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馬上到學校運動會。今年的西野不用為參賽指標發愁,該他隔壁的楊陽老師發愁,因為今年的一年級輔導員是楊陽。
楊陽到院長辦公室提交今年學院報名運動會的名單,院長看了一眼,里面沒有錢小澄。錢小澄去年在運動會上的表現特別好,給院長留下深刻印象。名單里竟然沒有錢小澄,院長便追問起來,楊陽說他們已經做過錢小澄的思想工作,但她說最近在準備一些考試,沒時間參加。小澄確實是在準備一些考試,加上平時上課也多,招生辦助理的工作也多,實在不想參加運動會,而且這次也不用幫西野就拒絕了楊陽的提議。
院長決定親自做她的思想工作,便把小澄叫到辦公室。小澄并不知道院長找她會有什么事情,小心翼翼的敲門進了院長辦公室。院長也開門見山的表達了他的想法,而他的想法不僅是讓小澄參加運動會,而且要參加3000米和5000米兩項。
雖然小澄以要準備考試,工作也忙,沒時間訓練為由表達了自己很為難,但最后小澄還是答應了,只因為院長說了一句:“你的輔導員顧老師最近在評先進輔導員,你是他的學生,我相信你在運動會中的表現也一定能為他評先進輔導員助力幾分,你再想想”。
原本小澄計劃看在院長親自找她的面子上,她可以報名參加一項比賽,但現在院長把顧老師搬了出來,為了顧老師,她報了兩項。而這兩項還是在同一天比賽,上午比3000米,下午比5000米。小澄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跑下來,只是想著還有離比賽還有幾天,咬牙練一練應該沒問題。
顧西野看到今年參加運動會的名單中,小澄參加了3000米和5000米兩項,而兩項還在同一天比賽,西野不相信這是小澄自己報的名,因為小澄和他說過今年不參加運動。楊陽把院長找小澄做思想工作的事情和西野都說了一遍。他擔心小澄身體吃不消,便去找院長商量取消小澄的參賽。
院長對西野情緒激動來找他說小澄參賽的事情感到驚訝,驚訝的不是顧西野來找他,而是顧西野一個平時對誰都沒有什么情緒的石頭人,卻因為擔心錢小澄身體吃不消而和院長又了情緒。這似乎也驗證了院長心中的一個猜想:“顧老師,你今天氣沖沖的來找我說關于錢小澄的事情,是我沒有想到的,以我對你的了解,想必錢小澄對你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這句話讓西野突然愣了一下,讓剛剛還有點情緒激動的他立馬冷靜下來。
“我是她的輔導員,關心學生身體健康是我的職責,我對每個學生都是這樣的。”“很好,你很清楚你是輔導員她是學生你們兩個這樣的關系,那我就放心了,希望你日后也不要忘記你和她之間的關系,別有什么其他關系,這樣對你和她的影響都不好,你懂我的意思嗎?”
“院長,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非常清楚我和她之間的關系,錢小澄是很優秀的學生,我不會讓她不受到影響的。只是我真的很擔心她的身體會.....”還沒等西野說完,院長打斷他。“你放心,她還年輕,也有運動底子,訓練幾天不會有問題。再說參加兩項比賽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一定是對自己身體情況有足夠了解,才會主動提出參加兩項比賽的,別擔心了。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西野離開院長辦公室,對于院長所說的西野有些擔心。西野不知道校長為什么要這么說,但他已經隱約感覺的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向他靠近。回到辦公室的西野給小澄發了個信息:“看到你運動會報了3000米和5000米,這兩個比賽在同一天,如果你跑不下來就別跑了,身體要緊。”小澄只是給他回復了一個“放心,顧老師,我沒問題”。
