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的幻林,霧氣已經(jīng)散去。光線赤裸而暴露地灑在綠茵的草坪上,四處上升的水汽籠罩著這片神秘的森林。讓這個冬日下的詭異之地多了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濕熱。
一旁的小溪清水潺潺,吟唱出自然最真實的呼喚。溪水清如明鏡,在日光中蕩出一陣光的漣漪。
溪中小石翻滾碰撞,這條冬日冰雪融化后的小溪蜿蜒流轉(zhuǎn),帶著這些小石尋找更大的支系,最終灌入于海,找到他們最好也是最后的歸宿。或許這便是自然的真諦吧。
莫然慢走在這一掌高的草地上,翠色欲流,因為它們知道春天將會來臨。一陣清風襲來,莫然身上曳地的白色長袍迎風鼓浪。
他悠慢走到溪邊,腳下的泥土在溪水的滋潤下變得松軟。水中倒映出他精致英俊的面容,那一襲長發(fā)用一只白玉簪扎好,簡潔而清朗。
他微微頷首,在溪的那邊的水中浮現(xiàn)出一個倒影。一道思緒劃過他的腦海間,他鎮(zhèn)定自若彎下腰,清洗著自己白凈而修長的手。感受著冰雪殘余的冰冷,不經(jīng)意間一絲絲透明的絮狀物融入了水中。
這一次,他洗了很久,洗得手都有些通紅起來。許久,他才停了下來,拿出一塊手帕,慢悠悠地擦干了手。他站了起來,臉上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而對面的那個身影還在那里。
不知什么時候,白云掩去了陽光,陣陣水汽圍繞,模糊了對岸的那個人影。
他沿著溪流而走,遠處是白雪皚皚的鳴哀山,在那山尖似乎還飄著幾朵悠云。從中央劃出一條分界線,以上是被霧氣模糊的清雪,而下是一片墨綠的松針林海。
他就這樣慢慢地走著,臉上靜如止水。一道道金色紋路靜靜地悄悄地爬上他的掌心,如一條條小蛇在其中蜿蜒,勾勒出精致的花紋。而與之伴隨著的是從指尖散出的那一縷縷隱匿中的狂暴。
霧云散去,烈日刺出,陽光重回大地之上。莫然微微傾頭,用余光一掃,驚愕地發(fā)現(xiàn)對面那個身影已經(jīng)消失。
莫然不禁眉頭緊鎖,臉上多了分凝重。
他轉(zhuǎn)過頭來,想繼續(xù)前行,可眼前卻詭異般出現(xiàn)了那個身影。莫然不禁一震,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那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銀白的長發(fā)飄逸地披在肩上。寬松的白袍藏匿著一股不可說的不凡氣概,他的身子修長而挺拔,腰直直地聳立著,完全沒有一絲垂老之氣,反而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活力。只有那密布的褶皺才能顯現(xiàn)他已是暮年之軀。
他的臉顯得很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安詳,給人一種不可阻擋的柔和。眉毛如刀鋒般向上勾揚,雖排著許多皺紋,卻感受不到一絲松弛。而最令人注目的是他的雙眸,透著一股親和力,但也有著刀劍般的犀利。那雙眼睛似乎能穿透人的內(nèi)心,洞察一切。而且最詭異的是他竟感覺有些虛幻,仿佛飄蕩的幽靈一般。
面對眼前這個神秘的人物,莫然有些慌神,但還是努力平靜了自己的心,故作鎮(zhèn)定。他還并不知道到底對方是敵是友。
而這時對面的老者先開口了。
“不得不說,無論是你的實力、天賦、洞察力、心境都可謂是達到了一定的深度。不過你也別白白浪費元力來試探我了。無論你實力多強,就算是你師尊來了,也是無用的,因為我本是無靈之人。”
老者的聲音是那么地滄桑,仿佛走過了世間的悲涼,一世的繁華。但卻又充滿了慈祥、柔靜,像是一位長輩與你交心一般,給予人一種不可抵擋的好感,讓人忍不住地去接受他,相信他。
莫然不禁心安了一些,但還是保持著絕對的警惕。
“你是誰?還有,你知道我?guī)煾担俊彼囂街鴨柕馈?
老者微瞇著眼睛,隨后不禁仰天大笑。
“你這是如何?”
“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所以你還是把手中的陣法撤掉吧。像煙語惶瀟陣此等高級陣法,維持下來是需要不少元力,還是別白白消耗了吧。再說,如果我真的想做些什么,那你覺得這有用嗎?”
老者向前傾了傾頭,微笑道:“不是嗎?”
