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并不理會他,將衣衫半褪,露出后背大片雪白的肌膚。當然還有那血淋淋的傷口。他冷眼看著雪狼說道:“小門主不是時常出入煙花之地嗎?不要告訴薛某你沒有看過女人的身子!”
“啊!”這還是薛海第一次見薛海坦誠的以女子的身份對自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又聽到薛海說道:“這傷口早該處理了,只是礙于有歐陽家的人在,不好暴露身份,才拖至今日。額……”薛海冷吸一口涼氣,只見她將背后那半截斷箭拔出,扔在了地上,在懷中摸索著什么。
雪狼這才明白她的用意,他走上前去,將手攤在薛海面前,說道:“拿來!”
薛海愕然。雪狼繼而說道:“我不會碰到你的,這箭傷在后背,莫不是你腦后也有只眼可以自己上藥?”
薛海也沒有再推辭,將藥瓶遞給了雪狼。雪狼接過藥瓶,蹲在薛海身后,細心的幫她上藥。幫她上好藥后,又細心的幫她整理好衣衫,動作小心,怕觸碰到了他的禁忌,同時也怕弄疼了他。
薛海出奇的溫順,任憑他為自己做著這些。她仔細盯著雪狼說道:“你還是第一個如此親近于我的人!”
雪狼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道:“可你卻是在我面前褪了衣衫卻沒讓本小門主嘗到半分甜頭的女人!”
薛海淡然一笑,似是對他這種調侃早已習以為常了。他忽而從懷里掏出一粒草凝丹,遞給雪狼說道:“吃了它!”
那日救得蕭山雨之時,薛海就給蕭山雨服了一顆草凝丹,順便也給了他一顆。這會子又給了他一顆,這草凝丹不是抑制毒性的嗎?為何要讓自己服用這個呢?
原本到達伯海僅需兩日的腳程,但雪狼擔心薛海的傷勢,就故意放慢速度,直到三日之后才到達伯海,這反倒惹得薛海心中生出諸多不滿!連雪狼自己也弄不清為什么要這樣自作自受。
至于那草凝丹,薛海只說是為了防毒之用,對身體有益無害。雪狼自覺既有利無害也便放心的吃了,誰知害得他一路上吐了好幾次。這個薛海一定是在整自己!對,一定是的!
翻過伯海前的那片亂石灘,迎面而來的又是一坐威嚴峭立的石峰阻擋住了去路。薛海身上有傷,不敢冒險,便和雪狼繞著這山腳走了好幾日,奈何仍是找不到出路。依稀記得蕭山雨在途中說過這里的地形,蕭山雨說在這山峰的亂草叢生處有一處隱秘的小徑,可以直達伯海,兩人便直往那草木茂盛處深入而去。巧的是,那雪狼腳下被一藤蘿絆倒,剛巧就找到了那條小徑,兩人便欣喜萬分的奔著小路的方向去了……
到達伯海,薛海和雪狼只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片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這里沒有鎬京的繁華,也沒有市井的喧囂,有的只是一片寧靜和祥和。抬眼望去滿是廣闊平坦的平原,上面種滿了莊稼,花卉叢生,蜂飛蝶舞,一片生機,與伯海外的那片亂石灘的地形完全不同。在莊稼地的旁邊錯落有致的坐落著幾棟房屋,屋上的炊煙升起,在清風的吹拂下斜長了身軀。雞鳴狗吠,鶯啼鸞飛田間的小路縱橫交錯,在田間耕種的人們來來往往,更相勞作。黃發垂髫,怡然自樂。
在游學的這幾年,薛海游歷四方。甚至足跡廣布蓮檀和丹海,竟不曉得彥國還有這樣一處好地方。只是這樣民風淳樸,與世隔絕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人需要這毒人參呢?又或者是什么人要故意引自己來這里呢?
薛海沉思,忽抬頭看向雪狼問道:“小門主可來過此地?”
雪狼搖搖頭,認真答道:“未曾來過!”雖然剛見得這片世外桃源時自己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畢竟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安享太平是每個想要建功立業之人的畢生夢想。可是,這毒人參為什么會和這樣的地方扯上關系呢?
薛海繼而問道:“聽彎彎說起過那蕭山雨也是伯海的羅迭鎮人士,如此樂土,他又為什么要離開此地呢?”
雪狼對此也是滿腹疑惑,但轉念一想,若是自己長期處于這樣的樂土,恐怕也有到外面去闖一闖的想法吧。他看向薛海輕笑說道:“許是這種安逸的生活并不是人人都過得慣的吧!”他轉過身來看著薛海道:“現在首要的不是別的,咱們得先想想要怎么在這伯海的第一夜過得舒坦些,看這里農舍交錯,卻沒得個集市商舍。怪不得朝廷都不派個官員來管轄。今晚你我可是要安居何處啊?哎!”
薛海如醍醐灌頂般,是啊。此處盡是農舍,又沒得個客棧歇腳。又不是在郊外,隨便湊合一下就行了。在人家的莊園里鬼鬼祟祟的,知道的以為你睡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圖謀不軌呢!饒是咱們薛大公子也一時想不出個法子。
雪狼嘴角泛出一抹邪笑,說道:“無處落腳倒是小事,關鍵是唯一通曉此處地形和風土的蕭山雨都被你那兩個俊俏的手下給接走了。咱們得從這些人的嘴里打聽那毒人參的下落,對于世俗的那一套怕是行不通啊!”
看著薛海沉思的樣子,雪狼的臉上泛出一抹得意的神色,他繼而說道:“首先得博取這些鄉民的信任和好感!這倒得委屈一下賢弟了!”
薛海沒多考慮,就說道:“只要能拿到毒人參,薛某受什么委屈都不是委屈!”
好!雪狼要得就是你薛海這副救父心切的英勇無畏的勁!呵呵!
在此,我僅代表我個人向薛公子默哀一分鐘。并附忠言一句:防女子,防小人啊!
只見得雪狼大步流星的朝一所農舍走去,朝著那農舍的主人攀談了起來。起先,那主人見有生人來此,不免恐慌。也不知那雪狼和那農夫說了些什么,很快就見那農夫朝著雪狼指著自己的方向,對著自己眉開眼笑的咧嘴笑著。
須臾,雪狼帶著那農夫走到薛海面前說道:“娘子,阿伯已經答應收留我們幾天了,還不快謝謝阿伯!”
娘子!?薛海愕然!這家伙到底同這老頭說些什么?自己這時分明還是男兒裝扮啊!這一定那小子的詭計。看著那老頭慈眉善目的看著自己笑著,薛海卻怎么也不想承認自己和這個小門主是夫妻。他開口說道:“我不是他娘子!”