要說這世界上,現在最了解小澄的人應該就屬西野。在小澄給他做助理的一年時間里,他清楚知道小澄是一個什么都要強、不服輸的倔強女生,只要決定要做的事,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會放棄。小澄既然已經決定參賽,那比賽前的這段時間,小澄免不了的又是一段高強度的訓練,最后結果小澄也一定會跑下來,這反而讓西野又沒那么擔心。
自從去年跑了3000米拿了第四名,小澄又重新開始跑步起來,一周一次的跑步頻率只多不少,差不多每次都3公里,偶爾會有5公里,所以一定能跑下來。只是這次不僅僅是跑下來的問題,而是要拿好成績的問題,這還需要她再跑快一些。
小澄又叫上了體院的學長周哲來帶她做體能訓練,只是這次不是在早晨,而是在晚上8點以后,這樣她就不用擔心上課時間,多訓練一會兒。每天訓練完回寢室,她就像爛泥一樣,床上一癱就起不來,再加上白天還要上課、還要復習考試、還要到招生辦值班,搞得她十分疲憊。
離比賽還剩兩天,小澄和周哲晚上8點準時在操場集合訓練。西野知道他們在這里訓練,便故意從操場外經過,想偷偷看看小澄的訓練情況。巧合的是以前每天都訓練2小時,今天只訓練1小時,西野到的時候,正好遇到小澄訓練完走出運動場,西野和小澄撞個正著。
“顧老師,你怎么在這?該不會是來看我的?”賊嘻嘻的眼神看著西野。“剛好經過,知道你在這訓練,就順便來看看,你訓練完了”“是,之前是訓練到10點,想著馬上就比賽了,就稍微輕松點,今天明天都訓練到9點”“嗯,那那趕緊回寢室休息吧”。西野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沒底氣。
“時間還早,我還沒吃晚飯,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其實是因為每天都很忙,小澄已經很久沒見到西野,對西野甚是思念,今天好不容易遇到西野,即便已經吃過晚飯,現在也不餓,也要找個借口和他多待一會兒。他們一前一后的走著,走的很慢,走過那條林蔭大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著,享受著彼此在身邊的愜意時光。
他們沒有去常去的那家鐵板燒店,小澄帶著西野去了那家煎餅果子的店,還沒有關門。老板看到是顧西野來了,習慣性的把切開的煎餅果子裝進兩個袋子里給了他們。小澄還覺得奇怪,他們啥也沒說,老板怎么知道要分開裝。
小澄讓西野等一下,她去超市買點東西。小澄從超市出來提著一袋啤酒到西野面前,袋子里有6瓶啤酒。“聽我教練說,適當喝點酒能促進體內血液運動,好久沒喝了,我們今天喝點?”西野點點頭。
他們來到學校湖邊的長椅上,這里晚上亮堂,還沒什么人。一邊吃著煎餅果子,一邊碰杯喝酒。小澄的酒量比上一次和西野喝酒的時候好了一些,現在已經能喝下滿滿一瓶,還沒什么感覺,他們繼續喝著。
西野看著坐在身邊的小澄,突然問道:“小澄,你的理想是什么?”“理想?”小澄思考了一會兒,“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顧老師,你的理想是啥?”這么一問,西野倒有點吃驚,“我的理想?.......我沒想過,我只想在這個學校里做一個好的輔導員,做一個好老師。”“那你的這一生就要一直在學校里了,那多無趣啊”“各有各的樂趣”.........
說著說著小澄迷迷糊糊的靠在西野肩膀上睡著了,可能是因為酒喝的多,也可能是因為訓練太疲勞,累的。小澄靠上西野肩膀的那瞬間,西野整個人僵住,平時沉著冷靜的他此時卻有點緊張,不知道該怎么辦,或者說他的理性知道此刻應該將小澄叫醒,但因為喝了酒的原因,他的感性戰勝了理性。
西野輕輕調整了姿勢,讓小澄能靠的更舒服一些,而小澄也為了更舒服一些,把身子更靠近西野。西野靜靜地望著靠在他肩上的小澄,酒精讓小澄的臉紅撲撲的很可愛,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親一下。如果是正常西野,他十分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但此刻的西野已經兩廳啤酒下肚,要說清醒他一定也是有意識的,只是在此刻他妥協了,他想他已經清醒了一年,只糊涂這么一會兒怎么了!
