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蹤與襲擊

景文盯著眼前的屏幕，皺起了眉頭。

電腦屏幕上的是一個監控畫面，主人公是夏蓮子。

夏蓮子背著背包，正大步流星地走在距離醫院不遠處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黑魆魆的，街燈昏暗。

一個人影在她身后不遠處躲躲閃閃，鬼鬼祟祟，一路跟蹤著她。

景文把手指搭在他腕間的手表上——撳一下按鈕，他就能跟小方取得聯系，讓它告訴夏蓮子這個消息……

可是，景文的手指最終沒有撳下去。

他看了一眼慕野。

也許，是時候讓他見識一下，這兩個新伙伴的工作能力了……

夏蓮子拐了一個彎，路過一幢破舊的商務樓，狹窄的街道上擠滿了自行車，夏蓮子放慢了速度。

“啪！”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個聲響，突然間，一個花盆從樓上掉下來——直直地砸向夏蓮子的頭頂。

夏蓮子在聽到聲響的一剎那，一個敏捷閃身，跳到一旁，那花盆擦著她的臉頰飛過，“咚”的一聲，摔碎在地。

“哎喲！”

小方后知后覺地在背包中叫了一聲。

夏蓮子抬頭向樓上望去。

商務樓有十二三層高，每個房間都有外通的陽臺，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陽臺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盆……

屏幕后面的景文迅速調取了周遭的監控：他很快發現，那個花盆是從七樓的一個陽臺上掉落的。此前并沒有風，這個陽臺上也沒有人影。

花盆就這樣突兀地從陽臺上摔下來，像是算好了似的，正好趕在夏蓮子經過的時候……

是什么人躲在窗簾后，動了手腳嗎？

目標是夏蓮子？

為什么？

在景文想起那個跟蹤夏蓮子的人影的時候，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景文轉過臉看看埋首在卷宗里的慕野。

應該讓慕野知道這件事嗎？

景文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沉默。

他把目光再次回到電腦屏幕上的時候，發現夏蓮子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繼續前行了。

夏蓮子大踏步地走在路上。

她已經忘記剛剛花盆砸下來的事情了，現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陳北司的事情。

這里距離陳北司曾經出現過的地下停車場只有三站地了。不管北司離開停車場之后去了哪兒，除非他打地洞或者飛走了，不然就只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她沿路查查、問問，也許會找到什么線索也不一定。

景文是個天才黑客沒錯，但找個大活人這件事，還得專業的獵人來！光看看監控，動動手指頭，那是閉門造車紙上談兵！

空氣中有一股香軟甜美的味道，附近應該有家甜品店，此時，也許烘焙的餅干剛剛出爐……

夏蓮子想起了媽媽做的烤蛋糕的味道。

說起來，陳北司在她家蹭吃蹭住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媽媽烤的蛋糕。

陳北司是個吃貨，他總是餓，每時每刻都想吃點東西，最喜歡的就是甜食。夏蓮子媽媽做蛋糕的時候，不管陳北司身在哪里，只要嗅到味道，就會興沖沖地跑過來，目光炯炯地盯著烤箱。

夏蓮子做了個深呼吸。

這味道，真像媽媽烤的蛋糕啊……

如果陳北司此時此刻在這里，嗅到這個味道，一定會順著味道，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吧？

嗯，如果能確定陳北司出沒的區域，找到這片區域里最好的甜品店，蹲點守候，早晚能把陳北司等到！

夏蓮子揚起了嘴角，她覺得這主意太好了。她打算回去就把這個主意跟慕野和景文說一下，讓景文把調查目標著重放到甜品店！

沒錯！

夏蓮子一激動，腳步更快了。

噠噠噠噠……

夏蓮子腳步快了，身后有個腳步聲也跟著快起來。

奇怪了。

夏蓮子豎起了警覺的天線。那是她身為獵人在遇到危險時的自我保護機制，這個機制告訴夏蓮子，身后有個人在跟蹤她！

“前面就是沙田路了……”小方熱情地說著。

“噓！”

小方很快察覺到了夏蓮子語氣中的警覺，它的紅色光線閃爍了一會兒，發出像電線短路似的“噼噼啪啪”的聲音，之后，它的聲音變成了機器人導航的口音：“前方五十米，右轉，進入沙田路……”

夏蓮子不動聲色，繼續向前，五十米后，右轉到了另一條路。

她身后的那條巷子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個子男人加快腳步跟了上來。

剛剛走到巷口，忽然橫出來一腳，小個子男人“啊”的一聲，被絆倒在地。

夏蓮子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瞪眼問：“你是誰？跟著我干嗎？”

男人奮力掙脫了夏蓮子的轄制，突然從身后抽出一把刀，對著夏蓮子一通比畫：“不許動！”

夏蓮子扯扯嘴角，忽然原地跳起，一條腿“咚”地蹬在墻上，借一把力，身子一閃，跳到了小個子男人的背后，再飛起一腳，踢飛了他手上的刀子。

刀子落在一個過路的阿姨面前，阿姨驚叫一聲，惶恐地看了夏蓮子一眼，拔腿就跑。

小個子男人呆立在原地，顯然被夏蓮子露的這一手給嚇住了。

夏蓮子又飛起一腳，把男人直接踹趴下了。

“啊！誤會！誤會！”

小個子男人叫起來。

夏蓮子扭著他的胳膊，用膝蓋把他壓結實了，拉下他的鞋帶，三下五除二綁住了他的兩只手。

“哎，哎，疼，疼！疼！”小個子男人都快哭了，“小姑娘，真是誤會，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放了我吧，求求你！”

夏蓮子一聲不吭，手下動作不停，把男人捆扎得結結實實，然后把他從地上拎起來：“你是誰？到底想干什么？”

剛剛這男人掏出刀子來，不知道是嚇唬人還是真有歹心。

如果她不是夏蓮子，如果不是她身手好，說不定就被他嚇唬住了。

誰知道他想對一個小姑娘干什么！

小個子男人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夏蓮子捏著他的手腕，用力一擰。

男人“哎喲喲”地叫起來：“我說，我說！是有人，有人雇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