莫然頓時大驚,他布陣時的隱秘性他是了解的,可卻被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者輕易識破,而且居然還能看出自己布的是什么陣法。他到底是何人?在莫然的了解中可沒有這等強者。
莫然不經(jīng)意地吸了一口涼氣,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意念一動,一縷縷元力從掌中抽取出來,掌心中的金色開始變得黯淡,最終完全隱去。而于此同時,他小心翼翼地將一絲絲元力抽離開來,緩慢地輸入,藏存在自己的涌泉穴處,以備不時之需。記得上一次如此謹慎使用此技,還是好多年前了,久得都記不清了,也不想再記起。
老者嘴角含笑,顯然他還是看出了莫然的此番的小技倆。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很容易去相信什么,但也很容易什么也不信。不過這怪不得你,畢竟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才能活得更久。”老者臉上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黯淡,像是在對莫然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莫然臉色有些慘白,若說那暗中布下的煙語惶瀟陣被看穿,那還不足為奇。可這專門以隱秘為主的高階秘法,可在無形之中調(diào)動自身的元力,從未失手過,但也還是被識破。可見此人實力必定不凡啊!而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完全確定對方是敵是友。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莫然鎮(zhèn)定的問道。
老者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還記得那時候,我跟你還差不多大,可實力卻遠遠還不及與你。那時我很弱小,如一只任人宰割的螻蟻一般。那時的天地還沒有八天地之分,只是一個混沌雜亂的世界,每天都是沉浸在無數(shù)的訓練與殺戮之中。為的就是增強實力,這樣才能活下去,成為一個劈山斗海,頂天立地的真正強者。那時候可真是枯燥無味啊!不過…………”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莫然打斷了他,重復著剛才的話。
老者頓了頓,雖有些怒容,但還是笑盈滿面。
“唉!你看我,好久沒有與人說話了,著實有些寂寞了,自然便啰嗦了一些。”
“那好,你到底是誰?”莫然那處變不驚的聲音讓老者都不禁暗暗贊嘆。
“呵呵!”老者輕笑一聲,卻毫無嘲諷之意,反而是一股柔和。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好,你不說我也不問了,知道得太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那你此番前來到底有何目的?不可能是偶遇,也不可能只是來找我這個小輩談談心而已吧。”
“哈哈!自稱是小輩,說話卻如此老練,著實不凡。”老者頓了一頓,語氣變得有些深沉而嚴肅起來。“話不多說,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一件事?”莫然察覺到這語氣的轉(zhuǎn)變,不禁疑惑和凝重起來。
“因為這件事關(guān)系到…………”
“炎——隱!”老者一字一句地頓到。
頓時莫然腦中里仿佛劃過了一道驚雷,那塵封已久的往事?lián)芘男南摇sw內(nèi)的元力竟有些紊亂,莫然極力平穩(wěn)著自己。
西若天鏡?東日帝國?清文小鎮(zhèn)
明羅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臉上不禁冒出了幾滴汗珠,而這一切都是愿與斗皓手中那一枚小小的丹藥。
平云青天丹,乃是一介高品丹藥。所需藥材極為珍稀,煉制更是難上加難。而更恐怖的是它的功效,它可以讓你瞬間實力暴漲,倘若是斗皓也可將近可整整拔高兩個境界!而且可以維持近兩個時辰,不過代價也是極為慘痛,便是在使用后境界倒退,可達兩個境界之多。這無疑使眾多強者望而卻步,不過也有很多人對它是十分地狂熱,有了它也就相當于多了一條命。擁有那無與倫比的力量,瘋狂地殺戮,俯視眾人,那將是何等的快感,即使他只有兩個時辰。
明羅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敢冒著境界倒退的風險,也要除掉自己。更想不到的是以他的實力竟然有如此高階丹藥,實在難以置信。
“哈哈!”斗皓仰天大笑,傳來一種讓人背后發(fā)涼的陰森。
“呵呵!以你的實力,你覺得有可能會有平云青天丹嗎?笑話!我勸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明羅極力鎮(zhèn)定著自己,以一種輕蔑的口吻說道。
“哈哈!是不是真的,難道你心里沒有答案嗎?你覺得我騙你,這可能嗎?有必要吧!不要再為事實去找借口了。”斗皓不禁向前微微傾了傾頭,眼睛瞪得大大,盡是不屑與傲慢。
“明羅!你應該慶幸,能逼我使出這平云青天丹,必也是極為得不凡。你也算是一代英豪,不過你卻落入了我手,還是去地獄逞你的英豪吧!”
一縷縷墨綠黑氣盤延而上,如一條誘人的水蟒般將他纏繞,臉已經(jīng)扭曲、猙獰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