于是,西野湊近小澄的臉,越湊近心跳越快。西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小澄的嘴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只是輕輕的吻了一下,然后立馬收回,像做錯事的小孩,做完之后還假裝什么也沒發生。不知坐了多久,小澄才醒過來,口水流的滿嘴都是。醒過來的小澄看著自己靠在西野的肩膀上,還留著滿嘴的口水,嚇得立馬站起來擦擦嘴巴,有點不好意思。
“顧顧顧老師,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是太困了,你別介意啊”小澄手舞足蹈的說著。“還行,沒流多少口水,至少我的衣服還沒完全打濕。你是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今天好在是我,要是別人還不知道咋地。”小澄突然傲嬌起來“就因為是你才喝酒的,要是別人我還就不喝了。”“既然醒了就趕緊回宿舍吧,時間也不早了”小澄看看手機時間,“好好,我這就回宿舍了,哎喲媽呀,這都快11點了,我先走了啊顧老師。”
小澄說完就慌忙往學生宿舍方向跑去。西野卻在椅子上久久不愿離開,他在沉思、回味剛剛的瞬間,然后又陷入自責,思考接下來和小澄在一起的日子該怎么做。可能他也在期待小澄畢業離開學校的那一刻。
初夏的運動場上,彩旗飄揚,綠樹搖曳,到處都充滿青春的活力。小澄在3千米的起跑線上熱身,西野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3000米對于小澄來說已經不是什么難事,為了給下午的5千米保留體力,她的三千米拿到第6名成績,給學院贏的積分讓學院排名提升了2名,院長得知此事表示有提升就很不錯,希望小澄下午5000米也能堅持下來,因為下午的5000米,不管名次如何,只要跑完都能給學院帶來不少加分。
雖然西野很掛念小澄,但中午休息那會兒西野沒有去找小澄,只是通過黃麗詢問了小澄的情況,得知小澄一切都好,西野就放心了。
下午5000米的比賽馬上開始,參加上下午兩場比賽的女生只有小澄和體院的2個女生,不知道的還以為小澄也是體育學院的。比賽開始,小澄在前3圈都在跑在隊伍的最后,這讓周圍觀賽的同學覺得她應該是上午體力都用完,下午跑不動了。但只有西野相信此刻的小澄只是在保存體力。
最后2.5圈,小澄開始發力,如一匹甩脫韁繩的野馬,大幅度擺動著雙臂,步伐頻率越來越快,然后一個一個超過前面的人。在最后1圈的時候,小澄突然慢了下來,可能是她加速的那兩圈跑的太快,最后體力沒有跟上。西野注意到這個細節,覺得小澄可能堅持不下去,立馬奔跑著穿過跑道,來到小澄身邊。用他最大的聲音喊著:小澄加油!小澄加油!
小澄看見西野跑過來,聽見他大聲在喊她的名字。小澄檢索了她記憶中所有和西野在一起的時候,西野從未叫過她“小澄”,一直是“錢小澄、錢小澄”的這么叫著。而這一次,西野對她的呼喚,雖然陌生但很暖心,而西野在旁邊的陪跑更是給了小澄更多能量。
小澄用盡最后一口氣沖向終點跑完全程,僅僅在那兩個體院女生的后面。西野已經在終點等著她,沖過終點的小澄直接癱在西野身上,然后又馬上被西野扶起,讓旁邊的黃麗和另一個女生攙扶著。但小澄一點力氣也沒有,黃麗他們怎么扶也扶不起來。
西野看到精疲力盡的小澄,心疼至極,他管不了心中那些明知的道理和顧慮,抱起小澄就往旁邊的學院大本營帳篷走去。他把小澄放到大本營的躺椅上,給她倒了水,讓她在這里好好躺一會兒,他會守著她身邊。
大概半小時之后,小澄終于緩過來醒了。她睜開眼的時候,西野不在身邊,只是在帳篷的外面站著,看到要進帳篷的人就示意他們小聲一些。小澄起身走出帳篷,已經沒有剛才的疲態。西野用心疼的眼神看著小澄說“你再休息一會兒。”
“我怕再休息,有人該說我濫用私權霸占帳篷。顧老師,別擔心了,我現在已經完全恢復,我現在感覺還能再跑個5千米。”西野白了小澄一眼“就你能,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像攤爛泥怎么扶也扶不起來”“謝謝你,顧老師,剛剛有一瞬間我差點就要放棄,還好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