一個叉的勾勾叉叉。
只有二十號不是。二十號后全是勾,且是比周圍稍大一些的勾。
而二十號就是他剛剛的序號。
視線留在右下角,嘴角上揚,上面的名字是刻在他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